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後庭這個地方,王小儀這樣的人,能支撐多久。


    最終結果都逃不過一個死,沈香茉輕歎了聲,伏在他的胸口,「我是不是太狠心了。」


    季熠辰知道她所說的是那些並不知情卻也參合其中的宮人,抬手輕輕摸了摸她的頭,「有因必有果,他們為利益所趨,必定是要為他們所作的這一切付出代價,那幾個宮女難道不是起了貪念才如此,即便是不清楚首飾裏麵到底有什麽,心裏也該知道絕不是什麽好事,她們這些人,不值得同情。」


    沈香茉收緊了手,季熠辰卻不想談及這些事了,把她往上抱了幾寸,看著她,暗著語氣,「我們做些該做的事吧。」


    沈香茉眼前一晃,被他翻身壓在了床上,季熠辰低頭在她脖子間聞了聞,「我們抓點緊,生個孩子。」


    季熠辰說要生個孩子,這一努力,後半夜沈香茉迷迷糊糊的還在迎合著,等他抱著香汗淋漓的她去內廂浴池的時候。沈香茉其實已經快要睡了,可在浴池裏,從身後。他又要了她一次。


    第二天一早醒來。沈香茉的喉嚨竟有些啞。


    伺候在屋子裏的瑞珠她們這麽久時間過去也習慣了,殿下上早朝之後伺候了娘娘起來,秋裳拎來了食盒,布好了桌子後,沈香茉這早膳才吃了一半,雪盞匆匆前來稟報,鎮國侯大清早命人送了消息過來,二夫人出事了。盡找投亡。


    已經懷有四個月身孕的二夫人,昨天夜裏忽然大出血,不僅腹中的孩子沒了,就連二夫人自己的性命都沒有保下來,被發現的時候。二夫人整個人是以朝著床下的姿勢爬下來的,地上一灘血,蔓延在她的身下,場麵十分滲人。


    沈家那兒老太爺即刻命人把消息送進宮來,這件事遠在桐城的二老爺還什麽都不知道。而這死相又太過於慘烈,沈之彥在那兒嚷著要報官嚴查此事,被老太爺直接拎書房裏關了起來。


    沈家現下很不太平。


    「娘娘。老太爺希望您能回去一趟。」雪盞最後補了如此一句。


    母親過世,沈香茉自然要回去哭喪,祖父還來不及書信過去讓爹爹和母親和離,如今這人,竟然是死了。


    「備素服。」沈香茉又讓瑞珠去把秦良娣請過來,宮裏的事要交由她打理幾日,沈香茉轉而去了景仁宮稟明情況,皇後這兒也是十分意外這個消息。


    「一個多月前不是才剛進宮過,怎麽會。」這小產的事也不是沒有發生,可怎麽會就這麽慘烈,連大人的命都去了。


    沈香茉幼年喪生母,如今繼母又過世,皇後看她神情裏也有憔悴之意,「去吧,,該去的。」


    皇後見她匆匆離去,不免唏噓,「這沈家的二夫人,年紀還很輕吧。」


    「不過三十來歲。」方嬤嬤在一旁回稟。


    「這年輕輕的,怎麽會出這樣的事,可真是。」皇後歎了聲,「可惜了。」


    「娘娘,這兒是不是要派人去吊唁。」


    「你安排兩個人,帶些東西過去,代表宮中前去吊唁,不能失了禮節,如今香茉的父親還在桐城,怕是趕不及回來。」對這樣的事情,皇後也覺得悲傷的很,有了孩子小產也就罷了,可年紀輕輕的,性命都沒了,留下的兒子年紀也不大,可真是薄命。


