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拿完,已是月上中天。袁漠又打了水給馮初晴洗了手臉,等他從外麵洗了澡回房。本該躺在裏頭睡著的馮初晴卻意外地扶著床柱子可憐兮兮地站在原地。


    「你是想……」袁漠指了指屋後如廁的地方,吞了吞口水。


    馮初晴的臉也紅透了,前世今生她還沒這麽囧過,特別是現在發現了自己的心意。更是不想再袁漠麵前留下不好的印象;可腳一放在地上就疼痛難耐,單腳跳她又沒那個本事。


    「得罪了。」這三個字注定是袁漠今天說得最多的。話音一落。馮初晴便覺著身體離地,被他給公主抱了起來,低呼一聲,雙手往上。摟住了袁漠頸脖,幾次肌膚相貼,到今晚上她才有一種臉紅心跳的尷尬感。不期然地,就想起景彩虹白天的話來。身子在袁漠懷裏竟然微微發熱起來。


    「阿漠,」


    「嗯。」袁漠神經高度緊張,正在發生的事和即將發生的事太挑戰他的神經了,專心致誌看著前方,小心翼翼邁出窄小的後門。


    「阿漠啊,其實你完全可以扶著我到那邊的,我又不是兩條腿都殘了。」眼見著袁漠都邁出了門,馮初晴才輕輕說了出來,雙手卻是摟著袁漠沒鬆手。


    「我……我……」袁漠繼續抱著也不是,放下來也不是,尷尬停在了原地,最終頹然道歉:「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你別生氣。」


    見狀,馮初晴直接將頭埋在袁漠胸口悶笑起來,袁老實真不愧是袁老實。


    「要不,我放你下來,扶你過去。」袁漠認為馮初晴是在嘲笑他,一顆心都快碎成了渣渣。


    「不用,那樣太慢了。你快一點好不好。」馮初晴現在是不想下來了,能夠享福,誰樂意自己受罪啊。不過袁漠真是厲害,雙手這麽抱著她一個大人都像是沒知覺似的抖都沒抖一下。


    想到沒知覺,馮初晴蹲在恭桶上終於想起來哪裏不對勁了!她想起來了,她過門第二天早上敬茶時候曾經看到袁久方撓大腿的癢癢!在她的認知中,雙腿癱瘓的人是不會有任何知覺的。而且袁久方的雙腿看起來和正常人一樣大小,若是癱了好幾年,肌肉說什麽也會萎縮的。還有,袁月一直在納鞋墊,袁漠是從來沒享受過那待遇的,袁旭夏天一直穿的草鞋,隻有袁久方房裏才長期擺著一雙布鞋,要是做做樣子套一套鞋子,一雙鞋墊能用多久?


    綜上所述,隻有一個可能!那就是袁久方根本沒癱瘓,或者說,他的癱瘓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康複如初。那他又是出於何種目的一直裝癱呢?這事情袁月指定是知道的,袁旭也不可能一無所知,但為什麽獨獨瞞著袁漠呢?


    想到這些,馮初晴很生氣,很想立刻就衝到袁久方屋裏去質問他為什麽!可轉念一想,這些事情現在還隻是她的臆想,沒有更多的證據就去鬧開,最後吃虧的隻會是袁漠和她,這事情不能夠著急。


    躺在床上的馮初晴腦海裏都還在想這件事情,壓根沒發覺她潛意識裏在為袁漠改變,不然,以她之前的火爆脾氣,說不準還真的衝到袁久方麵前質問去了。


    又翻了個身,馮初晴還在想要怎麽取得更多的證據,沒道理袁久方一個四十多歲的大男人就裝癱子讓袁漠養一輩子吧?越想越覺得真相傷人,不管是輿論還是經濟,壓力都讓袁漠一個人背著,還背了這麽多年。


    「你還疼嗎?真的不需要看大夫?」袁漠縮在最外頭,馮初晴心裏有事他又何嚐沒心事,根本就沒睡著,裏麵馮初晴翻一次身,他就得掐大腿一把,抑製住想要回頭看的欲/望。


    「你不說我都不記得我腳疼了。」馮初晴決定這事情還是自己悄悄做了的好,袁漠這麽單純善良的人要是知道至親的人這樣子欺騙他做牛做馬不知道會受多大的打擊,她不想看到他臉上憨憨的笑容消失。


    「嗯,那早些睡吧,明兒要去城裏接穗兒,她還沒在家裏住過呢。」袁漠頭也不回地模模糊糊回了句,再往外挪了挪身子。


    盯著他不斷往外挪動的身子,馮初晴就奇了怪了,袁漠是真的喜歡她嗎?經過那麽多年耳渲目染,她還不知道男人都是下半身思考的動物,明明兩人同床共枕都好幾天了,這袁漠怎麽也不表現得正常點?


    女人啊,就是這麽奇怪。之前腦袋裏沒轉過彎生怕別人獸性大發把她給怎麽了;現下喜歡上人家了,又覺得人家沒怎麽她一點都不科學。


    黑暗中,馮初晴的眼珠兒轉了轉,「嘶……」痛呼了一聲。


    「怎麽了?」袁漠咻的一下就坐起了身體,「你哪不舒服?」


    「腳,本來都不疼了,翻身就碰到,疼死我了。」馮初晴清脆的聲音壓低,顯得有些嬌憨,分明就是在撒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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