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細問怎麽回事。


    羅旋一副心神不定的模樣,不過我們這些大老爺們在,她也不怎麽害怕了,坐在沙發一邊喝著水,一邊說起來。


    她剛才睡覺的時候,本來淺淺的睡不著,突然莫名其妙身子沉了一下,整個人像是掉入深水裏,迷迷糊糊好像到了另外一個地方。


    房屋格局還是這個房子,但是家具布景什麽的全都變了,屋子裏放了一個款式很老舊的五鬥櫥,這種櫥櫃能絕跡有二三十年了,原來的大衣櫃不翼而飛,取而代之的是一張鋪著格子桌布的圓桌,上麵擺著花瓶,花還是塑料的,好像到了一戶很老式的人家。


    她從床上起來,看到門開著,自然走到門口往外看。外麵是一大家子,三個年齡不一樣的男人正在桌前談話,上麵擺著茶水,說的什麽聽不清,他們的表情很嚴峻,似乎在討論一件非常嚴肅的事。


    最怪異的,是這三個男人的裝扮,年輕的那個穿著綠色沒有軍階肩標的軍裝,紮著武裝帶,戴著綠色的軍帽,右臂上還有紅色袖章,顯得幹練颯爽。另外兩個男人都上了歲數,最老的居然還帶著套袖。基本上都是這個小夥子在說,另外兩個男人在聽,不時點頭。


    裏麵的廚房,鍋碗瓢盆都是很老的樣式,沒有煤氣罩也沒有瓦斯罐,用的是灶台,拉著風箱,一個老太太正在生活做飯,地上鋪著幹裂的玉米杆。


    屋子邊,有個穿著土黃色衣服的中年婦女在縫衣服,旁邊坐著一個小女孩,紮著啾啾,非常安靜的看著老式的語文課本。


    羅旋整個印象是,她好像到了六七十年代那個特殊的紅色年代,判斷的依據就是穿著軍裝的小夥子,他的打扮太像那個年代的人了。


    小夥子說完之後,站起身就走,好像談什麽沒談攏,氣勢洶洶。


    等他走了,兩個男人拿出煙絲,用白紙舔舔吐沫,卷了煙卷抽。


    那個年老的說了一句話,在夢的環境裏,羅旋聽不到任何聲音。年輕點的,聽了年老的這句話,猶豫不絕。


    過了片刻,他似乎想明白了,看看織衣服的女人,看看小女孩,又看了看在廚房裏忙活的老太太。


    他敲敲桌子,把這幾個女人包括小女孩一起叫過來。兩個男人在很嚴肅的對著她們說著什麽,說完之後,年輕的女人低下頭,似乎毫無主見,默認了他們的決定。老太太歎口氣也沒說話,隻是把小女孩抱過來,給她重新扯下頭繩,紮著啾啾。


    年輕的男人站起來,進了廚房,再出來的時候,手裏多了一把刀。


    接下來的場麵就是羅旋一生的噩夢了。那男人居然提著刀開始屠殺那些女人,剛開始下手還猶豫,可砍了兩刀,年輕女人倒在血泊中,他就徹底瘋狂,場麵不忍目睹,他先殺了年輕女人,而後又殺了老太太,最後到小姑娘。


    那小姑娘趴在血泊裏,抱著死去的年輕女人,大哭大叫,從口型上判斷應該是喊的“媽媽”。


    羅旋躲在門後,看著客廳裏的慘狀,緊緊捂住自己的嘴,不敢出聲。身體不停戰栗,被眼前的情景徹底嚇到了,又恐怖又悲涼,小女孩哭的似乎嗓子都啞了,男人高高舉起刀,對著小女孩的後腦,猶豫很久,正要落刀,小女孩忽然轉頭看著他,那一瞬間的小眼神,羅旋差點崩潰了。


    男人還是一狠心砍下去,小女孩立撲在血泊中不動了。


    年老的老者一直坐在那裏用破布擦著眼鏡,死了這麽多人,血肉模糊,他都無動於衷,表情木然。


    男人看向老者,老者擺擺手,羅旋這才看明白,他的意思是自己來,不用男人動手。


    老者從桌膛的抽屜裏,拿出一根筷子。


    他把眼鏡放在一邊,眼鏡破布非常規整地疊好,放在眼鏡下麵,能看出他是個很有條理很細心的男人。


    他正襟危坐,最後看了一眼屋裏的慘像,然後把筷子豎起來,對準自己的鼻孔,頭猛然往下一沉,以極大的力道砸向桌麵,“噗”一聲脆響,筷子從鼻眼戳進去,從老頭後腦出來,筷子頭都是淋漓的鮮血。


    老頭身子一軟,從椅子上滑下去,再也不動了。


    羅旋看到這裏輕叫了一聲,發生的事出乎她的意料,她整個人三觀都不好了。這一叫壞了,男人似乎聽見了叫聲,側頭來看,羅旋趕緊藏在門後麵。


    男人提著血淋淋的刀,一步一步走過來,羅旋被強大的恐懼感所籠罩,幾乎窒息,雙腿發軟,怎麽也動不了,緊緊抓住門框,如果不抓住,很可能就這麽昏厥過去。


    男人提刀往門裏走,距離並不遠,走快點,五六步就到了。可這個過程拉得極長,時間似乎凝固了,羅旋被永遠定格在恐懼和時間的粘稠裏。


    這時,羅旋說:“就在我要昏過去的時候,被你們救起來了。”


    眾人聽完一時無語。


    麻杆磕磕巴巴道:“難道這裏真是凶宅,發生過滅門案?”


