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敢調戲到沈在野的頭上,也真的是膽子很大!


    冷哼一聲,沈在野走近囚籠兩步,低頭看著她道:「皇後娘娘不說也可以。」


    「怎麽?」呂後嚇了一跳,往後退了退:「別嚇唬人,本宮不說一個名字而已,你還能殺了我?除非你們再也不想要解藥了!」


    「殺你做什麽?」微微一笑,沈在野打開囚籠,抽出袖子裏的匕首,溫柔地看著她道:「在您寫出方子之前,您都能活得好好的,隻不過。看您也不像是想過好日子的,這頭發跟眉毛沒了,想必沒關係吧?反正傷不著性命。」


    呂後:「……」


    頭發和眉毛對女人來說何其重要!她又不是要遁入空門,沒了頭發和眉毛像什麽話?還不如一刀殺了她來得痛快!


    「你……你住手!」瞧著那匕首當真過來了,二話不說就割掉了她一大截頭發,呂後尖叫了一聲,徹底慌了:「本宮說,本宮說就是了!還有一個是薑長玦,也中了蠱毒!」


    微微一震,沈在野怒不可遏,伸手就將匕首抵在了她的脖子上:「什麽時候的事情?」


    被他這渾身的殺氣嚇了個半死,呂後顫抖著道:「就是不久前,薑桃花還不知道,她師父知道……」


    這該死的,薑桃花最心疼的就是她那個弟弟,要是知道了還得了?沈在野抿唇,冷眼看著她道:「馬上把解藥方子寫出來,不然我不介意把你做成人彘,隻留你的雙手和嘴,其餘的東西一律毀掉,說到做到。」


    呂氏傻眼了,她這個時候要是說沒有解藥,會不會立馬被殺掉?


    「本宮……本宮寫就是了。」


    這人比方才那人更加令人恐懼,渾身上下的氣息都讓人覺得不寒而栗,雖然不知道他是誰,但她有直覺,得罪了這樣的人,一定沒有好下場。


    他們手裏應該是有半張方子,所以才能知道她剛剛寫的是假的。呂後咬牙,看著送上來的紙筆,仔細想了想平時的抑製蠱毒的藥的方子,挑了容易尋的藥都寫上去,然後再將尋常大夫查不出的藥材打亂,少寫一味關鍵的,再小心翼翼地遞給他。


    「這解藥每次都是本宮親自做的。」呂後道:「就算你們有方子,也得留著我來製藥,不然解不了也不一定。」


    沈在野捏著方子看了看,遞給徐燕歸,徐燕歸對照一番,點了點頭:「應該就是這個。」


    「最終的解藥呢?」沈在野問。


    呂後一愣,在身上隨便摸了摸,摸出一個小瓶子:「……這兒。」


    蠱毒沒有最終的解藥,暫且先拿個東西頂一頂,以免惹怒這幾個人。


    沈在野和徐燕歸都是不了解蠱毒的,接著解藥看了看,想著反正呂後還在這裏被關著,那便無礙,於是就暫且放過了她,讓人好生看守。


    「本宮不明白。」看著他們,呂後皺眉道:「薑桃花到底有什麽好的,讓你們這些人都這麽維護她?」


    沈在野一頓:「他們?還有誰?」


    「自然是千百眉和魏帝。」側頭聽了聽外頭兵器盔甲的動靜,呂後眯眼:「你們該不會也是魏帝的人吧?」


    冷哼了一聲,沈在野掀開簾子便出去了。徐燕歸跟在他後頭,手裏捏著解藥道:「不知道為什麽,她這麽輕易地給出來,我反而覺得心裏不踏實。」


    「那就想法子再問問。」沈在野不悅地道:「你徐門主的本事,還問不出這點東西,不怕砸了燕歸門的招牌?」


    微微一愣,徐燕歸莫名其妙地看他一眼:「誰又惹著你了?」


    沈在野沒吭聲,抬腳就往前走。


    他傳話給穆無暇,要他與自己裏應外合攻打趙國國都,結果那孩子死活不肯,還撤兵三十裏。他本還想不明白原因,誰曾想又是因為薑桃花。


    呂後問的問題他也想知道答案,這女人何德何能讓這麽多人替她操心的?


