乳羅山腳下。
喬德海沒了脾氣，遠遠的站著，望著滿城的百姓。
他倒是想走，可這城中的百姓都跑到這，光他自己回去又如何守城。
“縣尊大人！”
主簿聲音傳來，喬德海鬆了口氣。
屯所的人，總算來了。
他扭頭看去，心頭猛的一縮。
來人不過六十，而且隻帶了一門炮銃。
“怎麽才這點人？”喬德海湊過去，小聲問道：“而且本官要的炮呢，怎麽才這一個？”
“下官也是沒有辦法，盡管此事關乎城內的安危，可下官說破了嘴皮。
賈千戶都捏得很死，就是這六十來人，每人還得一石米的賞錢。
至於那炮，打出去的火藥鉛子，此戰過後還得翻倍還給後所。”主簿無奈道。
“哎，好歹也算是有人能夠守城。”喬德海歎了一口氣。
帶隊的楊百戶，見了這滿地跪拜著的百姓，上前詢問道：“縣尊大人，他們這是在幹什麽？”
“那夥反賊有火炮，那山腳下的洞，便是他們炸出來的。”
喬德海說道：“城外不是一夜百草叢生嗎，百姓以為是山神蘇醒，便都在此跪拜。”
“炸出一個洞，躲在裏麵，簡直就是鼠輩的行為，這不是挖洞自己爬進去嘛？”
楊百嗤笑著搖頭：“縣尊大人，您說得那麽嚴重，我還以為這夥反賊有多厲害呢？”
喬德海意識到自己沒有表述清楚，補充道：“那洞是從乳羅山的另一邊炸過來的。”
楊百戶一愣，嘴哆嗦下。
“也就是說，乳羅山被炸通了？”
喬德海點了點頭。
額的親娘嘞！
能夠直接炸穿山體的火炮？
我大明什麽時候有這般厲害的火器，這是那支反了的邊軍，該不會是遼軍？
楊百戶瞬間明白了事情的嚴重之處。
他趕忙問道：“他們有多少人？”
“尚不清楚，不過不下十人，”喬德海回道，他指了指那山頭的軌道：“這些鐵，就是他們放的。”
不清楚，那自己還打個什麽勁？
這麽就自己攤上了這倒黴事。
楊百戶不敢再多耽擱一秒，忙下令道：“快！把火炮架起來，對準那個洞口，都給我麻利點！
火炮抬起，調整方向，炮口對準了乳羅山那新開的洞口。
楊百戶退到了離火炮老遠的地方，其餘的士兵也是如此，隱隱拉開了距離。
“縣尊大人，讓這些人趕緊離開，趁著那些人還沒有出來，得想辦法趕緊把這洞給炸了！”楊百戶道。
“您是不知道那火炮的厲害啊！能炸穿山體，咱們這門小炮，要是對麵還擊，那可就沒了……”
就在此時，
隧道裏傳來低沉富有節奏的響動，像是巨獸發出的咆哮。
一個渾身散發著金屬光澤的龐然大物探出頭來。
百姓們紛紛跪地，對著火車不停叩首：“是山神，山神大人真的出來了！”
“這究竟是何方怪物？就是這東西，貫通的山腳？這絕不可能是大明有的東西，就不是什麽反賊。”
楊百戶喃喃著。
倘若真的開炮，激怒這不知來曆的“怪物”，後果簡直不堪設想。
白黎從火車中走出。
百姓們原本對著火車虔誠叩首，此刻見有人走出，都不禁停下動作，滿臉疑惑地交頭接耳起來。
“這是誰？”
“不清楚，說不定也是個神仙！反正拜拜準沒錯。”
白黎向前走了幾步：“各位村民，莫要驚慌。我此番前來，並無惡意。”
接著，白黎揮了揮手，火車的門打開，裏麵露出了堆積如山的糧食和衣物。
百姓們看到這些物資，眼中瞬間閃過狂喜。
“我知道你們生活不易。”白黎繼續說道，“我願意幫助你們度過難關。”
“不過天下沒有免費的午餐，你們得和我做筆交易。”
“我需要建立一些設施，需要大量的人力。”白黎笑著說道：“我會給參與勞作的村民支付報酬，讓他們能過上更好的生活。”
一個大膽的人站了出來，問道：“神仙，您說的報酬是什麽？能讓我們吃飽穿暖嗎？”
