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日子在那群女人身上受的氣,以及萬氏的債,她總要討回來的。


    後宮裏一片死寂,綠頭牌雖然隻是個象征性的東西,但是被封了,就代表那個妃嬪失了寵,宮裏這見風使舵的地方,定然是有不少人在背後笑話她們的。


    這麽一想,淑妃就更生氣了,摔了一盞茶下去,怒道:「就憑花嬪一句話,咱們全都得了這樣的下場?!」


    湯氏抿唇,想了一會兒道:「主要是皇上在氣頭上,沒有證據的情況下,單純地遷怒而已。」


    「花嬪那賤蹄子也別想好過了!」淑妃怒而轉頭對旁邊的宮人道:「給本宮傳令下去,花嬪宮裏的待遇與選侍一致!」


    「是。」宮人應了。


    湯氏看了她一眼,道:「您光懲罰花嬪沒用,她自己就是個不中用的,現在的形勢很清楚,德妃勢必要一枝獨秀,受盡恩寵,咱們加起來也鬥不過她,不如轉個方向,看看您真正該對付的人是誰。」


    「是誰,這還用問嗎?」淑妃冷哼一聲:「武貴嬪現在應該是最輕鬆的了,就指著她那肚子飛黃騰達呢。」


    「嬪妾其實一直有個疑問。」湯氏沉吟了一會兒,問:「侍寢的時候,娘娘有清醒過嗎?」


    臉上一紅,淑妃嗔怪地看她一眼:「你問這個做什麽?」


    「嬪妾最開始有段時間很得寵,侍寢了很多次,但是奇怪的是,每次侍寢完,嬪妾都能睡著了一樣,中間的過程,完全不記得。」


    淑妃一愣,仔細想了想:「好像的確是這樣。」


    「您說,有沒有一種可能,皇上壓根沒臨幸咱們?」湯氏問。


    臉色一沉,淑妃拍了一下桌子:「別胡說,怎麽可能有這樣的事情。」


    湯氏抿唇,低頭想了一會兒,換了個角度道:「您要這樣想,後宮這麽多女人,鮮少有人懷上身子的。德妃也就罷了,畢竟是皇上心尖兒上的人。但是武貴嬪,也就得寵了那麽一兩回,竟然比您還先懷上身子,您不覺得奇怪嗎?」


    微微一頓,淑妃眯了眯眼。


    最開始她和武貴嬪是一路的,兩人都沒恩寵,都跟了同一個主子,所以背後有些事情別人不知道,她卻是知道的。


    這宮裏還有一些皇帝未曾除掉的羲王爺的眼線,一般都是太監,負責傳話。


    但是,假太監也不是沒有的。


    想了想,淑妃道:「你最近不是跟那許貴嬪有些交情麽?那不如就趁機跟她們套套近乎,去查一查武貴嬪身邊的太監。」


    「太監?」湯氏一愣。


    「這宮裏的太監,可沒那麽幹淨。」淑妃道:「被你這麽一提,本宮倒是有些懷疑,武貴嬪那肚子,可能有些蹊蹺。」


    挑了挑眉,湯氏垂眸應下,又有些猶豫:「嬪妾是一直跟著您的,突然轉去她們那邊,怕是要惹人懷疑吧?」


    「那好辦。」淑妃道:「跟本宮做場戲便是。」


    花春開啟了找茬模式,將後宮裏的幺蛾子都翻了出來,什麽宮女莫名死在枯井裏,什麽玉器大量失竊,這類被人為壓下來的案子,都被她重新拎出了水麵。


    後宮因此一陣動蕩,熹妃孟貴嬪等人都被牽連,皇帝降罪,重罪入冷宮,輕則降位份,熹妃變成了熹嬪,孟貴嬪則是入了冷宮。


    要是一般的宮嬪那也就罷了,但是孟貴嬪是孟將軍的嫡女,這一貶,孟家的地位跟著下降,早已退休的孟將軍就不樂意了,進宮向皇帝討個說法。


    「她殺了人。」帝王的解釋言簡意賅:「殺人償命,念在你的麵子上,朕隻讓她進了冷宮。」


    孟有德啞口無言,這理虧在先,自然是沒什麽好說的了。但是,多久之前的事情了,這會兒被人翻了出來?


    出去一打聽,原來是德妃在後宮攪合,不少人跟他透露,德妃就是當初的花京華,換了個身份,恢複了女兒身,連欺君之罪都被皇帝壓了下來,太後也不管,於是後宮隻能集體當睜眼瞎,把花京華當花春看待。


    「這怎麽得了?」孟有德回去找李忌越:「怪不得那麽難纏,原來是花京華,他還活著就算了,竟然是個女人,玩弄了咱們這麽多年!」


    李忌越臉色發青:「你是說,咱們對著個女人行了幾年的禮?」


    「是。」孟有德道:「現在看看要怎麽辦吧,咱們在後宮裏的勢力也在被她拔除,擺明了是要對咱們趕盡殺絕啊!」


    「你別急。」李忌越眯眼道:「馬上就是年末,羲王爺要回京了,咱們可以從長計議。」


    羲王爺要回京了是沒錯,可是這回皇帝巡查封地,將羲王爺的兵力打散了不說,還用他的兵去打倭寇,就算王爺年末進京,能有多少把握幹大事?


    心裏焦慮,孟有德就不免動了歪腦筋。


    花春去紫辰殿給皇帝請了安,然後兩人就一起從紫辰殿散步回養心殿。


    「太後沒有要插手的意思,你還查到什麽髒東西,可以一並鏟除。」


    「目前就熹妃和孟貴嬪兩個人。」花春道:「其餘的人,不急。」


    宇文頡挑眉:「你還真是隻會挑重點下手。」


    熹妃被貶之後,她娘家人在朝中也噤了聲,算是讓他舒心了一點。後宮有很多妃嬪的娘家都十分令人討厭,剛開始擁護他,言聽計從,後來自家女兒上了位,便又是另外一副嘴臉,以國丈自居的都有,背地裏幹的禍害勾當也是不少。


    所以,整治後宮,在一定程度上來說,也是整治前朝。


    花春笑了笑,突然想起來問了一聲:「您的傷怎麽樣了?」


    帝王抿唇,微微不悅地道:「不嚴重。」


    停下步子,花春扛起他兩條胳膊,左右看了看:「我是覺得有什麽事情忘記了,那時候您不是寫信給太後說受了傷嗎?傷在哪兒?」


    猶豫了一會兒,帝王還是不悅地伸手扯了頭上的金冠,一頭黑發披散下來,他黑著臉拎了一截出來,道:「喏,這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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