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在頭上的大手掌心灼熱,所觸及的部位寒冷盡數被驅散,季晚沉重的心情不知怎麽的也隨之一鬆。“你怎麽也在這裏。”季晚笑笑,向封介紹,“這是我媽。”“阿姨好。”封收斂了一身的戾氣,乖巧的向墓碑上的女人鞠了個躬。隨後他想起什麽,將傘撐在地上罩住季晚,匆匆離開。不一會兒封去而複返,手裏捧著幾個水果和一條毛巾。封把果整齊的擺在花的旁邊,一本正經的說道:“第一次見麵,沒能帶什麽好的,阿姨您先嚐嚐這個,下次來見您我再多帶點。”“……這不會是,你從你家先祖那裏拿過來的吧。”季晚說得艱難。“是。”封回答得坦蕩,“他們不會在意的。”季晚是他的人,季晚的母親自然也和他們是一家,他從家裏拿點吃的給家裏,有什麽問題?季晚無言以對,隻當封和他是一樣的唯物主義,不信鬼神,所以無所謂這些禁忌。封也不管地上是不是髒,在季晚旁邊坐了下來。為了一把傘能將兩個人都罩住,兩個人肩膀貼著肩膀。“你也是過來祭祖的吧,在這裏沒關係嗎?”季晚輕聲問。“沒事,我爸媽忙,這種活動都弄的很快,已經收尾了。”封一邊說一邊將手裏的毛巾打開,鋪在季晚頭上,對著頭發一通揉,把水分吸幹。“我自己來。”季晚想要按住封的手,然而封的力道根本不停。季晚退而求次,去接封另一隻手上的傘,這次封把手鬆開了讓季晚拿著,自己則兩隻手去幫季晚擦頭發。擦完頭發,封收好東西,轉頭和季晚一起看向那墓碑:“你媽媽很漂亮,和你長得很像。”“……嗯。”季晚張張嘴,要想說些什麽。沉寂了多年的傾訴欲在內心湧動,那緊閉的盒子開啟了一條縫隙,也許是時間地點對了,也許是人對了,裏麵的東西拚命的往外湧。“我媽媽也是beta。”季晚輕聲說,“一個相信隻要努力,喜歡的alpha會一輩子和她在一起的beta。”封的神色有瞬間的凝重,但季晚沒有發覺。他靠著封的肩膀,低聲的訴說:“我後來聽說,婚後不久,我爸的身上就經常混有omega信息素的味道,但是她聞不到,我也聞不到。”“再後來,她生病去世了,不過她走之前,一直不知道我爸外麵有omega。”季晚笑了笑,修長手指觸上冰冷墓碑,輕輕拂過那張黑白照片:“也算是一種幸運。”封出聲安慰:“阿姨已經去到沒有痛苦的地方了。”“嗯。”季晚點點頭,“希望她在天上不要再找alpha了。”沉默許久,封又說:“怪不得,你從來沒考慮過找alpha當男朋友,還讓我攔著他們。”季晚笑著搖搖頭:“找a做什麽,我沒有信息素,也聞不到信息素,他明目張膽的出軌,我可能都不知道。更何況我還有心髒病,發現出軌以後直接氣死也說不定。ao天作之合,我一個b,就不去參合了。”不會出軌的。一想到會有其他人的信息素通過他沾到季晚身上,封心裏一股反胃感,幾乎就想要穿越去把那個可能變成渣男的自己剁碎。無數的話語湧到封嘴邊,卻一句都不能說出,隻能深埋心底。“如果有alpha對你圖謀不軌怎麽辦,”封似乎突發奇想,“你看過電視嗎,權勢滔天的alpha,就隻想要你一個,你寧死不從,開啟一場長達九十集的虐戀情深。”季晚:“……”看不出來,封興趣愛好還挺廣泛。“……電視劇不要看太多。”季晚無奈,“哪有這麽權勢滔天又缺心眼的alpha,不去追omega來追我一個beta?”“再說了,這不是還有你,”季晚撞撞封肩膀,“封哥罩我。”雨勢加大,打在傘麵上發出沙沙聲,寒意加重,似乎隻有靠著的這個人才是唯一的熱源。封伸出手攬住季晚的肩膀,輕聲道:“好,封哥罩你。”*天色漸晚,季晚也準備離開。他不打算回家,反正家裏現在也沒人,不如直接回學校。他先和封在外邊吃了些東西,封跟他閑聊,聊著聊著,不知道怎麽就聊到了個體差異上。“每個alpha有每個alpha的性別,怎麽可能一樣。就像刻板印象都覺得alpha熱愛運動,體力好,孔立言那家夥還不是天天窩著打遊戲,跑個幾百米跟要了他老命一樣。”封說。季晚也想起來上次校運會,孔立言跑完八百米之後掛在他身上像條死狗的事情了。季晚笑了一下:“確實。”就像大眾認為alpha都喜歡簡潔利落的風格,但是封也喜歡那種可可愛愛,軟萌萌的東西一樣。“大眾的刻板印象還是重。”封點到為止,沒有繼續深入這個話題以免引起季晚的警惕心,“不過運動還是挺好的,多運動能讓自己放鬆。”季晚和封走到了校園裏,他們路過球場,也許是因為節假日,學校球場上沒有什麽人,難得的空曠。封看向今天心情明顯不太好,不管從哪個角度看都有些消沉的季晚,停下腳步。“打不打籃球?”封問。“……嗯?”季晚反應慢了半拍,“我不會打籃球啊?”“這還不簡單,我教你。”封笑笑,“封哥的籃球教學,可不是誰都能學的,你有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