抿了抿唇,沈在野抱起她,直接轉身去將兩邊的窗戶關了,然後將她抵在窗戶上,肆意糾纏。


    屋子裏明珠遍地,尚未收拾完,丫鬟已經是不敢在這附近待了,放下珠子就跑。


    太陽漸漸落山,月亮掛上來的時候,沈在野打開了窗戶。


    珍珠在月華之中盈盈發光,像極了薑桃花的肌膚。


    有時候他覺得,史書裏不少君主被女人迷惑,也不是沒道理的。若是遇上薑桃花這樣的女人,有幾個君王能抵擋得住?


    不過也可惜了她了,這世上一物降一物,遇上他沈在野。縱她薑桃花有萬般風情,也隻能乖乖困於這一院之內,再也沒有贏的可能。


    這樣想著,沈在野的眸子更深了些,低頭又想咬身下之人的脖子,然而這人卻軟綿綿地打了個嗬欠,眼淚汪汪地看著他:「爺,您明日難不成又休假不上朝麽?這都二更天了。」


    微微皺眉,他睨著她道:「你這功夫是不是不太到家?擅長勾引男人的人,連這點承受能力都沒有?」


    桃花眯眼,努力忽略他對她的定義,笑著道:「男女有別,爺身強體壯的,妾身可經不起太久的折騰。咱們還是早些歇息吧?」


    輕哼一聲,沈在野抬手將她抱進懷裏。扯過一旁的袍子裹好,徑直抱了出去。


    這個時候薑桃花才發現,顛鸞倒鳳那麽幾回了,這禽獸竟然連衣裳都沒脫。繡著金邊兒的藏青色袍子,衣襟都是工工整整的。


    心裏無端火起,桃花抿唇,閉著眼不看他。等挨到床的時候,徑直就滾進去睡了。


    鬧脾氣了?沈在野挑眉。站在床邊抱著胳膊看著她:「有什麽不滿的,不如直接說給我聽聽?」


    床上的人沒動靜,身子朝裏頭側躺著,肩頭光滑,看著有些涼。


    嗤笑一聲,沈在野脫衣上床,伸手拉了被子將她蓋好,從背後將她摟過來道:「就沒見過你這麽脾氣古怪的女人……」


    話還沒說完,桃花竟然翻身了,吧砸著嘴抱住了她。頭埋進他胸前,腿也纏了上來。


    這是她睡熟了才會有的動作,沈在野眯眼,低頭看著她的睡顏,氣都不知道該氣什麽。睡得也太快了!


    輕輕歎了口氣,沈丞相抬頭看著帳頂,努力盤算著接下來該做的事,來分散自己的注意力。


    第二天早朝之後,景王在禦書房裏,言辭懇切地勸說帝王去新建的馬場遊玩。


    「馬場有什麽好玩的。」明德帝不耐煩地道:「出去一趟還得好一頓折騰。」


    沈在野聽著,上前道:「皇上在這宮裏住習慣了,蘭貴妃娘娘怕還是喜歡外頭的。這都兩年了,您也該帶娘娘出去走走。那馬場在西山之下,山上就是獵場,不正好來一場春日狩獵麽?」


    皇帝一愣,低頭想了想:「愛卿說得也是。蘭貴妃在這宮裏,怕是許久沒見過外頭的風光了。怪朕一心專政,倒是忘記體諒她。也罷,既然如此,那不如就召集朝中文武百官,都帶上家眷,一起去春日狩獵吧。」


    景王一喜。連忙跪下道:「兒臣遵旨,父皇隻管遊玩,兒臣會將其餘的事情都安排妥當。」


    「嗯。」明德帝想了想,突然轉頭看著沈在野:「趙國公主進你的府,也有一個多月了吧?」


    心裏有些不好的預感,沈在野抿唇道:「是有一個多月了。」


    「相處得如何?」


    昧了昧自己的良心,沈在野低頭吐出四個字:「相敬如賓。」


    「那朕便放心了。」明德帝歎息道:「雖然如今趙國式微,但咱們也不想花精力打仗,兩國之間的聯盟還是要的。趙國公主嫁過來,也是朕一時衝動,委屈她了。這次春日狩獵,愛卿便將她帶出來吧。」