白黎看向他，認真地說：“當然。除了糧食和衣物，我還會付工錢。
隻要肯出力，一定能過上好日子。”
聽到白黎的回答，提問的人猛地跪了下來，對著白黎砰砰磕頭，口中高呼：“神仙呐，您可真是俺們的救命恩人！”
這一跪成了信號，周圍的人沸騰了起來。
原本還站著觀望的，此刻紛紛雙膝跪地，向著白黎的方向叩首不已。
人群中爆發出歡呼聲。
“神仙顯靈啦！”
“俺們可算有救了！”
“老天爺啊，終於開眼了，派神仙來救俺們這些苦命人了。
在他們眼中，白黎就是那降臨人間的救世主，是能帶領他們擺脫苦難的真神仙。
算了，反正自己隻有半年不到的時間了。
喬德海放棄了。
……
此時的黃龍山中，王二不沾泥帶著傷病殘將，艱難的在山地中騰轉。
不日前，他們遇到了那劉應遇，是一路追著打，整個隊伍的人，減去了三成。
如今，眾人衣衫襤褸，身上帶著或深或淺的傷痕，所有人的臉上，盡是疲憊。
“王二，你運氣是真的不錯，我看那劉應遇的刀，都快砍下你的頭了，沒曾居然給你躲開了！”不沾泥湊了過去，眯著眼，不懷好意地盯著王二身邊的種光道。
“倒是這位兄弟，”不沾泥拖長了音調：“我要是沒記錯的話，不是走丟了嘛，居然還能夠找來……”
“當時情況危急，我特意派他為咱們斷後，想著能為咱們隊伍尋條生路。
其餘人都沒了蹤影，如今老天保佑，我兄弟二人能再度相遇。
不沾泥，你可得記得，當時他可不隻是為了我斷後，你也在場。”王二道。
不沾泥聽了王二的話，嘴角上揚，露出意味深長的冷笑：“哦？這麽說，倒是我誤會這位兄弟了。”
“我還沒說你呢，王二，咱們都當流寇了，就你不拿不搶的，還想著等官府的人來勸降？”
“好了，都別說了。”
一旁看著的王左掛上來勸阻道：“都是老大哥了還如此猜忌，跟個娘們似的，省得讓底下的兄弟們笑話。”
那劉應遇一路追著，要不是遇到了王左掛，不沾泥他們還真不定能剩下這麽多人。
因此不沾泥雖然心中依舊不滿，但也就此閉了嘴。
“我看這樣如何，這次官兵來勢洶洶，咱們不能硬拚。”
王左掛接著說道：“咱們這麽多人，目標太大。我琢磨著，不如就此分道揚鑣。”
“行啊！我老早就想這麽做了！”不沾泥實在看不慣王二那假惺惺的做派，當即表示同意。
王二也點了點頭。
“左掛大哥打算去哪？”不沾泥問道。
王左掛眯起眼睛，神色認真地說道：“我聽一些過往的商人說起，韓城的鐵礦很是豐富。”
“有了鐵，就有了武器盔甲，也有了和官兵抗衡的資本。”
“韓城？”
不沾泥記得，那韓城在渭南，離澄城，也不算太遠。
他忙說道：“左掛大哥，你可千萬不要去澄城，之前和我一起的那齊天王，現在都已經沒了消息。”
“哦，澄城有重兵把守？”王左掛皺眉問道。
“不知道，王二或許知道，但他一直都不肯說，他要是肯說，我也不會如此懷疑他。”不沾泥斜眼看著王二。
王左掛沒有說話，看向了王二。
王二沉默片刻，說道：“澄城有神仙。”
“左掛大哥，你看，我就說嘛，就連理由，都不編一個像樣的！”不沾泥聳肩道。
“王二不說，自是有他的苦衷，畢竟王二也是打了澄城才出來的。”
王左掛說道：“放心，我不會去澄城，隻是會從黃龍縣下了山，途徑合陽，再去韓城。”
他帶的，都是騎兵，要一直走山路，別說是馬，就連人都會受不了。
王二沒有說什麽，默默的忍受質疑，習慣了。
王左掛上馬，傲氣地說道。
“那麽，諸位，就此別過，咱們江湖再見！”
喬德海沒了脾氣，遠遠的站著，望著滿城的百姓。
