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安彎著腰跟著許胤塡走了出來,看著他的視線停留在遠方的宮殿,小聲的說:「皇上,今日是魏貴妃的千秋。」


    許胤塡淡淡的「哦」了一聲,這些日子自己隻顧著找朝中大臣施加壓力,兼著正在服藥,已經多日未去長樂宮,別說連魏貴妃,就是連梁皇後,他也關注得極小,此時突然聽到平安提起魏貴妃來,眼前突然出現了一個嬌俏的身影。


    「往年魏貴妃千秋,朕定會去道賀,今年倒是忘了。」許胤塡想了想,吩咐平安道:「傳人擺駕,前往長樂宮。」


    平安躬身應了一句,轉身走進了清華宮。


    不多時,許胤塡就到了長樂宮門口,還未進去,便聽裏邊有歌舞絲竹之聲,還有一陣女子的嘩笑,柔軟的刺激著他的心。


    「皇上駕到!」平安見許胤塡站在門口沒有邁步進去,心裏一急,錢公公的交代,今晚務必要把皇上帶進長樂宮,好不容易把皇上拖了過來,怎麽又隻站到門口不進去了?急中生智,趕緊大聲通報,希望皇上能順著他的話兒進去。


    許胤塡倒沒讓他失望,平安的話音剛落,他已經邁步進去了。


    長樂宮的主殿上,魏貴妃穿著一件廣袖百蝶宮裝,煙羅裙上繡滿了合歡花,那花朵是用金絲銀線參雜著繡出來的,燈光打著,熠熠生輝,好像她站在花叢中一般。雖然她年歲漸大,已過了四十歲,可是保養得宜,又因著身材嬌小,看上去不足三十歲模樣,眼角眉梢全是一種說不出來的風情。


    見著許胤塡走了進來,魏貴妃心裏一陣歡喜,跪倒在地接駕:「臣妾恭迎皇上!」


    許胤塡看了看魏貴妃那一身華服,點了點頭道:「貴妃平身罷!」


    魏貴妃站起身來,趕緊布置著宮人們給許胤塡看座斟酒,一雙眼睛波光流轉的望了過來:「臣妾還以為皇上把臣妾給忘記了!」


    那聲音,柔軟綿長,又帶著點撒嬌的意味,好像有人拿了一隻小拂塵,用那尾端的毛輕輕的在心裏撓癢一般,刺得許胤塡一陣激蕩,看著魏貴妃媚眼如絲,他淡淡的一笑:「貴妃今日芳辰,朕特地來賀。」


    魏貴妃聽了這話,喜不自勝,舉起酒杯向許胤塡敬酒:「那臣妾就鬥膽向皇上討個恩典,請皇上滿飲此杯!」


    許胤塡笑了笑,舉起酒杯道:「今日這長樂宮,自然是貴妃說了算,朕以此杯祝貴妃年年有今日,歲歲有今朝!」


    底下作陪的一幹嬪妃,聽了這話,心裏都酸溜溜的,表麵上還得做出一副為魏貴妃喝彩的表情來,都笑嘻嘻的說:「還是貴妃娘娘得皇上的歡心,皇上說的這話,讓嬪妾們聽了,這耳朵根兒都熱了呢!」


    魏貴妃聽著那些酸話兒,心裏開心得緊,不由得嬌滴滴的朝許胤塡拋了個媚眼嬌嗔道:「皇上,臣妾很久都沒有見過皇上了,甚是掛心。」


    俗話說「燈下看美人」,現在這長樂宮裏燈光明亮,打在魏貴妃臉上,有一種軟軟的暖色,看得許胤塡有一絲動心,這麽久沒有召過妃嬪侍寢,今晚看著這花朵一般的魏貴妃,那男性的衝動開始蠢蠢欲動。


    「既然貴妃這麽想念朕,今晚朕就留在著長樂宮罷。」許胤塡把魏貴妃捧上來的酒一飲而盡,眼睛斜倪著她:「貴妃倒是越來越美了。」


    魏貴妃聽著許胤塡誇獎,一顆心亂跳個不停,臉上露出些紅色的暈染,軟若無骨的手摸上了許胤塡的手背:「臣妾謝皇上讚賞!」


    底下的妃嬪們見著模樣,也知道今晚皇上定是要留宿在長樂宮了,一個個很有眼色的起身告辭而去,紫玉姑姑指揮著人收拾了大殿裏的東西,這邊碧蓮幫著整理內室,燃上了一爐子熏香,重新更換了被褥。