    眉梢跳了跳,沈在野連忙道:「皇上,最近薑氏身子有些不適,帶她出來恐怕……」


    「怎麽?不能帶麽?」


    這點借口顯然是不能把皇帝給糊弄過去的,明德帝一雙眼睛充滿探究地看著他:「可是發生了什麽朕不知道的事情?愛卿虧待了薑氏?」


    「……沒有。」閉了閉眼,沈在野的餘光掃著旁邊一臉好奇的景王,心裏長歎一聲。


    難不成這就是命中注定麽?都想盡辦法在躲了,還是終究會撞上。


    「臣……遵旨。」


    明德帝點頭,景王眼含喜悅,沈在野卻是垂著眸子,心思千轉。


    爭春。


    桃花今兒總覺得自己忘記了什麽事,坐在軟榻上想來想去,頭卻是越來越疼。


    「青苔。」有氣無力地喊了一聲,聲音太小,門外的人根本聽不見。


    咬咬牙,桃花揉著自己的腦袋,想下軟榻,腳卻一軟,整個人都摔了下去,頭磕在地上,反而還好受了些。


    蜷縮在地上,她感覺渾身好像都疼了起來,像有千百把鉤子勾著她周身的肉往外扯,心口也是鈍痛,呼吸都困難了。


    這種疼痛好熟悉,但是她一時想不起來是為什麽了。


    「主子!」青苔聽著了動靜,終於推門進來。一見她這個模樣,連忙拿出個小青瓶,倒了一顆藥塞進她嘴裏。


    劇烈地喘息了許久,桃花的神智才清醒起來,抬頭看著她,輕聲問:「怎麽回事?」


    「您不記得了麽?」青苔皺眉,搖了搖手裏的青瓶:「皇後給您種的東西。」


    腦子裏一陣疼痛的記憶湧上來,桃花輕吸了一口氣。


    她是記得的,隻是太疼了,疼得她都不願意回想起這件事。


    上一次這麽疼是在五年前,新後第一次給她種媚蠱的時候。


    「這東西你每月吃一顆,體內的媚蠱就不會發作。」當時的新後笑得很燦爛,往她嘴裏塞了個藥丸:「每月本宮都會讓人按時給你吃的,你就再也不會痛了。除非你不聽話,想自己找死。」


    閉了閉眼,桃花低咒一聲:「我怎麽把這茬給忘了。」


    「是奴婢的錯。」青苔抿唇:「奴婢這個月忘記了,讓主子受苦了。」


    「咱們離開趙國的時候,她給了你多少顆藥啊?」桃花白著嘴唇笑著問。


    青苔道:「十二顆。」


    算得真準啊,十二顆就剛好一年,一年之後,趙國使臣就該來大魏了,到時候就看她聽不聽話,新後才會決定給不給她續命。


    敢情自己就是個風箏,雖然被放到了大魏,線軸卻還在別人手裏扯著。


    咬了咬牙,桃花想了一會兒,扶著青苔的手站起來道:「沒事了,你下次記得按時給我吃就好,下去吧。」


    「是。」青苔將她扶回軟榻上,剛準備轉身出去,卻見相爺跨進了院子。


    「你先出去。」一進主屋,沈在野直接將青苔給關在了門外,臉色很不好看。


    桃花連忙抹了把臉,努力讓自己看起來精神些:「妾身給爺請安。」


    皺眉看著她,沈在野本來想說春日狩獵的事情,卻被她慘白的臉色嚇了一跳:


    「你這是怎麽了?」


    桃花抿唇,手指輕輕捋著袖口,微笑道:「方才在這軟榻上休息,不小心做了個噩夢。」


    「什麽噩夢能讓你變成這樣?」沈在野眯眼,伸手將她抱進懷裏,自己坐在軟榻上,低頭仔細打量:「滿頭是汗,臉色蒼白,夢見怪獸要吃你也不該這樣吧?」


    「那可未必。」桃花張口就道:「上次夢見爺,妾身醒來也是這個樣子的。」


    沈在野:「……」


    敢說夢見他是噩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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