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戴鼻塞嗎?”他瞎出主意。“你以為遊泳。”韓岩低聲吐槽。“原來你賺錢這麽不容易呀。”“我跟喬嶼不同,凡事要靠自己。”安寧馬上道:“誰說你跟他相同了?你是你,他是他,再說靠自己有什麽不好的,我覺得你比喬嶼強多了。”話裏話外對他的維護,簡直叫人不忍直視。韓岩不說話,低悶地笑。“不是,我的意思是……”“韓岩!”有人大聲咆哮,“在等我八抬大轎去抬你?”安寧收起話鋒,懨懨道:“你要去工作了是不是。”韓岩從喉嚨深處嗯了一聲。糖果的好運就此用光。安寧眨了眨酸澀的眼睛,慢吞吞地說:“那晚安。”下次聯係不知道是什麽時候,一秒鍾也珍貴。韓岩不回話,他心裏惶惶,擔心這是最後一次回光返照,又說:“咱們還是朋友,以後正常聯係就好了,你不要有什麽顧慮。平時有什麽開心的不開心的,你都可以告訴我,我願意聽。”末了又補充:“我是說,我在醫院很閑的。”朋友這個詞,定義很寬泛。韓岩頓了頓,給了他一個驚喜:“下周我去臨江出差。”安寧怔愣,以為自己聽錯了,“你是說臨江嗎,我這個臨江嗎?”“嗯。”“周幾?”“定下來再告訴你。”掛了電話,他捧著手機,心髒砰砰放煙花,然後縮在被子裏查下周的天氣。周一周二有雨,周三陰,周四周五晴,周六日又有雨。最好最好就是,周三來,然後至少待兩天。他開始祈禱周末雨下得大一點,那樣飛機就不能起飛。半夜三點,狗都睡了,手機收到韓岩發來的消息:“晚安。”第17章 今晚真的不想你走一連好幾天,韓岩那邊沒有任何消息,安寧以為他不來了。日子還是要過。做完手術的安母行動不便,身體也很虛弱,24小時離不開人。父子倆都很緊張,時時刻刻腦中繃著一根弦。胡教授親自來問過幾次,看出安寧的黑眼圈,還囑咐他好好休息。事實上安寧的確睡得不太好。當你對一件事不抱任何希望時,當然就談不上失望。一旦懷揣希望,失望便接踵而至。一等就等到周三,天終於放晴,微信卻仍寂靜。晚上輪到安寧守夜,他從家裏帶了兩床厚毯子,一床墊在身下,一床蓋在身上,挨著窗戶睡。不冷,還可以看月亮。醫院的月亮與別處的都不同。隔著蒙了微塵的玻璃,枕著手腕,目光與月光絕不會失之交臂。躺下的時候是九點,再過三小時就是周四了。媽媽今天難得精神好,開著電視看娛樂節目,也沒批評他總抱著手機。電視機的光閃爍不定,一時很亮一時又黯淡下來。韓岩發來消息時安寧正側身麵朝窗外,驚喜得差點掀開被子坐起來。“在做什麽。”還能做什麽,等你。他悶悶地想。“沒做什麽。”過了大約半分鍾,收到兩個字:“下來。”空氣靜止兩秒。安寧像是被閃電劈醒了,一骨碌爬起來,趴到窗前往下張望。“你在樓下?”要不是有窗,手機一定掉下去。“嗯。”一張醫院停車場的照片發來,離他最多一百米。“看什麽呢寧寧?”身後媽媽問。他支吾:“沒看什麽。”“沒看什麽你趴著看什麽?”母子倆說繞口令。安寧解釋不出,表麵淡定地躺回去,腔子裏那顆心卻跳得七上八下。韓岩來了?什麽時候來的,他怎麽知道自己在哪間醫院,怎麽知道自己今晚沒回去?他打字飛快:“你真來啦……”“不歡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