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今晚的大雨將城市顛倒,明天的他也要爬起來擁抱學校。想到明天的課程,楚青雀不由得長歎一聲,我十八歲,我好累。第18章 星光大道楚青雀又睡了一個不□□穩的覺。這段時間興許是心裏壓力太大了的緣故,楚青雀一會兒夢到霍連山照顧他爺爺,一會兒夢到霍連山被人欺負,甚至還夢到霍連山嬰兒時候被人丟到雪地裏,總之一大早上,楚青雀戚戚然的醒了,心裏麵酸酸澀澀,抱著被子坐在床上發呆。他今天本來是想去上學的,但是做了一夜夢,他現在十分想見霍連山,有一種恨不得把所有好東西都塞給霍連山的感覺。於是,楚青雀無師自通的學會了“暗度陳倉”。簡單來說,就是他老老實實地在學校待一天,等到最後兩節晚自習的時候他跑出了學校,偷偷去找霍連山。私人貴族學校的老師對學生們的管束不是很嚴,大部分老師都不會得罪這些富二代,該上什麽課就是什麽課,晚自習有人逃課他們也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楚青雀讓他的同桌幫他□□,然後興奮地找去了霍連山的公司。這還是楚青雀第一回 光明正大的主動逃課呢,以前都是遮遮掩掩偷偷摸摸的趁下課或者求著保姆阿姨請假來找霍連山的。他從學校出來的時候正是傍晚,城市的各條主幹道都深陷晚高峰之中,下班的白領和放學的孩童手牽手走在一起,夕陽西下,天空燒起了緋紅色,遠處還有深藍色的雲層翻滾,顏色瑰麗,一陣風吹來,楚青雀舒服的眯了眯眼。汽車鳴笛滴滴的響,楚青雀到公司樓下的時候公司門口有很多人乘地鐵離開,他從人群中經過,坐著專屬電梯上了樓。興許是因為臨近下班的緣故,所有人都在兵荒馬亂的給處理一天的事情收尾,所以反而沒多少人發現楚家小少爺來了,他一路踩著運動鞋出了電梯,按照以往的記憶,找向了訓練室。霜晨的公司是一座二十三層的大樓,分為南北兩部,南部是白領辦公的,北部是給練習生訓練的,中間有一道長長的走廊,連通南北兩部。中間那條路很長很長,很高很寬,地上是湛藍色的漂亮瓷磚,左側的牆壁上懸掛著一些極具設計感的小件燈飾,右側是一條很長很長的落地窗。這條走廊的天花板是沒有燈的,一到了晚上,走廊就會被左邊牆壁上的小件燈飾光芒和外麵的燈火輝煌、星空閃爍所照亮,地上的瓷磚閃爍浮動著反射出的光芒,猶如一條星光軌道。霜晨的人把這條路戲稱“星光大道”,因為不知道多少人從北部的練習室裏苦練出來,通過這條路,由南部的人將他們送往舞台之上,短短的幾分鍾的路程,背後藏著的是兩部人的心酸血汗。高達五米的落地窗呈傾斜狀鑲嵌在牆麵上,從窗內往外看,能看見窗外萬家燈火璀璨星空,楚青雀從南部走出來,把“噠噠”的高跟鞋聲和“啪嗒”的皮鞋聲當成背景音樂,邁著輕鬆的步伐,嗅著空氣裏咖啡的香氣,經過長長的走廊,走到了練習生所在的北部。他到訓練室門口的時候,訓練室裏正熱鬧著。訓練室正麵是一個和一麵鏡牆壁,鏡子前還有一個壓腿的橫杆,他一靠近,就聽見動感的音樂從門縫裏鑽出來。楚青雀的目光穿過透明的玻璃看過去,練舞室清冷的燈光照亮整個房間,練舞室裏五個人正在進行苛刻的訓練,沒有人管理、約束他們,但他們每一個人都是自己的引路人。他們目光堅定,知道自己該做什麽來抓住機會,改變自己的一生,沉重的訓練並不會使他們疲憊到喪失鬥誌,正相反,他們滴下的每一滴汗水,都是他們日後追逐問鼎的底氣。霍連山站在最前麵,他的動作很複雜,但他做的很漂亮,每一塊肌肉都在發力,他的鞋子踏在地板上發出沉悶而有節奏的聲音,楚青雀站在門外看,都能感覺到那種獨屬於舞台的張力。楚青雀在門外看著的時候,覺得他癟癟的胸膛、被抽幹的靈魂都被一種滿足感給充盈起來了。隻要看見霍連山做得好,他就會高興,看見霍連山光芒萬丈,他比霍連山還要開心。