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網上關於您的言論十分不妙。”林漳捏著手機的手指發白, 冷汗順著背脊往下流, 他仿佛一個發著高燒, 忽冷忽熱的病人, 呼吸紊亂, 眼前發黑。“去查是誰做的。”林漳停頓一瞬, 想到一個人, “重點查一下周瑤。”李揚聞言一驚, 努力壓下心頭的錯愕, “是。”這件事,很大幾率是周瑤做的,林漳眼底泛起冷意,他還沒去找周瑤要個說法, 周瑤居然變本加厲找他麻煩,他從手機裏調出之前周瑤在網上散播謠言的證據,通通發給周贇,周贇這個人性格古板,肯定不會包庇周瑤。果然,很快周贇就林漳打來電話,“周瑤做的事情,我很抱歉,我會給你和閻忱一個交代。”“那你最好還是動作快點,你這個妹妹,小動作不是一般的多。”林漳現在還沒有證據,所以沒有直接告訴周贇,但這並不妨礙他警告周贇。周贇大概也猜到了什麽,他愧疚地說:“我會的,林漳,對不起。”林漳沒有接話,他並不想接受,無論周瑤怎麽誣陷他人品有問題,他都無所謂,可她萬萬不該把自己已逝的母親翻出來做文章。閻忱體檢完出來,林漳直挺挺地坐在長椅上,低著頭看手機,手機屏幕黑掉又被他按亮,按亮後又安靜地等著它黑掉,如此反複。“怎麽了?”閻忱走過去,手自然搭上林漳的肩膀。林漳抬起頭,逆著光他看不清閻忱的臉,可這並不妨礙他在看見閻忱的瞬間,湧上滿心的委屈,他下意識想說沒事,話到嘴邊,他又記起閻忱和他說過的話,要學會告狀。酸澀瞬間湧上鼻尖,他抬手拉下閻忱的手,將頭抵在閻忱的手臂上,“有人在網上發了我母親跳樓的視頻,我不敢看。”閻忱怔愣一秒,腦子還沒反應過來,身體已經率先做出反應,把林漳攬入懷中,緊緊抱住。隨之而來的是心疼,是憤怒,林漳的母親跳樓那年,林漳才十四歲,他在遙遠的家鄉得到這個消息,甚至沒有見到父母最後一麵,是他父親的工友,一同出去打工的同鄉,好心將他爸媽的骨灰送回家安葬。現在竟然有人爆出林漳母親跳樓的視頻,到底是誰這麽惡毒,處心積慮找出十四年前視頻,將林漳心底的傷痕重重地撕開。“乖乖,我們不看。”閻忱抱著他,安撫地親親他的耳朵。林漳蜷縮在閻忱懷中,瘦削的脊背顫抖,“可是……我想看,想看看還活著她。”十四年前,林漳家裏非常貧窮,並沒有錢拍照片,到現在他手裏也隻有一張泛黃的老照片,還是林炎剛出生那會兒他們一家拍的全家福,看到照片林漳依稀能回憶起父母的音容笑貌。林炎卻沒有太多記憶,他見父母的時間少,再加上那會兒年紀還小,所以對父母的感情並不如林漳那麽深刻,自然痛苦也就沒林漳那麽深。閻忱的心像是被人狠狠揪住,疼得要命,他一直抱著林漳,等待他情緒平穩下來,期間不少醫護人員從他們身邊經過,用眼神示意閻忱需不需要幫助,都被閻忱搖頭拒絕。“抱歉,你體檢怎麽樣?”林漳抬手擦去眼角的淚水,他怎麽越來越愛哭了。“已經完全康複了,沒有問題。”閻忱牽著他的手說。林漳忽然記起他失眠的問題,緊張地問:“那你還會失眠嗎?”閻忱怔了怔,坦率地搖頭,“我也不知道。”林漳心頭一緊,隨即聽到閻忱說:“應該不會了吧。”閻忱牽起他的手,在他手背上親了親,“心病還需心藥醫,我的心藥到了,自然藥到病除。”“對不起。”林漳想到過去種種,愧疚地道歉。“我也該說對不起,最不該就是和你提離婚。”閻忱在出車禍的瞬間,無比後悔自己的決定,如果不是失憶,他和林漳可能就真的散了。林漳抬手捶了閻忱一拳,力度不是很輕,也不算太重,“你居然會相信林炎的鬼話,我喜沒喜歡過別人,你自己不清楚嗎?”“我怎麽可能因為報恩和你結婚,我要真為了報恩,你和我告白,我就該拒絕你。”“是我想岔了。”閻忱安靜地受著林漳的指責,他的確該罵。那時候的他已經沒有太多林漳還愛著自己的自信,再加上林炎信誓旦旦的話語和那張林漳滿臉笑容的照片,閻忱很難不產生動搖。可他終究是不願意輕易放手,所以他給了自己和林漳最後一次機會。……自咖啡廳與林炎見麵後,閻忱踟躕糾結了好幾天,才鼓起勇氣和林漳提出離開鼎業,自立門戶。在閻忱看來,老宅那邊總找林漳麻煩,很大一部分原因來自於林漳在鼎業工作,林漳這些年已經積攢了足夠的實力和人脈,就算自立門戶,也能夠把事業做得風生水起,留在鼎業除了幫他爸排憂解難,也沒有別的作用,簡直吃力不討好。“自立門戶?”林漳解開領帶的手頓住,半眯起眼睛看向閻忱,“哪有那麽簡單,我在鼎業挺好的。”閻忱聞言眼底閃過一絲慌張,“我給你投資,我這些年拍電影,也掙了不少錢,你人脈和實力都有,自己給自己當老板不好嗎?何必一定要留在鼎業?”林漳皺了皺眉,繼續手上的動作,將領帶和襯衣換下來,“我走了,爸爸怎麽辦?隻要他需要我一天,我就不會離開鼎業。”“好了,你也別沒事找事做,我在鼎業幹得挺好的。”林漳係扣子的手微頓,想起閻忱去相親的事,心頭一陣煩躁。這番話說得閻忱心下一涼,“你覺得我是在沒事找事?林漳,留在鼎業對你來說就這麽重要嗎?”“閻忱,你什麽意思?”林漳攥緊拳頭,他難以置信,連閻忱也開始懷疑他貪圖鼎業。“我能有什麽意思。”閻忱移開視線。林漳怒火中燒,眉頭緊皺,冷嘲熱諷道:“閻忱,你是不是太閑了?我沒工夫和你胡鬧。”“是啊,林總一個電話上億的生意,哪有時間和我這種閑人多費口舌呢。”閻忱不甘示弱地回諷過去。兩人你來我往,陰陽怪氣地吵了一架,最終不歡而散。林漳回到書房,閻忱在臥室痛苦地抓住自己的頭發,他明明是想再給自己和林漳一個機會,為什麽最後會弄成這樣?但同時,林漳說的話,也徹底動搖了閻忱,林漳說隻要閻士煊需要他一天,他就不會離開鼎業。“他和你結婚隻是為了報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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