    方嬤嬤前去安排人,這邊東宮內,沈香茉已經換好了素服準備出宮,太子還在早朝,留了人下來通稟,沈香茉即刻帶人,出宮回沈家去了。


    這還是她兩年多的時間來第一次回宜都這兒的沈家,也沒想到是這種事,大門口,昨天夜裏就已經把白綾都掛起來了,門口的大燈籠也都換了白色,靠牆的地方停著數輛馬車。


    沈香茉匆匆進了府內,前院這兒,前廳內已經布置好了靈堂,不知哪兒找來的哭靈人,十二個跪在靈堂中,哭聲傳出來,悲鳴的很。


    大伯娘和三嬸在門口這兒迎接前來吊唁的客人,沈香茉換過一身衣服後出來,這兒見到是太子妃的,還有行禮。


    沈香茉先進的靈堂,發現沒有小弟的身影,隨後命人去找,在祖父的書房這兒找到了被關在屋子裏的小弟,沈之彥關在這兒一晚上,不吃不喝的,就縮在角落裏,哭過了,看起來可憐極了。


    沈香茉闔上門,外麵還有兩個婆子守著,祖父是狠了心不許他出去說什麽母親死的冤,沈之彥抬頭看到是姐姐,哇一聲大哭著,朝著沈香茉撲了過來。


    連衣服都是後來婆子進來強換的沈之彥撲在沈香茉懷裏的哭的傷心極了,「姐姐,我娘沒了,祖父為什麽不讓我去報官,娘明明是讓人害死的,為什麽祖父不讓我去報官。」


    「有什麽事在家就可以查了,自然不能報官,之彥,不是什麽時都得鬧到官府裏去,難道你想讓衙門裏的仵作要驗母親的身子?」沈香茉拍著他的肩膀安慰。


    「那也不用這麽急著下葬,為什麽這麽急著把靈堂擺起來,祖父可以在家查。」沈之彥抹了一把眼淚,瞪著紅腫的雙眼看沈香茉,「姐姐……你是,你是不知道,娘她就是被人害死的,我進屋子的時候,滿地都是血,娘想從床上爬下來找人都不行,屋子裏一個伺候的人都沒有,平日裏都是裏麵守夜的一個,外麵有兩個,怎麽可能一點動靜都沒有。」


    沈之彥嚇壞了,他雖然也覺得自己是一個小大人,可進屋子那一刹那,看到那樣的畫麵,沈之彥直接嚇呆住了,倒在血泊裏的娘親,已經天人永隔,前一天晚上還囑咐自己以後去了嵩山書院裏之後要好好念書,可這才隔了一夜的功夫,人就沒了。


    最讓他不能接受的是,祖父竟然要把娘直接入殮安葬,都沒有查過事情的真相,為什麽要直接下葬了,「也許是娘的吃食裏出了問題,也許是別的,姐姐,祖父為什麽一點都不查就把娘下葬了。」


    「即便是要查,母親總是要安安穩穩先走的是不是?」沈香茉拍了拍他的後背安慰,「你不能一直留在這兒不出去,靈堂那兒你還要替母親哭靈,聽姐姐的話,莫要再問祖父這些話了。」


    「祖父真的會查麽。」沈之彥啜泣的看著她,沈香茉點頭,即便是知道祖父在這件事上的態度是越快處理越好,她還是得安慰住這個弟弟。


    「娘吃過的東西都還留在屋子裏。」沈之彥抹了一把眼淚,又傷心起來,「姐,娘怎麽會死。」


    沈香茉摟著他安慰,「姐姐帶你出去,到靈堂裏給母親哭靈。」


    沈之彥這才點點頭,卻依賴她的很,到了門口這兒婆子要攔,沈香茉說了一句,其中一個婆子前去稟報祖父,過了一會兒有了回訊,沈香茉帶著他到了前廳這兒。


    隻要是沉浸到了這氛圍裏麵,人總是容易添點悲傷,沈香茉沒想嚴氏會死,更沒想是這樣的方法,不論是和離還是要不要這個孩子,她隻想著的她和三叔之間的關係能斷的幹淨,即便是斷不幹淨,那也不用和二房有什麽牽扯。


    可如今她還來不及和爹爹和離就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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