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適,一準兒合適!」張勱喜出望外,她送我戒子了!阿遲,你送的戒子,哪會不合適呢?即便不小心大上一圈或小上一圈,也是合適的!


    張勱欣喜若狂的神情映到阿遲眼中,阿遲心怦怦直跳,板著小臉,嚴肅認真的吩咐,「呶,在這裏了,你自己戴上。」他都這樣了,自己如果親手替他戴,不定會怎麽放肆呢。


    張勱頭低垂下來,柔聲反對,「當初我送你戒子時,親手替你戴上,何等體貼。阿遲,咱們公公平平的,你也親手替我戴,好不好?」


    屋中間放著一個象鼻三足金胎琺琅大火盆,火盆上蓋著銅罩,大約是火力太猛,阿遲小臉兒通紅,比天邊的朝霞還要燦爛明亮。你親手替我戴,所以我也要親手替你戴;你還親過我呢,我是不是也要親回去?


    張勱白玉般的手掌伸在阿遲麵前,麵目含笑,眼神中滿是期待。阿遲是位心地善良的好姑娘,不忍心讓別人失望,故此勉為其難的拿著鑽戒,替張勱戴在右手中指上。說來也巧,這戒指戴了上去,不大不小的,正合適。


    「還有呢。」張勱的聲音溫柔中透著無賴,戴著戒指的右手依舊伸在阿遲麵前。我除了替你戴,還親過你雪白纖細的小手,你不能偷工減料啊。


    「還有這個。」阿遲捉住他的手掌打了一下,聲音十分清脆。張勱柔情萬千看著眼前的小美女,就連打人,她也打的這般清脆,這般悅耳,讓人心裏酥酥麻麻的,說不出的受用。


    「親家伯父回來了?已經到了垂花門前?」外間,張橦揚聲問著侍女,分明是在給裏邊的兩人通風報信,「甚好甚好,有日子沒給伯父請安了,怪過意不去的。」


    「佩槿,帶我去上房,拜見伯父。」張橦喚著侍女的名字,吩咐侍女服侍她去上房,「親家大哥哥也回來了?阿述阿逸也回來了?好好好,真熱鬧,我喜歡。」語氣中滿是幸災樂禍之意。可憐的二哥,或許甜言蜜語都沒來的及說呢,美貌小姑娘的爹爹、哥哥、弟弟便全都回家了,二哥滿腹相思,無處傾訴啊


    張勱依舊溫柔纏綿看著阿遲,根本沒有動身的意思。阿遲淡定說道:「戒子送了給我,往後便不許再送旁人;收了我的戒子,便不許再收旁人的戒子。」


    張勱輕笑,「往後我也不會親旁人的小手。」我既親了一位仙子般的小姑娘,便不會再親旁人了。


    阿遲臉更紅了,輕輕啐了一口,輕薄狂徒,不經人家允許便動手動腳的,很欠尊重。從前的事便算了,往後若再輕狂,定要……定要,狠狠打一頓。


    張勱深深看了阿遲一眼,轉身輕捷的出了門。等徐郴父子四人回來的時候,張勱、張橦正滿麵笑容的坐在上房,陪陸芸說著家常。


    徐述、徐逸麵露驚喜,姐夫不是在南京麽,怎麽會出現在京城?姐夫既來了,白胡子老公公也該來了吧,甚好甚好,有趣有趣。


    張勱、張橦兄妹迎上來行禮廝見,徐郴、徐遜俱是喜悅,「仲凱,許久不見,這可想死我們了。」對張橦也客客氣氣的,這是阿遲的小姑子,尊貴的客人。


    等坐下來慢慢敘了會兒話,徐郴才知道張勱遠道而來,還沒有回平北侯府、魏國公府,溫和吩咐道:「仲凱,今晚先不留你便飯了。你先回府見過令尊令堂,明日若空閑,過來陪我喝酒談天。」


    張勱恭敬答應了,又說道:「因有季家舅父的書信,和季家舅母備的年禮,故此及時送了來,恐遲了不恭。」徐遜聽到「季家」兩個字,俊麵通紅,感激的看了張勱一眼,心裏十分承情。


    張勱和張橦一起行禮告辭。陸芸見徐郴如此,也不多留,隻說,「仲凱,橦橦,天冷路滑的,千萬小心。」張勱、張橦笑著答應,「是,一定不敢騎太快。」


    徐氏三兄弟送他們出來,徐遜紅著臉道謝,張勱微笑,「舅兄客氣。」徐述、徐逸跟在張勱身邊叫姐夫,張勱一手牽著一個,低頭溫柔細致的跟他們說著什麽,耐心之足,令人驚異。


    張橦看在眼裏,眉飛色舞的想著,這個段子,回家後定要跟爹娘、外公外婆、師公、大哥好好學一遍,二哥無師自通,真會討好大舅子、小舅子呀。


    出了徐家,張勱也不騎馬,和張橦一起坐馬車。張橦的馬車是張並、悠然精心布置的,寬大舒適,諸物齊備。張橦倚在靠背上,笑嘻嘻說道:「膚如新荔的美貌小姑娘見著了,二哥高興吧?美貌小姑娘是我拐來的,功不可沒,二哥莫要過河拆橋,該給的賄賂,不能省。」


    「遼東的珍珠很不壞。」張勱慷慨大方的答應著,半點不費思量,「二哥明後日便衝鍾珩那小子多要幾串,酬勞我家橦橦。」


    「不成!」張橦坐直上身,態度蠻橫,「從旁人那兒順東西,沒一點兒誠意!二哥您自己給,要您的心愛之物方可。」我替你拐來心上人,這可值多了呢。


    張勱閑閑靠在車廂上,臉上的笑容悠閑而淺淡,「甭替鍾珩那小子心疼東西,吉安侯府家大業大,不差這仨瓜倆棗的。」


    張橦怒目瞪了自家沒良心的二哥一會兒,狐疑問道:「二哥,那小子在遼東許久,不會變粗糙了吧?」張勱失笑,「不會,那小子天生麗質,大太陽底下曬上大半天,曬脫層皮,過後依舊膚如凝脂。」


    張橦鬆了口氣,放心的靠了回去。張勱好笑的看著她,「橦橦,男人最重要的是人品,不是相貌。」傻丫頭隻注重容貌,實在太過淺薄。還好在有外公、爹娘在,無論如何不會讓她吃了虧去。


    張橦嗤之以鼻,「相貌一眼便能看見,人品能麽?淺顯易懂之處不在意,倒要在意那些隱秘難懂之處,這是什麽道理。」


    兄妹二人一路拌著嘴,不知不覺間已回到了平北侯府。張勱已有一年多沒回京城,孟賚、黃馨早已想的不行,孟賚還好,坦然自若的坐著,看外孫的眼光格外溫存而已;黃馨拉著張勱的手,眼圈也紅了,聲音也哽咽了,「勱勱,外婆想你啊。」


    張勱打小便嘴巴甜,會哄長輩,乖巧的表明心跡,「外婆,我也想您,可想您了。我特意從夫子廟、沿途名勝之所買了不少好玩的物件兒,全是孝敬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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