    一個嬌小的影子隨著那些退散的妃嬪走出了長樂宮,走到拐角處,四下看看沒有旁人,這才飛快的朝未央宮裏奔去。


    「皇上今晚歇在長樂宮了?」梁皇後饒有興趣的看著那伏在地上的小宮女:「魏貴妃有沒有給皇上用了那種藥?」


    那跪在地上的宮女小聲說:「回皇後娘娘話,貴妃娘娘和皇上喝的酒裏,便已經用了少量的藥,香料上邊也抹上了催情香的藥粉,碧蓮姐姐這會應該已經點燃了,今晚皇後娘娘隻需靜待有人來報信便可去長樂宮了。」


    梁皇後笑了笑:「聽說皇上這病不能過於興奮,也不知道這料下足了沒有呢。」


    那宮女連連叩頭道:「皇後娘娘請放心,秀娟可以保證,在那香料上,足足的抹了兩層藥粉,而且那藥粉是貴妃娘娘自己托明心從宮外弄進來的,也是她自己親手抹上去的,因為她不放心我們,生怕那藥抹得不夠,皇後娘娘到時候查查便知。」


    聽到這裏,梁皇後這才舒了一口氣,對著那宮女說:「你且回去,不要泄露了行蹤,若是這事有半點不妥當,我定饒不了你!」


    未央宮裏燈火沒有長樂宮那般明亮,燈影不斷的搖晃著,照著梁皇後那張臉,陰晴不定的隱藏在那盞宮燈下邊。


    繡春姑姑走上前來,小聲的提醒著梁皇後道:「娘娘,太後娘娘若是插手該如何?」


    梁皇後抬了抬眼皮子,唇邊露出一絲微笑:「太後娘娘把明珠郡主指給炆兒,便已表明了她的態度,況且這次皇上出事,也是因為魏貴妃那個賤人用這種爛汙的藥害的,和我們未央宮又有什麽幹係?姑姑你也太小心了。」


    一陣風從雕花格子窗裏吹了進來,那宮燈的焰子突突的打了個旋兒,照著繡春姑姑那得意的臉:「娘娘,奴婢倒是認為,長樂宮那邊隻要一出事,就該報著往慈寧宮去,免得那魏國公府到時候說是娘娘陷害的。有了太後娘娘坐鎮,不怕那魏國公府翻到天上去!」


    聽著這話,梁皇後略一沉思,點點頭道:「姑姑提醒得是,確該如此,我也已經安排好人手,到時候自會向太後娘娘通報,隻是碧蓮這丫頭,還得姑姑出手保她平安才是。」


    繡春姑姑眼前突然晃過那張秀氣的臉,點了點頭道:「碧蓮雖到時候會揭露了魏貴妃用□謀害皇上,但事關重大,娘娘也不得不判她一個死罪。但娘娘放心,我這裏早已交了一份藥給碧蓮,吃下去便如同死了一般,我會派人關注著,若是有人來報碧蓮服毒自盡,我自會把她穩妥的運出宮去,給她些銀子,讓她好好的在宮外過下半輩子。」


    梁皇後聽著這話也是一陣傷感:「碧蓮還能出宮,我卻要被關在這深宮裏,永遠都沒有出去的機會了!」長歎一聲,目光停在桌子上擺著的筆墨紙硯上邊,唇邊露出一絲玩味的微笑:「明日的朝堂上,會不會有人說這是矯詔呢?」


    「娘娘,矯詔不矯詔的,難道是他們說了算?」繡春姑姑疑惑的看了梁皇後一眼:「娘娘貴為中宮,不立四皇子為儲君,難道還去立別人?誰敢質疑?」


    「就怕有些人不死心,罷罷罷,我倒要讓他們看看,皇上心裏想立的究竟是誰!」梁皇後說這句話時,眼睛如一潭死水般沒有半點波動,那聲音幽幽的從喉間躥出,聽起來十分的詭異,她靜靜的坐在那裏,就像一尊雕塑,側耳傾聽著外邊細細的蟲鳴之聲。


    長樂宮裏此時卻全不是未央宮這般情景,滿屋□旖旎,粉色的九華帳裏,許胤塡正抱住魏貴妃,一隻手狂亂的摸著她白嫩的身子,一隻手卻慢慢的往下邊探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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