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昀卓給藺封換了一杯茶,皺眉道:“這兩人不過是被推出來的替罪羔羊,真正的罪魁禍首,屬下以為……還是藺部長。”藺部長作為項目開發責負人,出了強拆打死人的事,竟然當甩手掌櫃,連夜飛去國外,美其名出差,實則避風頭,留下爛攤子讓兩個無頭蒼蠅般的部下麵對有關部門和記者,不僅沒有第一時間安撫死者家屬,反而激起了他們的憤怒,事情捅大兜不住了,才向總部求助,簡直成事不足,敗事有餘。原本這種小事,無需藺總親自出馬,隻是這一年藺總出差次數多了,某些人蠢蠢欲動,起了不該有的心思,藺總既然要整頓,必然要殺雞儆猴。藺封端起茶壞,眼眸深沉。“先堵後疏,先公後私。”許昀卓一怔,刹時明白。藺總的意思是,該賠賠,該罰罰,該問責問責,先解決了源頭,再順藤摸瓜,由下至上,一網打盡。藺封放下茶杯,拿起手機,點開微信。剛才談話時,手機震個不停,都是同一個人對他發了數條語音信息。麵無表情地戳了下語音,客廳裏立即響起孟森澤的聲音。“藺封,早上我拜訪了二伯,旁敲側擊地問起蘇淩,二伯表示最近他們沒有聯係,不過下個月中旬,張千逸大師將要舉辦畫展,蘇淩一定會去。”第一條語音說正事,孟森澤還比較正經,而接下來的幾條,語氣陡轉,聽起來十分欠揍。“哎呀,不是我說,你和蘇學弟之間問題不大,唯一缺少的是溝通,尤其像你這樣一棍子打不出一個屁來的,簡直氣死人不償命。我要是蘇學弟,一天都跟你過不下去,哪會忍個三年才提出離婚?當然,我不是勸你和蘇學弟離婚啦,婚姻嘛,需要兩人一起經營,單方麵付出,容易失衡,這一失衡就陰陽不調……呃,你們是男男結婚,好吧,反正就是不和諧的意思,你懂就行!”“既然事情已經發生了,你得學會彌補,是不是?找到蘇學弟後,你絕對不能責怪他,更不能凶他。認錯!必須認錯!不管你有沒有意識到自己的錯誤,聽我的,先擺低姿態,取得原諒,在他心軟之際,再好好談談。他要是不原諒你,簡單,使出男人的殺手鐧!”“什麽是男人的殺手鐧?當當當當——搓衣板!”“作為一個有責任有擔當的好男人,向媳婦跪搓衣板一點都不丟臉。要是沒有搓衣板,鍵盤也行!”“主意嘛,我給你出了,肯不肯聽,願不願做,看你自己!”“好了,今天就說到這,88了~”語音結束,客廳裏沉寂了半分鍾。許昀卓嘴角抽搐,嚴重懷疑自己會被boss殺人滅口。他怎麽就不在藺總點開第一條語音時,聰明地離開,反而傻愣愣地站在原地聽完了所有語音?搓衣板?虧對方想得出來!堂堂藺氏集團的老總,怎麽可能會跪搓衣板?天方夜譚吧!“昀卓。”沙發上的男人捏著手機,繃著臉,冷冷地喚他的名字。許昀卓心裏一凜,惴惴不安地應道:“在。”“去買搓衣板。”!!許昀卓的臉“劈裏啪啦”地龜裂了。作者有話要說: 許昀卓:我幻聽了!我幻聽了!我一定幻聽了!第18章 疑似故人來蘇淩帶李大海去招生辦谘詢,得知現在早已過了中考報名時間,李大海如果想上高中,必須複讀一年。不過,他已經初中畢業了,不能回公立學校複讀,隻能自學或去培訓機構備考。蘇淩跑了一圈,多方打聽,最終選擇了一家叫興鑫的培訓機構。培訓機構的負責人表示,今年中考過後,會新招五個班級,他們現在可以先交訂金預留名額,到八月中旬,交了學費便能正式上課了。蘇淩痛快地交了五百元訂金,登記李大海的個人信息,留下聯係方式,離開培訓機構。騎上電動三輪車,行駛在街道上,李大海還有些恍惚。他真的能繼續讀書了?上高中,考大學,畢業去城裏找工作,賺了錢孝敬爺爺奶奶,讓他們安享晚年!太不真實了,好像做夢一樣!“小心,前麵紅燈了。”蘇淩提醒他。李大海急忙刹車,抬手揉了揉發酸的眼睛,讓自己冷靜下來。“謝謝你,蘇哥哥。”他真誠地道,睜著一雙水靈靈的眼睛,像小鹿斑比般可愛。蘇淩忍不住伸手捏捏他的臉蛋,笑道:“你隻要努力學習,考出好成績,就是對我最好的回報了。”李大海臉頰緋紅,是害羞的,也是興奮的。“嗯!我一定不會讓蘇哥哥的錢白花!”蘇淩鬆手,放過他的小臉蛋。“走吧,回村去。”早上六七點出門,這會兒都下午三點了。綠燈一亮,李大海立即向前行駛,蘇淩放鬆地靠著,欣賞街道兩側的風景,突然,他發現一家賣電動車的商鋪,示意李大海開過去。二十分鍾後,蘇淩笨拙地騎著一輛電動摩托車,慢吞吞地跟在李大海的三輪電動車後麵。村子的路沒有建好前,四輪的車子不如兩輪的電動車來得便利。雖然蔬菜能自足自給,但魚蝦肉仍得隔三岔五地到鎮上購買,平時蘇淩都是搭別人的拖拉機到柳侯亭,再坐公車去鎮上,如今有了這輛電動摩托車,出行方便多了。順利到達柳侯亭時,蘇淩接到了村長的電話,說是有人找,讓他盡快回村。蘇淩心裏“咯噔”一聲,差點拿不住手機。“村……村長,誰要找我?”他聲音微微發顫地問。是藺封嗎?怎麽會那麽快找到他了?自己什麽時候泄露了行蹤?酒店門口偶遇,前後不過三四個小時,他竟然已經先一步到石溪村了?“一個故人,確切的說,他找的不是你。”村長的話令蘇淩困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