    “不太可能。”解南華說:“剛才進來的時候,我仔細觀察了一下小區,有個細節不知道你們注沒注意,在小區花園的一角,立了塊石頭,上麵有小區名字,旁邊清清楚楚寫著小區成立時間是2006年。而羅旋噩夢裏的滅門案,距離現在最少有五十年的時間,那時候還沒有這片小區呢。”


    麻杆不服氣,說:“有可能是以前的老房子發生過命案,後來拆遷扒了,重新蓋小區,命案地點就在這個樓。”


    解南華道:“倒也有可能,可問題是,這一棟樓住戶也不少,不知道發生在這裏的怪事,是樓裏的孤例,還是都這樣。”


    王庸道:“誰有這閑心查這些玩意,這裏甭管有沒有人命案,反正我覺得陰森森的,趕緊搬走。小陳啊,新房子聯沒聯係好?”


    小陳帶著哭音說:“找了幾個,都太貴,還沒有合適的。”


    麻杆道:“妹兒別急啊,哥給你想辦法。”


    他們說著,我安靜坐在一邊,忽然感到黑暗中有股很特別的氣息,好像在東北方,我不敢用耳神通了,用一次鼻子竄一次血,太嚇人了,還是養養再說。


    這股氣息讓我很不舒服,我想了想大致方位,正是剛才看到那精靈般女孩的位置。


    我道:“不對!你們屋裏真有鬼。”


    羅旋嚇得一聲尖叫,小陳說:“齊哥,你別嚇我們。”


    我指著東北方說:“那裏是什麽位置?”


    麻杆說:“什麽都沒有,牆角,有蜘蛛網。”


    我越來越感覺到一股氣息在那邊,是什麽又說不好。我站起來,麻杆趕緊攙扶我,我摸摸索索過去,摸了摸,是牆皮。


    我敲了敲牆問:“牆後是什麽?”


    小陳的聲音傳來:“牆後是我的臥室。”


    “能進去看看嗎?”我說。


    麻杆一下甩開我:“老菊,你別打著驅魔的招牌耍流氓啊。”


    王庸撫掌大笑:“這招兒好,我學會了,以後拿這個嚇唬小姑娘去。”


    解南華知道我在這件事上不是開玩笑的人,他說:“齊翔肯定是感覺到了什麽,小陳,如果方便,你帶著他進去。”


    一個軟綿綿的小手拉住我,是小陳的,我跟著她走。麻杆趕緊說:“我也去。”


    我在黑暗中,走得很慢,來到一扇門前,小陳的聲音在旁邊說:“齊哥,你小心點,地上有門檻。”


    我跨過去,這一進去,徑直奔著那個方位去了。


    小陳說:“這裏是我的寫字桌,怎麽了?”


    我摸著桌子,指著靠牆的部位:“這裏有什麽?”


    小陳說:“沒什麽啊,就有一個人偶,是羅旋的閨蜜給我的,說是能辟邪。”


    我想起來了,她曾經說過,有這麽個女孩是自由職業者,擅長製作人偶。


    “能拿給我看看嗎?”我說。


    小陳把一個東西塞到我手裏,這玩意很溫潤,觸手冰涼,好像是用某種特殊的木料雕刻而成。我大概摸了摸,應該是一個人的形狀,是人偶,上麵還穿著衣服。


    我剛才感覺到的氣息是從這個方位傳過來的,是不是這個人偶還不好說,不過這東西一拿到手裏,確實感覺到有一股靈意存在。


    我雖然用耳神通比較困難,但經過這段時間的磨煉,對於超自然東西的敏感度要比普通人高了很多,能感覺到古怪的存在。


    我心裏納悶,極力想把線索串在一起,這間房子裏的種種靈異,噩夢裏的滅門案,帶有靈氣的人偶……這些疑點之間有什麽聯係呢?


    “做人偶的是什麽人?”我問。


    “一女的,挺有氣質。”小陳說。


    “媽的,”麻杆在旁邊罵:“這人偶就是髒東西!邪裏邪氣的,我看啊,就是那女的搞的鬼!”


    我正拿著人偶,忽然被人粗魯的搶出來,正疑惑著,忽然聽到小陳驚叫:“麻杆,你去死,你怎麽把我的東西扔出去了?!”


    麻杆說:“這麽邪的玩意還留著幹什麽。我看著就起雞皮疙瘩。”


    我這時才明白,麻杆把人偶順窗戶扔出去了。手機用戶請瀏覽閱讀,更優質的閱讀體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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