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她家至今隻有兩口人,這得吃到猴年馬月去啊?!


    許清嘉下衙之後回來,找了一圈之後才在庫房裏找到仰著頭發呆的胡嬌,頓覺好笑:「想什麽呢?」


    胡嬌指著這一排火腿,十分的幽怨:「在發愁今晚吃哪隻腿。」看來看去都是一樣的壯啊。


    許清嘉攬著她的肩膀悶頭輕笑,笑完了一本正經挑了半天,最後指著最中間的一隻火腿:「我看就這隻吧,看著就很美味。」


    當晚他們的餐桌上就是青筍炒火腿,還有個火腿菌子湯,主食是米飯,簡單卻十分爽口。


    吃完了二人還去花園裏散了一會步。天都黑了才回來洗漱上床。


    許清嘉近日在公事上順風順水,回來更是心情極好,當晚隔著被子抱著胡嬌動了綺思,忍了又忍才將這念頭壓下去。被他抱著的丫頭睡的人事不知。她大約是對他真的一點想法都沒有,許清嘉好幾次都想掀了自己的被子鑽到她被子裏去。


    第二日胡嬌是在一片悶熱裏醒來,隻覺自己似乎靠著個火爐,迷迷糊糊睜開眼睛,入眼便是個青青的下巴,她這才發現自己在許清嘉懷裏,兩個人隻著中衣緊緊摟在一起,跟扭股糖似的,這姿勢極親密又曖昧,胡嬌瞬間就清醒了,蹭的坐了起來,指著被她的動作帶醒的許清嘉責問:「你怎麽鑽到我被子裏來了?無賴!」她也是這些日子忙糊塗了,這會兒才想起來,其實她可以搬到廂房去睡的。


    剛醒過來的縣令大人帶著幾分茫然不解,無害又無辜,揉了下眼睛才明白胡嬌的指責,還是忍不住為自己辯解了一下:「阿嬌妹妹……似乎不是我鑽進了你的被子吧?」


    胡嬌的那條被子就淩亂的堆在一旁,她身上還搭著許清嘉的半床被子,此情此景,讓她想不臉紅都困難。她「嗷」的一聲,往旁邊竄了過去,一把拉起自己的被子鑽了進去,連腦袋都整個的蒙了起來,隻覺自己整張臉都火燒火燎的發燙。她居然……她居然半夜鑽進了許清嘉的被子裏……


    這是……思-春了嗎?


    被這個念頭給打擊到的胡嬌裹著被子滾了兩滾,又是一聲悶悶的慘叫從被子裏傳了出來 。


    許清嘉忍笑忍的十分辛苦,卻假裝並沒被此事影響,拍著被子裏的人喚她起床:「阿嬌起來了,今日正好旬假,我帶你出去逛逛?」


    回答他的是一聲悶悶的不要。


    他再接再勵,「我都不計較你鑽進我被子裏了,你有什麽好生氣的?我雖然是個男人,可也是要清白名聲的。」明知道她是害羞了也不說破。


    胡嬌猛的掀了被子,索性破罐子破摔:「你……你要什麽清白名聲。你如今早不清白了!」都跟她在一張床上睡了,一個被窩裏鑽了,還有什麽清白名聲?!


    她原本隻是想著二人算是結成同盟,先搭夥過日子,躲過胡厚福的逼婚,至於以後的生活要如何,她還沒想好。可是眼瞧著二人的關係越來越親密,如今連這種事情都發生了,也不知道許清嘉心裏是如何想她的?也許想著她是色-女一枚,半夜居然鑽進了男人的被子裏,真是太丟臉了!


