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建碩心疼至極,連連認錯,「別哭,這次是出了些意外,以後不會了。」


    「以後?」謝嬌娘聽得差點發飆。


    趙建碩趕緊改口,「不,沒有以後。」


    謝嬌娘哪裏肯信,還要說話,卻被趙建碩直接堵了紅唇。


    小別勝新婚,謝嬌娘初始還惱著,可慢慢被唇舌間的熱力融化。


    待得夜半累得半死,幾欲睡去的時候,她才突然想起,某人不是受傷了嗎,戰鬥力為什麽不降反升?


    自從趙建碩回來,太陽就好似比先前更熾烈,幾乎沒幾日就把田裏的苞穀曬得更幹。陳三爺帶了所有兄弟,包括搖著扇子的鄭通來幫忙收地,就是苞穀太多,收成費了眾人許多功夫。


    兩畝的豆子割下來直接運到場院,壓成豆秸,濾出豆子,足夠墨玉吃上一年了,喜得它這幾日隻要出門、別管是套車還是單跑,都同長了翅膀一般。


    許是聽了龐大山回去之後吹噓,眾人都嚷著要吃鹹鴨蛋卷餅。


    好在冮嬸子又尋到了那個賣鵯蛋的,雖然才醃製二十天,不夠鹹,但中午送到地裏做個墊肚子的幹糧,還是受到所有人的好評。


    而謝嬌娘帶著江嬸子母女每日忙著做三頓飯,人仰馬翻的同時,還惦記著娘家幾頭大肥豬。


    謝蕙娘是個勤快的,姊姊出嫁後就擔起了養家的擔子,平日伺候幾頭肥豬很是盡心,如今每頭都有一百五十多斤,肥頭大耳,看著很是討喜。


    今日,趙建碩帶眾人去給謝家拾掇苞穀,謝嬌娘安排好早飯就直接回娘家。


    第一車苞穀已經送到了家裏,謝蕙娘和謝麗娘正忙著把苞穀送進用木頭和秸稈搭建的苞穀倉庫裏。


    這樣的小倉庫四四方方,還有茅草棚頂,同一座小房子一般,通風防雨,苞穀放上一年都不用擔心。


    何氏因做不來重活,負責在灶間裏燒水,等著誰回來就遞上一碗茶水解解渴。


    眼見謝嬌娘回來,母女幾人都聚了過來。


    雖然岀嫁,但謝嬌娘每次進城賣繡圖,銀錢還是一樣會送回來,一來,趙家當真不缺這幾兩銀子,二來,娘親和妹子沒有謀生能力,她不管根本不放心。


    謝家如今手頭寬裕,何氏心寬,一次也沒犯病,吃喝好了,母女三人臉上都見了肉,氣色看著實在不錯。


    謝嬌娘心裏歡喜,也沒客氣,直接拉了何氏道:「娘,咱們家那幾頭豬夠大了,不如趁著這功夫殺一頭待客,我也有些用處,若是安排好了,興許能多賣一些銀錢。」


    「好,這豬是你撿回來的,你說了算。」何氏是有女萬事足,從來不覺得出嫁閨女還回來當家有什麽不妥。


    謝蕙娘和謝麗娘更是沒有意見,反倒興奮得不成。


    要知道,農家日子清苦,過年的時候能割上兩斤肉已經是難得,更別提殺豬了,如今自家居然有殺豬的時候,怎麽能不歡喜?


    趙建碩在田裏聽到運送苞穀的兄弟說起謝家要殺豬的事,跟著車子回來,就見謝家母女四人對著豬圈裏的肥豬麵麵相覷,一副不知道如何下手的模樣。


    他眼底笑意彌漫,上前捉了謝嬌娘的手,直接問道:「殺哪頭?」


    謝嬌娘嚇了一跳,回過神來就為自己的想法有些臉紅。別說殺豬,她兩輩子加在一起,連隻雞都沒殺過,這會兒對著哼哼叫著的肥豬,真是無從下手啊!


