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就伸手過來抓薛嘉月。


    薛嘉月現在身子很瘦弱,剛剛被薛永福的那一巴掌給打的直接往側邊倒到了地上去。這會兒她好不容易回過神來正想要爬起來就跑,但是還沒等她爬起來,身子就已經被薛永福給輕而易舉的抱起來夾在了腋下,往大門旁邊就走。


    薛嘉月拚命的掙紮,也拚命的打薛永福,就想讓他放她下來。但是很可惜她的這點力氣對於薛永福來說就如同是蚍蜉撼樹,一點用都沒有。最後她還是看著薛永福一邊將她夾在腋下一邊關上大門,還落下了門栓。然後薛永福繼續夾著她,轉身往旁邊他和孫杏花住的屋子裏麵就走。


    薛嘉月知道會發生什麽事。其實這也是她最擔心的事。雖然她以前一直安慰自己,她現在畢竟隻有八歲,薛永福就算再禽、獸應該也不會真的對她做出什麽事情來,頂多也就是嘴上占占她的便宜罷了。但是她沒有想到,這世上是真的有比禽、獸還不如的人。


    被薛永福扔到床上去,緊接著薛永福沉重的身子壓過來的時候,薛嘉月隻覺得心中絕望透頂。她跟瘋了一樣,一邊手腳並用的拚命踢打著薛永福,一邊嚎啕大叫:「滾,你滾。你去死啊。」


    「我死不了,但待會兒你倒是要小死個幾回。」薛永福臉上獰笑著,「與其到時便宜那個小瘸子,還不如現在便宜我,讓我先嚐嚐鮮。」


    說著,他伸手過來就用力的撕扯薛嘉月身上穿的衣服。


    薛嘉月和薛永福不但體型相差懸殊,力氣更是相差懸殊,所以不論薛嘉月怎麽樣拚命掙紮,依然敵不過薛永福的魔爪。


    心中悲憤之極,也害怕之極,她忍不住的放聲絕望大哭起來,渾然就沒有注意到旁的任何事。


    而絕望中,她似是感覺到有人在用手急促的輕拍著她的臉,還有人焦急的在叫她。但她隻以為這是薛永福,隻嚇的閉緊了雙眼,而且越發的放聲大叫,手腳並用的掙紮起來。


    接下來她就感覺到有人在用雙手牢牢的捧著她的臉,而且還單腿緊壓著她的雙腿,製止她的竭力掙紮。同時那人急切的聲音響在她的耳邊:「月兒,你睜開眼看一看。是我!我是哥哥!我是哥哥!」


    哥哥?薛元敬?但他不是先前就被薛永福給特意的支開了嗎,怎麽這會兒他還會回來?


    雖然心中不敢相信,但薛嘉月也能察覺到這人跟薛永福剛剛對她不一樣,所以最後她還是眼睫毛顫著,雙眼睜開了一條縫。


    淚眼朦朧中看過去,就見這會兒雙手捧著她臉的人正是薛元敬。


    「哥哥?!」見果然是薛元敬之後,薛嘉月隻覺心裏悲從中來,越發的忍不住,淚水洶湧而出。


    她看不到這會兒薛元敬看她的目光中滿是心痛和憐惜,且他眼角也有淚光。見薛嘉月哭的滿麵淚痕,薛元敬忍了自己的眼淚,右手抖著,輕輕的撥開她麵上被淚水沾濕的頭發,一麵又安慰她:「沒事了,沒事了。哥哥在這裏。沒事了,沒事了。」


    其實他又何嚐不是在安慰自己?