    許清嘉臉上的表情似乎很是驚愕沮喪,胡嬌隻要一想到他一個大男人居然還有守身如玉這種念頭,也不知道是為誰守的身,就氣不打一處來,索性撲上去一把撕開了許清嘉的中衣,在他白晳的胸膛之上狠狠摸了一把,「你還想為別人守身如玉?!」


    她這會兒整個臉蛋都紅透了,雙目卻亮的驚人,又是晨間初醒,頰邊帶暈,當真美的奪目,這般羞惱的小模樣十分的可愛,許清嘉再忍不住暴笑出聲,撲上前去一把就將她摟在懷裏,那雙拿慣了毛筆書本的手沿著她身上的曲線遊走,啞聲道:「為夫這不是為阿嬌守身如玉嗎?!怎的你卻不領情?」


    胡嬌羞惱窘怒之下,再忍不住,將縣令大人扔下了床……


    突如其來臀部與地麵接觸嚴重受到損傷的縣令大人傻了一般盯著床上的小嬌妻,床上的胡嬌比他還不知所措,呆了一瞬卻又故作豪氣,眨巴著眼睛向他伸出了手:「你……你怎的坐地上了?」這句話一出口,她便找回了應對之法,立刻關切道:「地上涼,快起來吧!」必須要為自己的機靈點三十二個讚!


    縣令大人握住了她伸過來的小手,猛然發力,胡嬌驚呼一聲,已經從床上被拽了下來,不過她並未落到冰涼的地板上,而是落進了個溫暖的懷抱,許清嘉摟緊了她埋頭在她肩上悶笑,隻笑的胡嬌都僵在他懷裏了,側頭去瞧,他眉眼飛揚,笑意滿溢,瞧著她的目光無端讓她覺得心悸,暗道這廝生的真好,笑起來簡直讓人都沒有了抵抗之力。


    她自暴自棄的想,不若就這樣吧。隻是這樣想,似乎也不錯。


    這件事情的後遺症就是此後縣令大人每每在前衙高坐堂上開庭審案,都要極力忽略臀部的疼痛感。而胡嬌的搬遷計劃最終泡湯,因為當她抱著被子準備搬到廂房去冷靜冷靜的時候,縣令大人在她麵前一瘸一拐的卷巴起自己的被子跟在後麵,似乎非常讚同她的選擇:「阿嬌妹妹,我早就覺得這屋子太大,咱們倆人住起來空空蕩蕩,太過冷清,不如廂房住著緊湊有人氣。」


    胡嬌:「……」縣令大人您也太沒眼力見了,我這不是為了躲開你嘛?!


    身後跟著一條超級大尾巴,哪怕搬到隔壁廂房其實本質上還是沒有什麽區別,胡嬌就隻能放棄搬遷計劃。


    最近在官場混的有幾分如魚得水的縣令大人充分發揮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的官場生存哲學,立刻誇她:「廂房是有點小,阿嬌住是有點委屈了。」


    胡嬌:「……」


    縣裏招收了一大部分百夷各族差役,如今卻是諸夷語言混雜,光翻譯就請了好幾位,雖然頂著縣裏的小吏名額,也是從縣財政裏支取米糧但這也不是長久之計。高正當笑話一樣講起出街巡邏,執行公務,身後跟著一隊語言不通的夷族青壯,雖然他們脫下民族服裝,穿起了公服,可是一張口便讓人腦袋發懵,完全不明白他們講的什麽,偶爾有一兩個能聽得懂的就算不錯了,那也是語言表達能力有點讓人捉急,總是用錯詞,需要高度領會的能力。


    ——總不能巡邏緝盜也要帶著翻譯吧?!


    比起高正來,趙二更要傷腦筋的多。他這捕頭當的,原來哪怕大家夥不服氣,可是架不住大家都還能有語言溝通的可能性,至少說的是一個語係,不止是字麵上的意思能懂,便是深層的含意也能琢磨一二。如今倒好,身邊跟著一幫差衙,看著威風是威風了,對他的目光也足夠尊敬,讓他在升任捕頭之後第一次感覺到了領導的權威,可是他一張口,這幫人就傻眼了。


    聽不懂啊!


    就跟他一個明白人帶著一群聽不懂人話的二傻子似的,別提有多挫敗了!


    高正前來,還是想讓許清嘉能夠改變主意,給他換一幫聽得懂話的差役來,結果卻被許清嘉拒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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