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初之毅然決然:“我不要。”李潯困惑了:“為什麽!?”邊上還坐著大媽在聽他們聊天。李初之羞紅了臉,伸長脖頸靠到李潯耳邊,用低到不能再低的聲音說:“幹媽說,我以後是要嫁給哥哥的,我是他的未婚妻。”李潯的眼珠險些彈出來,臉上青一陣白一陣,好一會兒才找回聲音:“你、你知道未婚妻是什麽意思嗎?”“當然了,”李初之還挺得意,“未婚妻就是他未來的老婆,是要喊他老公的,就像幹媽和幹爸那樣。”李潯:“……”他已經找不到合理的形容詞罵人了。這孩子是什麽時候被洗的腦!過了一會兒,他顫顫巍巍地問:“那你喜歡他嗎?”李初之點點頭:“喜歡啊。”李潯胸口中一箭,又問:“那你想嫁給他?”“對啊。”又一箭。李潯有些崩潰。他怎麽都沒想到自己會淪落到和一個比自己小二十來歲的外甥女搶男人的地步。並且不擇手段。他板起臉,拿出長輩的威嚴:“你倆的這門婚事,我不同意!”李初之眉頭緊鎖:“為什麽!?”“什麽為什麽!”李潯威厲道,“你現在想這些還太早!更何況幹媽那是跟你開玩笑的,不能當真,你和哥哥歲數差太多了,國家不讓結婚,你隻能當他的親戚,就像我隻能當你的舅舅一樣,法律都有規定的。”李初之不是很懂這裏邊的關係,但平時家裏都是舅舅說了算,舅舅說不行,那就是不行。她花了半分鍾,悲哀又勉強地接受了這個現實,又操心別的。“那以後誰當他的老婆啊?”李潯清清嗓子:“這你就甭惦記了,我會幫他處理好這方麵難題的。”“噢。”兩個半小時後,飛機抖動著機翼,著陸於首都機場。再一次回到這片土地,李潯有些感慨。他應該更早些回來的。不過一想起宋仰,又覺得這一切都是冥冥中的注定,是最好的安排。之後幾天,李潯四處奔走,考察,解決李初之同學的住宿和上學問題。在他來北京之前,張寒就已經聯絡好好幾所學校,有公立的也有私立的,有寄宿也有走讀。李潯翻閱不少資料,詢問初之自己的意見,最後定下一所半封閉的國際私立院校。之所以選這所,主是是因為離訓練基地近,地鐵一條線,坐一小時就到,方便假期見麵。其他時間,初之住在張寒那,由爺爺奶奶一起照顧。打點好家事,李潯在備忘錄上打上最後一個勾,那瞬間竟然有種肩膀一鬆的感覺,不過很快又被愧疚感代替。萬事有利有弊,所得也皆是用舍棄換來的。等初之適應這邊的生活,或許就不再需要他了。以後帶她出去旅遊的,也該換人了。臨別那天,氣溫很高,但天有些陰,李潯受邀到一家新開的日式餐廳吃東西。他不能吃生鮮,也不能吃未經檢測過的肉類,所以吃得不多,初之也是,不過她吃的不多是因為不愛吃日式料理。這些張寒都不清楚。吃到一半,見桌上好些菜都不見少,張寒才反應過來,要帶他們到隔壁川菜館吃。李潯擺手說不用。“初之比較愛吃紅燒的肉類,雞肉要弄成咖喱的,不愛吃帶刺的魚,酸菜魚和鬆鼠桂魚倒是都挺喜歡……”他洋洋灑灑交代一大堆。張寒拿出手機說:“你再說一遍,我剛才忘開錄音了。”這是李潯吃過的最久的一頓飯,直到接到教練電話,說該去基地報道了。李初之站在餐廳目送他離開,李潯剛說再見,她眼淚嘩一下就狂飆出來,弄得張寒束手無策。李潯從衣兜裏摸出最後一根米奇棒糖:“下次過來給你帶芋頭酥好不好?”李初之摸一把眼淚,打了個哭嗝:“芋頭酥好吃嗎?”李潯笑起來:“還不錯,你宋仰哥哥很愛吃,我給你買一份,再給他寄一份。”“那好。”李潯的拇指按在她眼瞼,輕輕一擦,想起什麽,在她臉頰上親了口:“我走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