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大箱的東西給衛連舟抬過來,也不是多貴重的東西,都是些衣服玩意之類的。還有一箱是送給衛連舟未出世的孩子的,雖然沈書嫻肚子裏都沒影呢,但衛氏想著孩子要來也快,早些送過來也能衝衝。再者這回見了,下回還不知道什麽時候呢。


    沈書嫻看著東西很犯愁,都是衛氏的心意不能不收了,但要是收了……她和衛連舟就兩個人人,這麽幾箱東西,他們如何帶的走。衛連舟看到箱子直接把王府的管事叫過來,讓他派了兩個小廝來專門負責搬運箱籠,送到青陽就好了,到青陽上船去海口,箱子往船上一扔,自會有人來料理。


    臨走之前衛連舟去了國公府一趟,也沒帶沈書嫻。慰問順道告別,國公府現在愁雲慘霧,衛連舟過去照個麵就回來了。


    三天時間到青陽,衛連舟這回沒再去麻煩柴大人,而是直接去了駐守青陽的海軍將領府邸。沒拿帖子,更沒有謝衡的信,衛連舟就跟門房的人說,他是海口匯豐船行的老板衛連舟,請求拜見。小廝不敢怠慢,連忙請衛連舟和沈書嫻進去。


    在官衙住了幾天,白天沈書嫻連衛連舟的麵見不到,天天在書房議事,沈書嫻也沒去打聽他們議什麽。家務事她還能插插嘴,現在馬上就要開戰了,她還是別多嘴了。


    商議來商議去,衛連舟終於要回海口,跟來時一樣搭衛家的貨船回去。想到上回路上沈書嫻的辛苦,衛連舟特意問過沈書嫻,要不要別派一艘大貨船。就是不拉貨,隻派上水手,這樣船上的空間大些,可以多放一點些水和食物。


    沈書嫻連忙說不要,她還沒有如此嬌弱,就像有句俗話說的,吐著吐著就習慣了。在後宅裏住著,吃撐了沒事幹自然能講究一下,出門在外,還是別窮講究了。


    臨走之時,青陽駐軍將領帶來了京城國公府的消息,衛大伯上書請旨由嫡次子衛策襲爵,皇帝也爽快,直接下旨正式冊封。至於尚公主的事,現在京城已經無人會提起,不過看皇上對衛家的處置,估摸著衛大爺這事的後遺症過去,指婚的聖旨也要下了。衛策由國公府嫡次子變成國公府世子,身份上更能配得上公主。


    「希望謝衡能早點把衛策派出來。」衛連舟說著,連這種外派的將領都知道衛策要尚公主,除非衛策死在外頭,不然這門婚事是攪不了。現在他希望在此之前,衛策能好好的在外頭瀟灑一把,也不枉這一世。


    「是啊。」沈書嫻也巴不得衛策能來,要是衛策來了,衛連舟身邊就多了一個能說話能商議的人。弄不好還會買一送一,謝潛也會跟著一起來。謝衡要是再不放心,再把裴霜派過來,那就是買一送二了,不管是海盜,還是衛簡來了,她心裏的焦躁都會少些。


    大貨船上晃蕩八天,到海口下船時沈書嫻雖然全身無力,硬是忍住沒吐出來,果然是吐著吐著就習慣了。沈書嫻坐車回家,衛連舟卻是直接去了船行,大珠的海軍們已經開始行動,浪人海盜們最近可有動靜,其他四大船行可有違約的。


    這些事情都不用沈書嫻去理會,她到家之後就洗洗睡了。在家千日好,出門萬事難,以前她還沒感覺,這趟出門她是深有體會。


    「姑娘不在這幾日,家中下人們都十分安份。」吳婆子首先上來匯報。


    沈書嫻隻是點點頭,主子們都不在,家裏吳婆子最大的。下人又都是新買來的,能興起什麽風浪來,便道:「有媽媽在,沒什麽不放心的。」


    春分看到沈書嫻的疲憊,便道:「姑娘還是歇歇吧,大爺才回來,事情肯定多,晚上不知道會不會有宴席。」接風洗塵什麽的,要是高門大戶裏沈書嫻也許不用作陪,現在衛連舟做生意開會都把沈書嫻帶上,更何況是洗塵酒——