    「那頭,就是最大的那頭!」_她指了指豬圈裏的花豬,狠心公布了的死期。


    趙建碩側身跳進豬圈,一拳頭打到花豬頭上,花豬立刻昏倒在地。


    他伸手一扯,就把花豬拖岀了豬圈,按在門板上放血、剝皮、掏下水、割肉剔骨……


    這一整套動作下來,行雲流水一般自然熟練,令謝家母女四人看得目瞪口呆,又佩服得五體投地。


    待得晩上眾人回來,謝家院子裏已經是肉香飄飄,大鍋裏的骨頭湯正濃,舊年的酸菜味道撲鼻,切上一盆,再撒上滿滿一層的五花肉片、大根的血腸、大塊的骨頭,著實美味。眾人吃的是讚不絕口,最後忍不住從趙家抱了十幾壇酒,喝得更是痛快。


    「弟妹,這豬養得真好,吃著半點腥膻味都沒有,比城裏那什麽狗屁酒摟可是香太多了。」


    陳三爺喝得半醉,幹脆豎起了大拇指。


    謝嬌娘正在打發謝蕙娘去給裏正家裏送肉,聽得這話就道:「先前我就說,兄弟們若是不嫌棄,家裏也建個豬圈,同我家一般養豬,沒想到一直不得空,錯過了機會。今日殺的這口豬就是新養法,到底比普通肥豬要香三分。」


    「哦,原來如此。」陳三爺拍了桌子,直接道:「建,回去就建豬場,養幾頭豬,過年的時候殺了吃肉也好。」


    日上當空,眾人吃飽喝足,互相攙扶著回趙家大院。倒座房的大炕已經燒熱了,誰也沒嫌棄誰腳臭,直接躺成一排睡著了。


    謝嬌娘看得好笑,回去後院一邊給趙建碩洗頭發,一邊笑道:「三爺和這些兄弟也該成家了,有人照顧衣食才好。」


    趙建碩眯著眼,享受著媳婦的小手在頭上抓來抓去,勉強應了一聲。


    謝嬌娘見此,心疼他疲憊,也不多說,趕緊替他洗頭發,擦幹後就歇下了。


    第二日,陳三爺等人告辭回去陳家莊了。


    趙建碩要進城去問問糧稅如何收,謝嬌娘趕緊拎了一串五花肉,同他一車進城去了。


    農忙的時候,拚的就是人多好幹活兒,旁人家可沒有謝家那麽幸運,正是早起去拾掇糧食的時候,城裏自然比往日清靜一些。


    雖然說是秋日,沒有夏日那麽酷熱,但豬肉這東西實在怕腐敗,所以一進城,謝嬌娘就讓趙建碩把她送去城中最太的酒樓醉香居。


    這會兒不過剛剛開門,酒樓沒什麽人,很是安靜。趙建碩略略放心,扔下錢袋子就去辦事了。


    謝嬌娘喊了小二,塞給他一把銅錢問了幾句,就讓他請掌櫃的過來。


    醉香居上下三層,大堂擺了十幾桌,樓上的雅間也足有二十幾間,平日以菜品味道地道聞名,幾乎外地客人過來,宴客第一選擇就是這裏。


    作為這麽大一個酒樓的掌櫃,自然忙碌,怎麽是誰想見都能隨便喊到跟前的?


    偏偏今日掌櫃忙完得早,又正值秋日,常有南邊老客人過來收皮毛特產,他就琢磨著想推出兩樣新菜,可一時沒有好想法。


    聽得小夥計稟報,他慢悠悠走到了謝嬌娘這桌,見謝嬌娘不過是個十幾發的小媳婦,心裏有些失望。


    但他依舊笑嗬嗬地拱手行禮,招呼道:「這位夫人,小老兒佟大用,是這醉香居的掌櫃,不知夫人尋我有何貴幹?」


    謝嬌娘起身回禮,她也不繞彎子,直接指了指桌上的籃子,笑道:「佟掌櫃,我家昨日殺豬,我撿了一塊新鮮的五花肉過來,勞煩廚下做盤蒜泥白肉,到時候掌櫃嚐嚐味道,咱們才好談一筆生意。」


    佟掌櫃挑挑眉頭,有些意外謝嬌娘的言談大方,沒有半點扭捏謹慎,好似常在外行走一般。這讓他微微生出三分好感,抬手喊了夥計吩咐兩句,末了泡了一壺茶,陪著謝嬌娘說幾句閑話。


    結果,這幾句閑話中還扯岀一個熟人——錦繡閣的掌櫃佟娘子,居然是這位佟掌櫃的堂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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