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事也並非全無好處,如葉懷寧這樣地位的有錢人,一樣被親兄弟強摘了腺體換給別人,悲慘經曆成功博得了大眾同情,之前因他也是葉家人對他有所質疑的聲音逐漸消停。某種意義上來說,這事被曝光,對葉懷寧其實利大於弊。至於季饒,他先前已有很久沒接到新工作,現在忽然開始邀約不斷,全是想請他去講述心路曆程的各種采訪和訪談節目。季饒煩不勝煩,讓小張全部推了,他這段時間除了養傷就是做音樂,籌備已久的專輯一拖再拖,夏天之前怎麽都得發出來。三個月後。這一震驚全國,在國際上都造成極大惡劣影響的跨境腺體販賣案開庭,涉案人員十數人被判刑,葉懷安被判了十五年,庭上他全程麵無表情、神色陰鷙,直播鏡頭最後對準他的臉,隻有散漫扯開的冷冷一笑。變態果然到了什麽時候都是變態。到了今天他也總算是罪有應得了。季饒關掉網絡直播,回頭衝葉懷寧笑:“晚上想吃什麽?”葉懷寧收斂心神,想了想說:“去外頭吃吧。”車開進熱鬧商圈,葉懷寧一邊看手機定位,忽然說:“前麵左轉停車,有間店。”季饒問他:“你要買什麽?”“你停車就是。”車靠路邊停車位停下,葉懷寧解開安全帶:“紋身。”葉懷寧已經下車,季饒跟下去:“怎麽突然想到這個?”“你上次說的,我想試試。”葉懷寧隨口說。之前季饒確實說過打算在頸後疤痕處弄個紋身遮住,不過他腺體剛摘,至少得養個一兩年,葉懷寧卻沒有這個顧慮。來之前葉懷寧已經讓助理先幫他預約了,這是間網紅店,人不少,他們進去直接被客服迎進了裏間工作室。葉懷寧早就選好了圖案,一朵精致小巧的野玫瑰。紋身師在電腦上給他做圖案細節設計,葉懷寧在一旁坐下等。季饒靠倚在他身邊,小聲問:“真打算紋這個?想好了?”葉懷寧這架勢,看著完全不像是一時心血來潮。葉懷寧瞅他一眼:“你那是什麽表情?”季饒神色糾結,欲言又止:“沒,……我擔心你怕疼。”“聽說不怎麽疼。”季饒抬手摸了一下他頸後,葉懷寧今天沒貼遮蓋貼,疤痕暴露在外,已經沒有一年前他剛看到那會兒那麽猙獰,葉懷寧堅持用祛疤膏還是有效果的。葉懷寧被他摸得下意識瑟縮,略微不滿:“你幹嘛啊?別摸了。”“你紋野玫瑰,那以後我紋這個吧。”季饒將搜索出的圖片給葉懷寧看:“這種植物叫月見草,是野玫瑰的伴生植物。”名為草其實是一種顏色嬌嫩的花,是野生玫瑰周圍很常見的一種伴身之物,季饒選這個圖案寓意明顯。葉懷寧似笑非笑:“你一個alpha,脖子上紋朵這麽嫩的花?”“alpha怎麽了?葉總怎麽能有性別偏見,”季饒故意逗他,“我不紋彩色的就是了,而且,這花的花語也不錯。”葉懷寧瞥一眼他送到眼前來的手機屏幕。月見草的花語,沉默的愛。葉懷寧不以為然:“反正不是你這樣的。”季饒這人,要麽漫不經心,要麽轟轟烈烈,沉默的愛,跟他從來扯不上關係。季饒的手指再次撫過他頸後疤痕:“有什麽關係,我的omega喜歡就行。”葉懷寧被撩得頸後一陣癢,又被季饒一直盯著,終於忍不住笑了。季饒手指上移,輕捏他耳垂,彎腰湊近,鼻尖親昵蹭在一塊。葉懷寧嘴上說不疼,真正開始紋的時候還是緊張,側身躺上紋身床,季饒就坐在他身前,握住他一隻手輕扣住,低頭玩手機。紋身師在葉懷寧身後操作,輕微的刺痛尚且能忍受,但時間長了一動不動,也有夠難受的,而且無聊。看季饒始終盯著手機屏幕,葉懷寧略不高興:“你怎麽一直在玩手機不理我?”季饒捏了一下他的手,抬頭無奈說:“我要是一直盯著你,你不更緊張?”“你不跟我說話我無聊。”季饒隻得放下手機:“說吧,想說什麽?”葉懷寧盯著他帶笑的唇角,忽然又什麽都不想說了,拉起他的手無聊撥動手指頭,沒再吭聲。季饒心神微動。這樣的葉懷寧,其實跟以前還是一樣的。依賴他,不自覺地撒嬌,叫他拒絕不了。二十分鍾後,終於大功告成。野玫瑰妖冶瀲灩,綻放在葉懷寧皙白的頸後。葉懷寧自己對著鏡子看過,十分滿意,季饒也覺得不錯,仔細記下紋身師叮囑的注意事項,幫葉懷寧拿了這兩天要塗抹的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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