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春:「……」


    好吧,雖然可以明顯看見這截頭發是被人砍過的,但是……這怎麽能算是受傷了啊!害她當初擔心那麽久!


    不過,看他這個表情,好像的確是很在意自己的頭發。本來是座高大的冰山,現在捏著頭發滿目殺氣的樣子,卻像極了受委屈的小孩子。


    鼓了鼓嘴,花春朝他伸手:「匕首給我。」


    帝王一愣:「匕首?」


    「別裝了,知道您隨身都有帶。」毫不客氣地伸手去他懷裏,花春掏出匕首來,取了自己頭上的簪子,割了一截頭發下來,拿腰上的絲絛纏了,綁在皇帝那一縷頭發上。


    「這樣您也該平衡了吧?」捏了捏自己頭發的斷截處,花春挑眉,重新把頭發挽上。


    宇文頡看呆了,伸手摸了摸自己發間搖搖欲墜的她的頭發,順手抹下來捏在手裏。


    「你這樣,叫做結發。」他道:「是皇帝和皇後才能行的禮。」


    微微一愣,花春幹笑:「是這樣啊,那就算了,你還我吧。」


    「不還。」手微微捏緊,帝王垂著眼睛看著她:「以後還用得著。」


    花春一震,抬頭看他,後者卻十分瀟灑地將那一縷頭發放進腰間荷包,然後徑直往前走了。


    他說那話是什麽意思?呆呆地想了一會兒,花春歪了歪腦袋。


    以後……用得著嗎?


    這個意思是不是說,他有想立她為皇後的想法?


    心裏微微發熱,花春眨眨眼,覺得莫名有一種喜悅。雖然太後也說生了皇長子就扶她做皇後,可是這不一樣,他親口說出來的,完全不一樣。


    跟個傻子似的站在原地笑,直到前頭的人喊了一聲她才回過神。


    「快走,要下雪了。」帝王道。


    「嗯!」花春點頭,連忙小步跟上去。


    眼裏看見的皇帝一身玄色龍袍,高大如山,眉目俊朗,像童話裏最英俊的野獸,雖然臉上沒什麽表情,但是當真是好讓人心動啊……


    嘴角咧得大大的,花春正想一個飛撲過去,卻看見帝王的臉色,突然變了。


    眼眶微微擴大,瞳孔縮小,整張臉的輪廓也緊繃了起來,這樣的表情,應該是叫……驚恐?花春茫然,還有點沒反應過來,就見帝王飛身而起,朝她衝了過來。


    「小心!」


    巨大的衝擊力,帝王撲著她就直接往地上倒,然而在要落地的一瞬間,卻還是翻轉了身子,將她護在了上頭。


    淩厲的羽箭從花春剛才站的位置飛過去,直接釘進了牆裏,帝王皺眉,抱著她站起來,往四周掃了一眼。


    「主子!」瑞兒也驚叫了一聲,連忙過來看情況,後頭的護衛上來就將皇帝和花春護在裏頭,圍成了一個圈。


    天色漸漸暗了,宮牆上頭樹影晃蕩,根本看不清有什麽東西。


    花春怔愣了好一會兒才想起來後怕,捂著肚子背後發涼:「又來了?」


    宮裏自從上回她清理了侍衛之後,不是安全多了嗎?怎麽會還有人想行刺?


    「站在朕身後。」帝王的眼裏有鷹一樣的光芒,掃著宮牆上頭某個地方,看起來可靠極了。


    花春二話沒說就躲去了他後頭。


    氣氛有些緊張,新上任的侍衛長正想說還是先繼續往前走,結果就見牆頭上寒光一閃。


    帶著銀光的箭頭飛一般地直衝帝王而來,幾個侍衛看準了箭射出來的位置追過去,另外一個護衛反應極快地直接擋在皇帝麵前,用手裏的刀擋了箭頭。


    「走!」宇文頡扯了身上的袍子,將花春從頭到腳都蓋起來,然後拉著她便往前小跑。


    就是這麽一瞬間,牆頭上十幾處銀光齊發,淩厲的殺氣緊追而來,花春有點緊張地問:「皇上,你這披風刀槍不入嗎?」


    「沒有!」宇文頡凝重地邊跑邊答:「就是普通的披風。」


    「那您給我裹著有啥用?」


    「它是黑色的,裹著興許那些人就不太容易看見你。」


    花春:「……」饒是在這麽緊張的逃命關頭,她也被帝王這樣的想法給蠢到了。


    後頭護衛倒地的聲音連連響起,羽箭卻是不停歇地朝他們而來。花春跑得有些受不住了,帝王回頭就將她整個人抱了起來。


    但是在抱的同時,就那麽一會兒的停頓,背後的羽箭就有一支直直地插進了他的背裏。


    微微一頓,宇文頡額頭上的汗水就落了下來。


    「皇上?」花春感覺到了他的停頓,連忙往後頭看,奈何帝王動作極快,抱著她就繼續跑,跟沒事人一樣。


    前頭宮道岔口處就有護衛,帝王咆哮了一聲,護衛連忙趕過來增援,等到殺氣淡了下去,皇帝才扶著旁邊的宮牆,將花春放了下來。


    「您還好吧?」花春皺眉抬頭看著他:「臉色好難看。」


    「因為你和你的肚子,加起來太重了。」一手撐著牆,宇文頡低頭看著她道:「雖然懷了身子是該重一點,但是你可真是格外地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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