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他公報私仇也好,說他要肅清陋習也罷,橫豎溫洞主他不會放過。隻是這個不放過,是用正當途徑,而不是像弟弟這樣還要私下報複。


    「一旦讓別人知道你的所為,那錯的就是你,要進牢獄的也是你。相信二哥,若能找到他的罪證,絕不會姑息。」


    謝崇意沉默許久,才點了點頭,「嗯。」


    謝崇華見他有所反省,溫聲叮囑,「那你留在仁心堂吧。」


    「嗯,聽二哥的。」


    謝崇華這才放心,讓他回屋,自己也進去了。謝崇意目送兄長進屋,等那門關上,少年臉上的懺悔才慢慢消失。太平縣他是一定要去的,溫洞主他也是一定要見的,想罷,這才回屋。


    齊妙還在屋裏清點東西,她這兩天已經將大部分嫁妝不容易帶走的都拿去賣了,得了不少銀子。留下來的基本都是姑娘家平日喜歡買的,綢緞布匹,還有珠寶首飾,這些她也不打算賣了。


    謝崇華進來見她還在看清單,屋內壘著四個大箱子,書架上的書也都空了,跟掏了芯似的空殼般。生活了二十餘年的地方,就要離開,倒有些感歎。


    「二郎。」


    齊妙一喚他,謝崇華就過去了,卻見她背向自己,「脖子疼。」


    他笑笑,坐在後麵伸手給她揉脖子,「這幾天總是低頭算賬的緣故麽?有多疼,剛才怎麽不讓嶽父看看。」


    「沒多疼。」齊妙往後一倒,就倒進他懷中,愜意無比,「你這幾天都不樂意疼我了。」


    謝崇華抱著她,詫異問道,「我還疼得不夠麽?」


    「不夠,你都疼玉兒去了。如今生一個都這樣,以後再生可怎麽辦?」齊妙剛梳洗完,長發披肩,恰好齊腰。她捋了一撮卷著玩,又挪了個舒服位置。


    謝崇華知道她在說笑,身為母親又怎會吃女兒的醋,不過是在跟他撒嬌罷了。他低頭問道,「這麽疼還願意生麽?」


    齊妙笑笑,「給你生,生十個都願意。」


    謝崇華重重在她嘴上親了一口,「那現在就來生吧。」不等她應聲,已側身將她壓下。


    ☆☆☆


    翌日一早,兩人起身稍晚,想著也沒事可做,反正女兒也有奶娘照顧,就沒急著起來。等起床後,真的是日曬三竿了。


    謝崇華先去洗漱,走到井邊打水,見母親正好進來,問了安,可母親像沒瞧見他,臉色沉悶進了廚房。他又喚了一聲,仍是不回頭。忙跟進廚房,「娘。」


    沈秀這才抬頭,看著他卻神色淡漠,「什麽?」


    謝崇華微微皺眉,「娘可是碰見什麽煩心事了?」


    沈秀有些氣惱看他,又忍下了,去拿了鍋洗刷,「沒有。」


    這分明是有事,他哪裏敢懈怠,「可是有誰欺負您了,兒子為您出頭。」


    沈秀忍不住重放鐵鍋,盯著他瞧,「如果那人是你,你怎麽出頭?用自己的手打自己的臉嗎?」


    謝崇華一愣,不知母親為何這樣氣憤,忙跪下說道,「母親這是怎麽了?」


    沈秀見兒子朝自己下跪,心又軟了,「你弟弟跟娘說了,他說你要他留在仁心堂,他也答應了。可是你嶽父都說了讓他去太平縣,學的也是一樣的,沒什麽不同。你怎麽就不肯?娘已經是五十歲的人了,沒幾年可活,你卻要娘和親兒子分開。反正內衙屋子大房間多,勻一間給你弟弟怎麽就不行了?又不是娶媳婦生了孩子還要賴著你,你弟還沒成親,還是個孩子啊,你怎麽忍心要他和娘分開?」


    謝崇華這才知道母親氣什麽,「娘,兒子這麽做是有原因的。」


    「什麽原因?」


    謝崇華語塞,當初怕母親傷心,兄弟二人一直瞞著母親溫洞主的所為,而今又怎麽能提。


    沈秀見他說不出個所以然來,更是不痛快,「娘知道了,你出息了,長大了,就想顧著你弟弟,也不要他了。那娘也不走,就留在這,你和妙妙玉兒去吧,娘和你弟不給你添堵,就住在這茅草屋裏,我們娘倆過活,不要你養。」


    這話簡直比戳了心窩子還要狠,謝崇華更是著急,「娘,兒子絕對沒這個意思。」


    「那你為何不要你弟弟跟著去?」


    謝崇華語頓,沈秀也不理睬他,鍋都沒洗幹淨就進廚房去。


    齊妙聞聲出來,忙拉起丈夫。謝崇華知道弟弟是故意的,否則以弟弟的腦袋瓜子怎麽可能直接說是自己不讓他去的,分明是有意為之。越是如此,就越不能讓他去。


    齊妙問得緣由,倒是有想法,「三弟心裏有一口氣下不去,如果強行不讓他去,反倒更容易出事。而且你留他在這,母親不順心,你瞧不見他,管不了他,更怕他走歪路。一起去了太平縣,同住一宅,時刻能看著,倒也不算壞事。」


    話說得在理,謝崇華仔細思量,也覺與其在他看不到的地方弟弟亂來,不如親眼看著管教。這樣一來,母親也不會說氣話了。想通了後,又去母親房裏請罪,說要帶弟弟一起去,沈秀麵色這才好轉,原諒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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