    且他雖然在安慰薛嘉月,也想在薛嘉月麵前表現出自己一貫的冷靜來,但這會兒他的聲音還是在發著抖,胸腔裏的一顆心也在砰砰砰的亂跳。


    安撫了薛嘉月一會兒之後,薛元敬就想要扶她離開這間屋。


    但薛嘉月剛剛實在是太害怕了,也太悲憤了,雖然這會兒危機解除,但她隻覺得渾身一點力氣都沒有,腳軟如棉,一踩在地上身子就止不住的往下倒。薛元敬見狀,就打橫將她抱了起來。


    少年形狀優美的下頜還輕輕的蹭了蹭她這會兒滿是眼淚水的臉頰,然後伸手將她的頭輕輕的貼在他的胸口。


    薛嘉月能聽到他胸腔裏的一顆心這會兒還是在跳的很快,想必他剛剛心中很焦急,也很憤怒。


    臨出屋的時候,薛嘉月眼角餘光看到薛永福正如同一頭豬一樣的昏死在床上。地上倒著一把鋤頭,鋤頭上麵隱約還有血跡。


    薛嘉月一見就嚇了一跳,忙伸手指著薛永福問薛元敬:「哥哥,他不會,不會死了吧?」


    若薛元敬真的憤怒之下一鋤頭將薛永福給打死了,等其他人得知這事告訴了村長,薛元敬必然逃不了一條死路。若果真那樣,那她和薛元敬現在就要立馬離開這裏才是。


    薛元敬聞言側過頭,目光冷冷的看了一眼人事不省的薛永福。不過等他回過頭看薛嘉月的時候,他眼中所有的冷肅之色都不見了,說出來的話也很溫和:「你放心,他現在還死不了。」


    薛嘉月這才放下心來,由著薛元敬將她抱出屋。


    堂屋的大門也是敞開的,門後的兩根門栓齊齊斷裂。想必是剛剛薛元敬推門不開,直接砸的門。他前段時間才剛跟了李爺爺學了武藝在身,若真想進屋,僅憑這兩扇單薄的木門是擋不住他的。


    等將薛嘉月抱到自己的屋裏之後,薛元敬就將她放在自己的床上坐了。又轉身去倒了一碗水遞給她。


    雖然是剛剛煮雞的時候才燒開的水,但這會兒也已經不熱了。不過等喝了一口溫水下去之後,薛嘉月總算慢慢的鎮定下來。


    她身上一件打著補丁的破舊棉襖剛剛被薛永福給粗魯用力的解開了,露出了裏麵同樣打著補丁的破舊老布白色裏衣來。好在現在是冬天,裏麵的裏衣也是厚的,不然剛剛她一直敞開著棉襖被薛元敬這樣抱過來真是要尷尬死。


    這會兒她就側過身子,抬手要將被解開的棉襖係上。而薛元敬見她如此動作,反應過來之後隻覺耳尖上都熱了起來,忙轉過身子背對著薛嘉月。


    剛剛他也是心中著急,也擔心,所以壓根就沒有注意到這個細節。


    等薛嘉月係好了棉襖,她就開口問薛元敬:「哥哥,你不是去周嫂子家拿鋤頭,然後去麥地裏鋤草?怎麽現在忽然回來了?」


    不過心中也暗自慶幸。若這會兒不是薛元敬趕回來,隻怕她現在已經……


    想到剛剛的事,薛嘉月忍不住的就覺得心中後怕不已。不過也越發的憎恨起薛永福來。


    若不是知道殺人要償命,這會兒她都想轉回去拿起鋤頭,對著薛永福的腦袋狠狠的來幾下。


    薛元敬還是背對著她,沒有轉過身來,不過他在回答著:「他先前叫我去拿鋤頭鋤草,我也沒有想太多。可是拿了鋤頭從周嫂子家出來的時候,我想起他以前喝醉了酒就經常會打我和妹妹。若母親上來勸,他還會連母親都一起打。我擔心他待會兒喝醉了酒也會打你,所以就急忙趕回來了。但沒想到……」


    後麵的話他沒有說。


    當他拿著鋤頭急急忙忙的趕回來的時候,剛進院中就聽到薛嘉月撕心裂肺的哭叫聲。而且看堂屋的兩扇大門還是緊閉著的。


    大白天的關什麽門?再想起以前薛永福偶爾對薛嘉月流露出來的言語和態度,薛元敬立時就明白這是發生了什麽事。


    當時他隻覺得氣血上湧,憤怒異常,哪裏還會去想要在外人麵前掩飾自己現在會武的事?忙大踏步的趕上前來,一掌就用力的拍開了兩扇單薄的木門,然後又拍開了屋門。隨後眼前所見的畫麵差些兒隻讓他睚眥欲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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