他倒是想走，可這城中的百姓都跑到這，光他自己回去又如何守城。
“縣尊大人！”
主簿聲音傳來，喬德海鬆了口氣。
屯所的人，總算來了。
他扭頭看去，心頭猛的一縮。
來人不過六十，而且隻帶了一門炮銃。
“怎麽才這點人？”喬德海湊過去，小聲問道：“而且本官要的炮呢，怎麽才這一個？”
“下官也是沒有辦法，盡管此事關乎城內的安危，可下官說破了嘴皮。
賈千戶都捏得很死，就是這六十來人，每人還得一石米的賞錢。
至於那炮，打出去的火藥鉛子，此戰過後還得翻倍還給後所。”主簿無奈道。
“哎，好歹也算是有人能夠守城。”喬德海歎了一口氣。
帶隊的楊百戶，見了這滿地跪拜著的百姓，上前詢問道：“縣尊大人，他們這是在幹什麽？”
“那夥反賊有火炮，那山腳下的洞，便是他們炸出來的。”
喬德海說道：“城外不是一夜百草叢生嗎，百姓以為是山神蘇醒，便都在此跪拜。”
“炸出一個洞，躲在裏麵，簡直就是鼠輩的行為，這不是挖洞自己爬進去嘛？”
楊百嗤笑著搖頭：“縣尊大人，您說得那麽嚴重，我還以為這夥反賊有多厲害呢？”
喬德海意識到自己沒有表述清楚，補充道：“那洞是從乳羅山的另一邊炸過來的。”
楊百戶一愣，嘴哆嗦下。
“也就是說，乳羅山被炸通了？”
喬德海點了點頭。
額的親娘嘞！
能夠直接炸穿山體的火炮？
我大明什麽時候有這般厲害的火器，這是那支反了的邊軍，該不會是遼軍？
楊百戶瞬間明白了事情的嚴重之處。
他趕忙問道：“他們有多少人？”
“尚不清楚，不過不下十人，”喬德海回道，他指了指那山頭的軌道：“這些鐵，就是他們放的。”
不清楚，那自己還打個什麽勁？
這麽就自己攤上了這倒黴事。
楊百戶不敢再多耽擱一秒，忙下令道：“快！把火炮架起來，對準那個洞口，都給我麻利點！
火炮抬起，調整方向，炮口對準了乳羅山那新開的洞口。
楊百戶退到了離火炮老遠的地方，其餘的士兵也是如此，隱隱拉開了距離。
“縣尊大人，讓這些人趕緊離開，趁著那些人還沒有出來，得想辦法趕緊把這洞給炸了！”楊百戶道。
“您是不知道那火炮的厲害啊！能炸穿山體，咱們這門小炮，要是對麵還擊，那可就沒了……”
就在此時，
隧道裏傳來低沉富有節奏的響動，像是巨獸發出的咆哮。
一個渾身散發著金屬光澤的龐然大物探出頭來。
百姓們紛紛跪地，對著火車不停叩首：“是山神，山神大人真的出來了！”
“這究竟是何方怪物？就是這東西，貫通的山腳？這絕不可能是大明有的東西，就不是什麽反賊。”
楊百戶喃喃著。
倘若真的開炮，激怒這不知來曆的“怪物”，後果簡直不堪設想。
白黎從火車中走出。
百姓們原本對著火車虔誠叩首，此刻見有人走出，都不禁停下動作，滿臉疑惑地交頭接耳起來。
“這是誰？”
“不清楚，說不定也是個神仙！反正拜拜準沒錯。”
白黎向前走了幾步：“各位村民，莫要驚慌。我此番前來，並無惡意。”
接著，白黎揮了揮手，火車的門打開，裏麵露出了堆積如山的糧食和衣物。
百姓們看到這些物資，眼中瞬間閃過狂喜。
“我知道你們生活不易。”白黎繼續說道，“我願意幫助你們度過難關。”
“不過天下沒有免費的午餐，你們得和我做筆交易。”
“我需要建立一些設施，需要大量的人力。”白黎笑著說道：“我會給參與勞作的村民支付報酬，讓他們能過上更好的生活。”
一個大膽的人站了出來，問道：“神仙，您說的報酬是什麽？能讓我們吃飽穿暖嗎？”
白黎看向他，認真地說：“當然。除了糧食和衣物，我還會付工錢。
