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著你的時候你沒對象吧?”程虎看著遲焰:“有也別承認,我怕他弄死你。”遲焰笑了下:“沒。”“那就好,顧已那小子對你跟魔怔了似的,那你們現在是重新在一起了?”“虎哥。”遲焰笑了下:“我怎麽和他在一起?”程虎被噎了一下,然後靜默幾秒近乎耍賴的開口:“怎麽不能在一起了?不提十年前的事兒不就完了?”是啊,不提十年前的事兒就完了,如果沒有十年前的事兒就更好了,但十年不是十天,不是十個月,就算他們隱忍著不說,十年前的原因,十年的分離都還是一根刺紮在顧已的心裏。一天,一個月,甚至一年可以不提,能一輩子不提嗎?做不到的,他們誰都不可能毫無芥蒂的重新開始,這也是顧已為什麽寧可說讓自己做炮/友也絕口不提複合。不是不想,不是怕拒絕,是做不到,顧已的驕傲沒辦法讓他在被放棄十年之後還委曲求全。遲焰的確能感覺到顧已還喜歡自己,但他的喜歡絕不會妥協,也絕不摻雜任何沙子。我的確想和你重新在一起,但要在我弄清楚十年前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之後。從重逢到現在,顧已都在向遲焰傳達這一訊息。他雖然從不逼問自己十年前離開的原因,但這並不代表他不想知道,遲焰知道他一定會找到真相,一定會刨根問底將一切都攤開來講。那才是他,那才是顧已。程虎說完這句話也覺得不合適,顧已是個什麽性子程虎多少也是明白的,無奈的歎出一口氣,試圖勸說遲焰:“十年了,要不你就跟他說了?過去那麽久了,應該不會再鑽牛角尖了。”遲焰搖搖頭:“他本身就是一個極端的人,如果時間真能改變什麽,他就不會找我十年了。”“那怎麽著?”程虎說:“你喜歡他,他喜歡你的,就不在一起了?太可惜了!這都他媽是什麽事兒,怎麽就讓你們兩個攤上了。”遲焰不說話,關於這個問題,他也說不出什麽,程虎多少也知道遲焰在想什麽,不感慨了,隻是問了句:“那你們現在,是個什麽關係?他把你帶回來總不會是要和你做朋友的吧?”什麽關係遲焰說不好,但絕對是剪不斷理還亂的關係。“我也不知道,走一步說一步吧。”遲焰說。程虎對他們之間的事兒雖然不是凡事都明白,但大的事件還是參與的,不僅參與了,這些年也沒安生過,他就沒見過比顧已還要執著的人,他嘴裏的這個秘密讓他一見顧已就想尿遁,說一個字都要過下腦子,生怕自己說漏了什麽。如今好不容易見到正主回來了,程虎說什麽也不能放了遲焰:“我為你保守秘密這麽多年,今天你怎麽著也要陪我喝點,我這麽多年就沒醉過,生怕說了不該說的,今天不行,得不醉不歸了。”遲焰倒沒什麽不能答應的,但時間差不多了,他得問問顧已是不是今晚回去:“等我一會兒,我給已哥打個電話。”“喲。”程虎笑了下:“都住一起啦?”遲焰笑了下,起身去打電話了,顧已接的很快,問他:“有事兒?”“沒事兒。”遲焰說:“就問問已哥今天晚上回來吃飯嗎?”顧已靜默幾秒:“不回去了。”“行。”兩人沒再說什麽,掛了電話。遲焰回來程虎是真的挺開心的,連媳婦兒孩子都不管了,直接帶著遲焰去了飯店,就兩個人,卻七七八八的叫了兩箱酒,遲焰一開始還不想喝太多,畢竟回去不好跟顧已交代,但程虎對他來說也是好兄弟,多年不見,又給自己守了這麽多年的秘密,怎麽著也該喝。這頓飯,菜沒吃多少,主食就更不用說了,連上都沒上,但兩箱啤酒最後就剩了兩三瓶。都喝多了。程虎這個人看起來是個粗人,但卻很疼媳婦,喝多了也不鬧,直接跟遲焰擺手說:“不行了,今天不行了,在喝下去就要耍酒瘋了,你嫂子不喜歡我那樣,我得讓她來接我了。”遲焰看著他打電話,聽著他跟電話裏的女人撒嬌,覺得這場麵怎麽看怎麽暖的讓人眼熱。程虎的媳婦來的很快,人也跟遲焰想象中的也不一樣,如果說程虎看起來是個粗人的話,他的老婆則是江南水鄉典型的溫婉姑娘,也不知道是怎麽走到一起的。遲焰幫忙把程虎送上了車,又看著他們離開視線之後這才伸手攔了一輛車回家。遲焰其實也喝多了,但比程虎要好一點,大概是這麽多年在酒館裏待著吧酒當水喝了,但今天晚上還是有點多了,不過不用誰來接,他自己就能回去。打車回到公寓,遲焰坐在樓下的長椅上許久都沒上去,一是吹了風頭很疼,二是今天和程虎說了太多從前,心裏疼。他知道一般顧已說不回來吃飯的時候都會很晚回來,現在家裏不可能有人,但或許正是因為沒人,遲焰才不想上去。酒精能麻痹一個人的神經,也能讓一個人堅強了十年的人突然脆弱。遲焰孤單了十年,但今天卻不想一個人待著,可這座他本應該熟悉的城市卻找不到一個可以跟他在此時說說話的人。遲焰雙肘撐著膝蓋維持一個姿勢很長時間,直到眼前被陰影籠罩的時候才回了神,抬眸看上去,顧已正站在麵前居高臨下的看著他。他穿著家居服,明顯是從樓上下來的。“已哥。”遲焰喊了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