可能,這就是父愛叭!楚青雀心滿意足的撤後了些,準備讓霍連山好好訓練,而他去找劉姨聊聊霍連山的近況,但他才一轉身的功夫,就看見遠處有四個歲數十七八的少年人凶神惡煞的衝過來,一腳踹開了門,四個人瘋了一樣的衝進了練舞室,吼聲從踹門開始,直接從走廊裏一路扯進了練舞室:“霍連山,你給我滾出來!”楚青雀腳步一頓,蹙眉回過身來。練舞室裏爭分奪秒努力訓練的氣氛也被這突如其來的人打亂了,音樂還在繼續,但舞蹈已經停了,幾個隊員的勁兒都跟著一泄,站在霍連山身後,茫然的看著闖進來的人和鏡子裏他們的倒影。霍連山被打斷訓練,喘著粗氣、眉眼冷漠的站直身,撩起半截袖的下擺囫圇的擦過額頭上的汗,側回過神,像是沒太聽清楚一樣,從鼻腔裏哼出了一聲“嗯”?闖進來的那四個人情緒十分激動,領頭的人指著霍連山大吼:“你明明沒事!現在還可以高強度訓練,你明明沒事,憑什麽剝奪我們參賽的機會?你故意住院冤枉我們!”“對啊!就算是我們弄壞了道具...你也根本沒事啊!”“我看你就是故意陷害我們!”“還要住院!演戲?”一連串的疊音重合在一起,簡單拚湊出了一個事情真相,站在霍連山背後的幾個小隊員彼此互相對視了幾眼,看著衝過來的幾個眼熟的練習生,都隱約有點明悟。他們都是後來臨時替補上來的,雖然已經成了預定出道的參賽者,他們卻不清楚發生了什麽,隻是隱隱約約捕捉到了些許風聲。——原先的那一批準備去參賽的隊員突然臨時被撤換,他們幾個沒訓練多久、資格不夠的新訓練生勉強頂上,天大的好事兒突然砸下來,他們心裏也犯嘀咕。眼下,大概就是原因了吧。原先的四位隊員弄壞了霍連山的道具,導致霍連山受傷,這四位隊員被剔除比賽資格,然後他們匆匆頂上,現在,應該是這四位隊員聽到了風聲,所以憤憤不平的跑來找麻煩了。“我有沒有事,並不能影響你的結果。”霍連山今天訓練了一整天,整個人都顯得有些疲憊,他的後背都被汗水洇透了,一開口聲線都是嘶啞的:“隻要做了,就要付出代價。”如果當天被故意損壞道具的不是他,而是另外一個手腳略笨的人,恐怕都不知道要摔成什麽樣子呢,他反應快保護自己,雖然避免了最壞的結果,但這不是拿來寬恕始作俑者的理由。“呸!你現在在這裝大義淩然的受害者了?誰不知道你是走後門進來的!公司平時發生這些事頂多記過,可這回呢?卻直接剝奪了我們比賽的資格!憑什麽你一個人,就要剝奪掉我們所有人的資格!”霍連山眉頭微蹙,眼底的不耐逐漸攀升,他向來不愛與人爭口舌之利,如果不是練舞室有監控,他早就把這幾個小子拎著脖子踹出去了。做錯了事兒還有臉來受害者麵前耍脾氣,也不知道這群人的腦袋怎麽長的。興許是霍連山臉上的嫌惡太明顯,對方四人憤怒的都麵目扭曲了,領頭的指著霍連山口無遮攔的破口大罵:“你以為我們不知道?大家背地裏早都說過,你就是劉姐包養的小白臉!否則那麽多資源怎麽會給你,你個賣——”霍連山的臉色驟然冷冽,猛地向前跨了一步,伸手就去抓對方的脖領,但是在他才剛伸手的瞬間,門外猛地衝過來個人。開門的動靜讓霍連山動作一緩,他才剛偏過臉想看看進門的人是誰,就看見門口的人直接衝過來,像是個小炮彈一樣,一頭撞上了他麵前來找麻煩的練習生。練習生被撞的悶哼一聲退後兩步,楚青雀也撞的頭昏眼花,但哪怕眼前發黑,楚青雀也沒忘給維護霍連山。“你才是小白臉呢!”楚青雀白嫩的麵皮都漲紅了,他從小受紳士教育,這輩子都沒跟人動過手,最大的憤怒也就是指著別人的臉喊:“你下作,卑鄙!陷害了別人還要讓別人退步,你算什麽東西!”一股大怒憋在胸口裏,楚青雀發不出來,像是個即將爆炸的氣球,隻覺得那股氣從他的四肢百骸湧上來,全都憋到頭頂,把他的頭都要憋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