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連舟卻是突然問:「扶桑的形勢怎麽樣?」


    寧寒飛一臉莫名,趣清卻是迅速道:「探子說扶桑內亂越演越烈,幾大藩邦各自為政,皇室已經失去了全局掌控能力。」


    衛策一直旁聽,此時卻是插言道:「扶桑並不是大珠的附屬國,倒是一直仰慕天朝大國,前朝時還有不少扶桑人過來學習。」


    大珠國力強盛,從來都是都是周邊地區的老大,扶桑相比之下就是小國。雖然小國,有時候也會常往大珠上貢,但並不屬於附屬國。扶桑有皇室,皇位傳遞是有自家決定的。並不像其他附屬國那樣,最大的那個隻能稱王,還必須有大珠江封之後才正式有效。


    一直以來扶桑跟大珠的關係都不錯,扶桑雖然不像附屬國那樣。但態度一直很虔誠,願意認大珠為老大哥,大珠也不會沒事打他。現在突然間扶桑內亂,皇室失去對國家的控製力,這就很難說了。


    衛連舟道:「你一直在京城可能並不知道,扶桑對外貿易需求量非常大。」


    扶桑的手工業幾乎沒有發展,在對外貿易中與扶桑人做生意是最好賺錢的,舉個非常簡單的例子,在扶桑收銅拉回國內由手藝人加工,不管做成什麽,再拉到扶桑去,就能賺許多倍。匯豐船行中,有好幾艘船,就是專門跑扶桑單線的。大珠與扶桑離的並不遠,兩國交好,國力強盛,海盜就少。隻要順風順水,不遇上天災,一趟下來十幾倍的利潤肯定有。


    裴霜不懂政治,此時卻是插嘴道:「要是國家安定,一切都有章法,雙方貿易正常肯定不會有問題。真要是內亂起來,這麽大的需求量,隻怕是……」搶可比買更省錢,既然扶桑國內己經沒有法度,有的是亡命之徒出世。


    「我擔心他們會偷襲沿海城市。」衛連舟說著,大珠雖然隻開放了五個港口,但海岸線很長,沿海城市很多。偷偷上了岸,搶了一筆就跑,想抓人都不容易。


    衛策看向衛連舟問:「那依三哥之意?」


    「通知沿海駐軍以及沿海地區的州府衙門,水路並舉,提前布防。」衛連舟歎氣說著,城市就在那裏擺著,誰也不可能搬的走。海盜會什麽時候來,誰也不知道,能做的就是先防。


    衛策想想又問:「防患於未然是很應該,不過三哥,你常跑海路,離大珠國境最近的海盜團體是哪一個?」


    以前大珠與扶桑的關係好,貿易往來十分正常,有海盜來犯,就是不能齊心斬殺,扶桑也不會去坑大珠。現在扶桑出事了,扶桑的浪人看大珠的骨頭太難啃,很有可能聯合海上強勢海盜團體。扶桑離大珠很近,以扶桑為聚點,有了落腳點能及時補給,這樣的聯合之後,也就越發的難收拾。


    「問的好。」衛連舟笑著稱讚,衛策的反應果然夠快。又道:「離大珠最近也是最難纏的海盜就是元五峰,據說他父親曾經是大珠官員,獲罪抄家,當時他年齡小,隻是流放並沒有殺頭。至於後來怎麽成了海盜,估摸著也是跟身世有關係。」