    轉眼間進入十月半,天氣開始轉冷,據丫頭們說海口的冬天並不算冷。該做工的做工,該出海的出海,冷也就冷那麽幾天,海口的居民很多人連雪花長什麽樣都不知道。話是如此說,冬衣卻是不能少的。


    這回裁新衣不止是主子的,下人們的也有,同時沈書嫻說了,隻要在衛家做工的,每季都有兩身新衣。上班要發工作服,老板給的福利好,員工才能更賣力。


    幾箱冬衣抬進衛家門,好消息也跟著來了,衛策帶著裴霜來了。當然不是自身來的,帶著官職來的。具體的官職全稱沈書嫻也記不住,簡單來說就是海口駐軍將領的副職,雖然是副職,但看看人家的後台背景,真拿他當副職看才是真傻子。


    沈書嫻沒急著去船行見他們,隻是讓下人們收拾席麵,衛策有官職估摸著不會住下來。但既然上門來了,怎麽著也得吃頓飯。


    果然到了中午時分,衛連舟引著衛策和裴霜進門,寧寒飛和趣清作陪。沈書嫻張羅著眾人坐下,不由得偷偷打量衛策,京中一別也不過月餘,衛策的氣質已從憂鬱變成成熟。臉還是那張臉,聲音更沒有變,但行動舉止,神色中帶出來的感覺,似乎都在他說,他放縱隨意的少年時代已經過去。


    回想當年衛策在淮陽街市上追馬,以及後來的出手豪爽;更能在青陽街上當街斬殺海盜,滿不在乎的甩手走人。理智的說這都是不成熟的表現,現在衛策整個人都成熟了,穩重了,開始承擔起身上的責任,沈書嫻突然覺得還是當年的衛策可愛些。


    衛連舟和裴霜設局算計了衛大爺,衛策未必不知道,但他依然跟衛連舟,裴霜交好,更理所當然的當這個世子。想想當年衛策對跟他曾經訂過親的紹晚詞都沒有不管不問,私下裏還是給沈家贖身錢,心腸能柔軟此至,這回卻是被父兄硬逼到這份上。


    這就是成長的代價嗎?沈書嫻心中感歎,說起來衛家這一輩的兒子們都不錯。衛連舟自是不必說,就是變態的衛簡都是高智商,生生毀在一個渣爹手上。大房中衛大爺是個渣,但衛策又是難得的人才,結果……


    「就是一小股浪人跑到海上興風作浪,現在朝廷派兵出戰,態度強硬,他們敢怎麽樣。」趣清笑著說,他雖然也跟著出過海,到底是趣人,能和平解決最好了。


    寧寒飛也道:「自從朝廷派了軍船出海,他們退的更快。」


    本以為會有場大仗可打,沒想到這股浪人集團萎的這麽快。其實萎的快是正常的,海盜殺人越貨更多的是為了搶錢。很多商船看到海盜就先軟了,再加上海盜的一般政策就是留下錢財可保性命,所以商戶就不抵抗了,直接把船貨留下,保命要緊。


    這股浪人也是打的這個主意,沒想到大珠的商戶如此狠,沒實力的不出船了。出船的都是是幾大海商聯合一起走,人多船多,遇上海盜就是拚得人亡船破也要抵抗到底。這麽一折騰,海盜也有點怕,他們是求財的,並不是跟大珠有什麽血海深仇。


    海域如此寬闊,這裏不行我就換別處,就是老大不想換地方。跟著的手下看到如此傷亡也會有點怕,海中島嶼如此之多,海盜團體也不是這一個,這裏不好了,我就到其他地方混口飯吃,投的人少,損失又大,再加上幾次出海都沒有收獲,不萎才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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