    大軍一路逼近國都,國都裏的文武百官吵得不可開交,有人主張薑長玦繼位,畢竟兵權都在他手裏,他又是唯一的皇子,皇帝癱瘓在床,皇後失蹤,長公主慘死。這樣的情況之下,不就隻有三皇子能撐起局麵了嗎?


    有人不同意,痛斥薑長玦等人就是殘害皇室手足的凶手,此種德行,不足以為帝。


    桃花任由他們吵,隻將禦史大夫和賴史清請出來喝茶。


    「二公主不必說了。」賴史清道:「臣等不會同意三皇子繼位的。」


    不慌不忙地給他們倒了茶,桃花笑道:「話何必說那麽急呢?也該聽聽我想說什麽吧?」


    兩人相互看了一眼,賴史清開口:「公主請講。」


    「眼下朝局已亂,二位堅持不讓長玦登基,無非是覺得他登基之後會對以前的呂後一黨趕盡殺絕。」桃花笑了笑:「可現在長玦若是不守這國都,您二位全家上下,可能更加難以幸免於戰亂。」


    微微一愣,賴史清皺眉:「公主何必嚇唬臣等?二皇子不是已經準備糧草,安排兵力守城了嗎?」


    「他安排是因為他是趙國人,怎麽也該護著自己的母國。」桃花道:「但您二位可不能覺得這是理所應當的。人都有利己之心,若長玦無法繼位,那他這一番拚殺就沒有意義,到時候魏國大軍兵臨城下,他做的可能就不是守城,而是打開城門了。」


    「……」兩個老臣紛紛皺眉,樊禦史道:「二皇子本性純良,不是這樣的人。」


    「若是純良就得任由各位理所應當地拿他當擋箭牌,卻不給他該屬於他的東西,那我便寧願教他做個壞人了。」桃花笑了笑:「世上的好人,反正都是不會有好報的,做好事是理所應當,做壞事是十惡不赦,那還不如壞人來得好,偶爾做一件好事,還會被人誇心地善良。您說是嗎?」記役長才。


    樊禦史沉默,賴史清抿唇道:「打開城門對他來說有什麽好處?二皇子沒必要擔這賣國賊的罪名。」


    「我嫁到大魏,與大魏的皇帝和丞相關係都不錯,像是一家人。」桃花道:「如今大魏有將趙國收為屬國之心,想想趙國也不吃虧啊,幹脆真正當一家人,讓百姓免於戰亂。而且這屬國的國主,也一定會是長玦,何樂而不為?」


    言下之意,你們不讓長玦登基,那趙國成為屬國之後,他依舊會是國主,依舊不會讓你們好過。


    賴史清眉頭緊皺,深深地看了桃花一眼,道:「想不到昔日宮牆下洗衣的二公主,如今會有這翻雲覆雨的本事。」


    「過獎了,我隻是個婦人而已。」察覺到他們語氣裏的鬆動,桃花伸手遞過去兩卷東西:「這是兩道沒有蓋玉璽的聖旨,若長玦登基,玉璽便會被蓋上,二位看看如何?」


    賴史清和樊禦史一頓,都拿起來看了看。上頭竟然是一連串的封賞,還許他二人爵位,世襲富貴。


    「這……」


    「長玦是個知恩圖報的孩子。」桃花一臉認真地道:「若是二位能力排眾議擁他登基,那他心裏自然對二位感激不盡,多加倚重。若二位不願做新帝登基的功臣,那我再找別人也可以。」


    說到底人都是在乎自己的利益的,如此豐厚的條件,加上沒別的退路可選,兩個老頑固終於是動心了。


    薑桃花之所以選上他們,不是因為他們在朝中地位最高,而是因為他們黨羽最多。在這個要選邊站的關鍵時刻,他們的態度會改變很多人的態度。


    沈在野在這個時候攻打趙國,說起來其實也算幫了她的忙,畢竟若是沒有外患。這群人更是不會輕易同意長玦繼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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