隻要肯出力，一定能過上好日子。”
聽到白黎的回答，提問的人猛地跪了下來，對著白黎砰砰磕頭，口中高呼：“神仙呐，您可真是俺們的救命恩人！”
這一跪成了信號，周圍的人沸騰了起來。
原本還站著觀望的，此刻紛紛雙膝跪地，向著白黎的方向叩首不已。
人群中爆發出歡呼聲。
“神仙顯靈啦！”
“俺們可算有救了！”
“老天爺啊，終於開眼了，派神仙來救俺們這些苦命人了。
在他們眼中，白黎就是那降臨人間的救世主，是能帶領他們擺脫苦難的真神仙。
算了，反正自己隻有半年不到的時間了。
喬德海放棄了。
……
此時的黃龍山中，王二不沾泥帶著傷病殘將，艱難的在山地中騰轉。
不日前，他們遇到了那劉應遇，是一路追著打，整個隊伍的人，減去了三成。
如今，眾人衣衫襤褸，身上帶著或深或淺的傷痕，所有人的臉上，盡是疲憊。
“王二，你運氣是真的不錯，我看那劉應遇的刀，都快砍下你的頭了，沒曾居然給你躲開了！”不沾泥湊了過去，眯著眼，不懷好意地盯著王二身邊的種光道。
“倒是這位兄弟，”不沾泥拖長了音調：“我要是沒記錯的話，不是走丟了嘛，居然還能夠找來……”
“當時情況危急，我特意派他為咱們斷後，想著能為咱們隊伍尋條生路。
其餘人都沒了蹤影，如今老天保佑，我兄弟二人能再度相遇。
不沾泥，你可得記得，當時他可不隻是為了我斷後，你也在場。”王二道。
不沾泥聽了王二的話，嘴角上揚，露出意味深長的冷笑：“哦？這麽說，倒是我誤會這位兄弟了。”
“我還沒說你呢，王二，咱們都當流寇了，就你不拿不搶的，還想著等官府的人來勸降？”
“好了，都別說了。”
一旁看著的王左掛上來勸阻道：“都是老大哥了還如此猜忌，跟個娘們似的，省得讓底下的兄弟們笑話。”
那劉應遇一路追著，要不是遇到了王左掛，不沾泥他們還真不定能剩下這麽多人。
因此不沾泥雖然心中依舊不滿，但也就此閉了嘴。
“我看這樣如何，這次官兵來勢洶洶，咱們不能硬拚。”
王左掛接著說道：“咱們這麽多人，目標太大。我琢磨著，不如就此分道揚鑣。”
“行啊！我老早就想這麽做了！”不沾泥實在看不慣王二那假惺惺的做派，當即表示同意。
王二也點了點頭。
“左掛大哥打算去哪？”不沾泥問道。
王左掛眯起眼睛，神色認真地說道：“我聽一些過往的商人說起，韓城的鐵礦很是豐富。”
“有了鐵，就有了武器盔甲，也有了和官兵抗衡的資本。”
“韓城？”
不沾泥記得，那韓城在渭南，離澄城，也不算太遠。
他忙說道：“左掛大哥，你可千萬不要去澄城，之前和我一起的那齊天王，現在都已經沒了消息。”
“哦，澄城有重兵把守？”王左掛皺眉問道。
“不知道，王二或許知道，但他一直都不肯說，他要是肯說，我也不會如此懷疑他。”不沾泥斜眼看著王二。
王左掛沒有說話，看向了王二。
王二沉默片刻，說道：“澄城有神仙。”
“左掛大哥，你看，我就說嘛，就連理由，都不編一個像樣的！”不沾泥聳肩道。
“王二不說，自是有他的苦衷，畢竟王二也是打了澄城才出來的。”
王左掛說道：“放心，我不會去澄城，隻是會從黃龍縣下了山，途徑合陽，再去韓城。”
他帶的，都是騎兵，要一直走山路，別說是馬，就連人都會受不了。
王二沒有說什麽，默默的忍受質疑，習慣了。
王左掛上馬，傲氣地說道。
“那麽，諸位，就此別過，咱們江湖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