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李潯尷尬地拿起水杯,灌了兩口,又起身去倒,期間沒舍得把手機放下,邊接水邊偷瞄。宋仰的頭發剪短了些,暖色的光線襯得他皮膚光潔如玉,李潯在鏡頭拍不到的地方,扯扯褲子,鑽回被窩。“省隊的訓練強度還能適應嗎?”“還行。”基地宿舍的隔音不好,宋仰壓低聲音,“就是我們組的教練好凶啊,一言不合就開罵,還老罰我們做俯臥撐什麽的。”“是鄒海濤嗎?”“對,就是他。”李潯笑起來:“我以前也是他帶的。”“真的啊!這麽巧。”“嗯,但他賊搞笑的地方就是怕老婆,他老婆凶他的時候他屁都不敢放一個。”宋仰嘎嘎一通樂完,聯想到自己,又一臉羞赧地說:“其實我也是怕老婆的人,我以後跟人談戀愛,肯定都聽老婆的。”這一通自賣自誇的話吹到李潯耳朵裏就變了味道。李潯斂起笑意。那天在機場,他們都……他們都那個了!宋仰竟然還想著討老婆的事情。他滿腹酸水往外湧:“那也得討得到再說。”宋仰渾不在意地說:“我是不著急,大不了就不討了唄。”李潯心說這還差不多。窗外夜空明淨,繁星點點,他們從八卦聊到訓練,又從訓練聊到比賽,從比賽聊到學習,最後聊回生活,什麽話題都能扯,渾然不覺時間流逝。宋仰留意時間時,已經十二點多了,通話時間三小時,比他這一周說的話還要多。他有些不舍地問:“你是不是該睡覺了啊?”“不啊。”李潯憋著哈欠說,“我今天不怎麽困,你要困了你就先睡,我還得要一會兒。”宋仰眨著酸脹的眼,軟綿綿地說:“我也不困。”第62章 他輕輕吻了吻宋仰毛毛躁躁的發絲隔天清早,宋仰被腕上的手環振醒,他習慣性一摸枕邊的手機,發現已經自動關機了。他不記得自己昨晚是什麽時候睡著的,隻是隱約記得李潯說要去上個洗手間,之後就困得不行了,也沒等到李潯回來。他給手機續上電,第一時間點開微信,有個小紅點。是李潯發來的一句——醒了沒?宋仰頓時笑出來。眾所周知,這一類毫無意義的疑問句都可翻譯為——我想你了。沒想到李潯比他還心急,估計一晚上都沒睡好吧。宋仰還沒來得及回,忽然響起一陣敲門聲。“誰啊?”他邊走邊問。吳家年:“我。”宋仰揉著迷迷瞪瞪的眼睛開門:“怎麽了?”“沒什麽,你起了就行。”吳家年就站在門口,沒有進門,小聲嘀咕,“潯哥一早打我電話,說你手機沒電了,鬧鍾響不了,讓我把你喊起來……莫名其妙的,他怎麽知道你手機沒電了啊?”原來是這樣。宋仰詫異又心虛:“不知道啊,估估估、估計是打我電話沒打通。”吳家年笑著,用怪異的聲音模仿他:“咕咕咕咕,估計是沒打通……”他一點點前傾,眯起雙眼:“你倆絕對有事。”宋仰倒是希望真有事,可惜他和李潯的關係,比食堂的青菜豆腐湯還清白。基地的訓練任務比在學校繁重許多,除了午休間隙和晚上十點以後,他們幾乎沒有對上頻道的時刻。李潯所在的北京隊,每周隻有一天休息,且隊裏有嚴格規定,職業運動員不得私自外出。於是乎,一直到宋仰開學報道,備忘錄裏那條和李潯一起旅遊的心願也沒能達成,更別說在機場信誓旦旦的“下次一定”了。他壓根連李潯的影子都摸不著。秋天是各省市舉辦運動會的高峰期,李潯剛歸隊不久,得打比賽找手感,也得刷世界排名榜的積分,就跟明星接商演似的,世界各地到處跑。九月上旬在成都,下旬飛香港,十月份又去德國柏林參加世界賽。他們在微信上的聊天頻率也越來越少,有時候互道聲晚安就沒了。不過作為同行,也作為未來的老公,宋仰還是很理解和體諒李潯的。他清楚比賽期間的忙是有多忙,訓練的累是有多累,所以很少發消息打擾李潯,也不想李潯因為任何事情分了心。對於戀愛這事兒,他也逐漸改變心態。想要媳婦兒,不能總等著人從高處下來,他得學會逆流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