    全家獲罪,因為年齡小留了性命,但按規矩應該是沒入奴籍,子子孫孫為奴,連海商都當不了。倒是當了海盜,沒人會管他的出身。


    「既然其父是官員,獲罪抄家,刑部就該有擋案。」衛策說著,又道:「一會我就修書給謝潛,讓他幫忙調閱京中資料。」


    幾十年前的資料估摸著比較難查,元五峰未必是真名,年齡也搞不清楚。但要是能找到了,查出他還有親人在大珠,剿殺之類的先不說,打好親情牌,不讓浪人有機會與他合作。


    衛連舟笑道:「我也有此意。」元五峰雖然一直當海盜,但並沒有打到大珠來,要是有機會成為朋友,至少能暫時少個敵人——


    衛策到了海口之後,衛連舟就更忙了,沈書嫻有時候晚上都看不到他的人。不是在商戶開會,就是跑到軍營跟海軍們套近乎,他本來就跟海口的駐軍關係好,現在要人家賣命出征了,更該好好拉拉關係。


    沈書嫻除了料理後宅之外,也會到船行去看看。衛連舟開會料理事務時都是帶上她的,不過隻是船行內部事務,就比如說算帳或者哪個船要出行之類的,凡是牽扯到海盜,海軍這種,衛連舟就不讓她管了,實在管不了。


    「大奶奶,外頭元澈大爺來了,說要見大奶奶。」慶喜直接進來通報,都沒讓婆子傳話,實在是來的人太驚悚。元澈來了不好把他趕出去,但衛連舟並不在家中,要是讓元澈這種危險人物進門了,出了事要怎麽辦。


    「元澈?!」沈書嫻愣了一下,她自然沒有忘記那位雙瞳色的救命恩人,道:「他指名要見我?不是要見大爺?」


    慶喜點頭道:「是指名要見大奶奶。」要是見衛連舟,早就有話能擋回去,或者領著元澈去船行找了。


    「馬上打發人去找大爺。」沈書嫻說著,單獨見男客沒什麽,單獨見海盜……那就比較要命了。


    慶喜忙道:「己經派人去了,但大爺這幾天老往軍營跑,就是現在往回趕也要一會。元澈大爺就在門外,說要馬上見大奶奶,小的好不容易才攔下。」元澈那意思,不讓進就要闖。


    「那就請元大爺進來。」沈書嫻說著,元澈就有闖進來的意思,那還攔什麽,家裏這幾個家丁小廝未必攔的住。而且聽衛連舟那個意思,他想跟元五峰交好,那就沒必要得罪他弟弟。再者她也十分好奇,元澈指名要指她是什麽事?殺了她?綁架她?好像都十分不靠譜。


    慶喜臉上仍然顯得十分擔心,道:「其實也可以再拖一會……」


    「算了,就現在見吧。」沈書嫻說著,等到元澈心煩氣燥,脾氣上來更不是好事。


    「是。」慶喜應著趕緊去傳話。


    慶喜去見元澈,沈書嫻也把外穿見客的衣服換上,誰知道元澈來幹嘛的,但總不好穿著家常便裝見他。衣服穿上,元澈就來了,沈書嫻上前規矩的道:「見過元大爺。」


    元澈上下打量著沈書嫻,那神情非常邪惡,沈書嫻淡然笑著,一派落落大方的道:「難得元大爺上門來,快請坐。」


    「你也坐。」元澈笑著說,仍然是一臉邪惡。


    兩人前後坐下,沈書嫻直入正題道:「我知道元大爺上岸一趟是有正事的,突然到我家來,不知有何重要事情?」


    元澈笑著道:「前幾天得了一樣好東西,覺得配的起你,就給你帶來了。」說話間就跟變戲法似的元澈從懷裏拿出一個大錦盒,打開拿給沈書嫻看。


    沈書嫻看一眼,心中多少有點驚訝,臉上卻是十分淡然。是一串紅寶石項璉,中世紀歐洲風格。但每顆石頭不但大,而且做工都非常精細,乍看到真是耀眼的很。笑著道:「元大爺有心,拿這個當平常拜見之禮,倒也別致。我一般去別人家裏,總是拿尺頭之類,想是沒元大爺出手大方。」


    元澈挑挑眉,隻是看些意味深長的看向沈書嫻。男人送女人這種禮物,傻子也該知道是什麽意思,沈書嫻不是傻子,倒是會裝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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