手機上有很多通未接電話,全是來自家裏的,因為手機靜音而都沒被聽見。也許是因為電話沒人接,他們又轉頭給季晚發微信。最頂上的是季父發過來的信息:【馬上給我回家道歉!】季晚皺皺眉,把這些消息刪除,退出微信後點開讓人清心寡欲的英語學習網站。作為一個學霸,季晚快速的將注意力集中,沉浸在學習裏。前麵的趣味英語閱讀都沒什麽問題,直到季晚看到了最後的作文題。【你有一個朋友,他脾氣暴躁,事事爭先。但在這次的考試中,你勝過了他,他要揍你一頓,請發揮你的才智,讓他認你為父親。請根據以上內容寫一篇短文,詞數不少於一百。】季晚:“……”這是什麽破題目。季晚返回頂部,發現自己在看的是以前收藏的某個搞笑學習網。季晚無語的退出,心想這題目就離譜,哪怕是脾氣很好的封,他要讓封叫他爸爸,封也得提刀追殺他,季晚絲毫不覺得自己對封‘脾氣很好’的評價有什麽問題,他正要打開另一份學習資料,就在眼角餘光中看到有個東西動了動,站到了他的身邊。季晚從學習的世界中回過神,轉頭看過去。入眼的是一雙修長的腿,順著那雙長腿往上看,是皺著眉,陰沉著一張俊臉看著對麵方向的封,那眼神裏還有幾分威脅之意。季晚一愣,順著封的視線看過去,就看到了好幾個臉上貼著創口貼,穿著破洞牛仔路牛仔衣的社會哥。那幾個社會哥見他看過來,吹了個口哨,流裏流氣的喊:“弟弟,穿這麽少冷不冷啊,哥脫外套給你穿啊!”季晚還沒來得及說活,一隻幹燥而灼熱的手按在了他裸露在外,帶著幾分涼意的後頸。是封。季晚微微打了個寒顫,忍住想要掙脫的欲望,擺出一副跟封老熟人的表情,好讓對麵知難而退。反正他不是o,後頸並沒有什麽不能被a觸碰的敏感腺體,他們beta的腺體很遲鈍,按後頸和按手也差不多。a的信息素飄蕩在空氣中,進行著一場無聲而激烈的廝殺。那幾個社會哥到底還是忌憚封,一步三回頭的走了。季晚鬆口氣,對封說道:“謝謝。”封收回了按在季晚後頸的手,他還帶著幾分凶神惡煞的視線轉移到了季晚身上,冷聲問:“看什麽這麽入迷,連那些人在對麵看你都不知道?”季晚輕聲道:“學習資料。”封:“……”封看起來想要說什麽又強行忍下,最後冷笑一聲:“真厲害,穿短袖出來吹風學習,物理性冷靜頭腦集中精神看書。前輩鬧中取靜讀書,你這比他還厲害,了不起。”季晚聽出來封語氣中別扭的關心,便扯了扯嘴角,但還是沒能成功笑出來:“也不是太冷,剛剛在想事情沒有發現那些人,平時不會這樣。”封麵無表情:“你跟我解釋幹什麽,誰管你會不會這樣?還不是太冷,剛剛我碰你脖子像碰一塊冰,再不回去,我看你是想橫屍街頭。”季晚當做沒聽到,他當然不可能回去,正嚐試轉移話題,就突然見封皺了皺眉:“你衣服上帶著誰的信息素,好臭。”臭?季晚一愣,隨即明白過來封說的是他從家裏帶出來的信息素氣味。他在家裏的時間長,加上家裏人多,那些人又沒有刻意收斂信息素,衣服上便自然而然的帶上了一點。季晚喃喃道:“臭麽……應該比我原來沒有味道的樣子要好吧。”“胡說八道。”封還是皺著眉,“誰跟你這麽說的,這些臭烘烘信息素的主人?這你也信。”封穿著一身季晚看不出來牌子,但從設計來看就很昂貴的衣服,在這裏隨意的站著,便有一股居高臨下的貴氣,一眼看去便和季晚家裏的人有著雲泥之別。季晚心裏莫名的輕鬆了些:“可我聽別人說,有了信息素,聞起來就更厲害,更容易讓人喜歡。”“信息素能當飯吃?那我多出來的信息素送你要不要。”封的視線轉向之前那些找季晚茬的人離去的方向,漆黑的眼睫垂著,看起來冷漠又不近人情,“廢物不管是什麽性別,都是廢物。”季晚這次是真心實意的露出了一個微笑,他不再繼續這個話題,而是看向安靜的跟在封後麵舔著冰淇淋,大約六七歲的小男孩:“你們出去玩嗎?”小男孩本身嚴肅著一張小臉看著季晚,可季晚一跟他說話,他就下意識咧了咧嘴,露出少了兩顆門牙,顯得有些空蕩蕩的笑容。意識到暴露了,小男孩很快又嚴肅了臉色。“四啊,堂哥說隨便去那玩都行。”小男孩說起話來還有些漏風,他去拉封的衣服,“堂哥,我想去高空玻璃棧道玩!”季晚記得封疑似恐高,他不著痕跡的用餘光去看封的表情,果不其然看見封臉色更黑了。“去個屁,那裏有什麽好玩,無聊。”封說,“去遊樂場。”“我不!去了玻璃棧道再去遊樂場,你答應過我去哪都行的!”小男孩往地上一蹲,抱住季晚坐著的長椅椅腿,開始裝死。封的表情看起來像是想把這個堂弟打暈帶走,兩個封家人都寸步不讓,開始沉默的對峙。季晚想了想,揉了揉在他旁邊蹲著的那個紮手的腦袋:“我跟你去怎麽樣?”“啊?”小男孩睜大眼睛看過來。“我也是一直想去那裏玩,但是沒人跟我去,我一個人也不敢去。”季晚臉不紅心不跳的開始扯謊,他俯下身,讓自己和小男孩同一高度,“我看你好像特別厲害,能帶帶我嗎,封覺得無聊我們就不帶他了。”小男孩眨眨眼,看著近距離的季晚,臉上有些許紅,不自然的拉遠了點距離,用稚嫩的嗓音粗聲粗氣道:“行、行吧,那我就帶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