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放從文件中取出一張證明,揚聲道:“我們收集到了足夠有效信息,這裏是過度開采的證據,所以傅總這般做也是無奈之舉。”在座的人聽著徐放之言,將視線集中到了傅時戟的臉上,可沒從他神色中察覺到半分無奈。徐放將這份文件放在提出質疑的南山總裁麵前,後走回原位,繼續說道:“下一份是電子集團,您口中所言小小的漏洞似乎並不小,還是說十個億的缺在您的眼中,並不算什麽大事?”“……”“此外傅總拒絕合作,也並不是偏心外人,這個項目是北區最炙手可熱的,別家的公司給出的條件一漲再漲,您的公司內部空洞,您自己清楚的。”“……”“主家還是要做生意的,不是扶貧的,還望諒解。”徐放逐一給出理由,被點到名字的人坐立不安。這些光鮮亮麗的總裁瞬間麵色陰沉,本是渾水摸魚,找來族老作證,沒想到被反咬一口,當著這些人的麵前丟了臉麵。他們此時有些怨懟在背後出主意的傅崢,要不是他的攛弄,自己也不至於這麽著急找上門來受辱。“請問,可有誰還有疑惑?在下今日準備的文件還有很多,傅總定會為大家提供合理的解釋。”一時間,會議室內的局勢風向忽然逆轉。那些最初沒有發言的倒是有些慶幸,他們沒有料到傅時戟會將每一位旁支的底細都摸得清楚明白,那些被自己藏在最深處,最見不得人的東西,不知在什麽時候被翻了底朝天。旁支們的確是輕敵了,傅崢之前向提供給他們傅時戟的病曆,言之鑿鑿由不得他們不信。可是現在看來,傅時戟一點不想病懨懨的模子,舉手投足間早已抓住了眾人的命脈。旁支不由泄氣,推倒傅時戟的任務沒有想象中輕鬆容易。最後卻是族老開口,打破了半晌的寧靜。他對閉眸的傅時戟說道:“即便如此,你的行為也是出格的。旁支有問題,改過就好,若是動了斬草除根的念頭,他日主家成了孤枝,怕是日後也經不住風雨了。”“旁支可以留。”傅時戟聲音平淡道:“但是我隻留聽話,有益處的。”這些緊緊攀附著傅家的腐朽藤蔓,偷取著不屬於他們的陽光與營養,即便是遇上風雨也幫不到任何助力。“你這…這……”族老被傅時戟的話語惹得怒極,聲音顫抖道:“有違祖訓,糊塗。”*“糊塗,你們都是老糊塗!”攝影棚內,化著濃妝的霸道總裁念著劇本上的台詞,語氣誇張,嘶聲力竭道:“這是我的女人,你們若是敢動她一根手指,我就把你們全都弄死!”“還有,你們的底細我都清楚,收起你們那些小伎倆,家族中那些背叛我的人,你們的下場自己掂量著辦!”“老公,你不要衝動,我沒有受傷。”女主攔住作勢要掏槍的霸道總裁,柔聲道:“我現在很好的,就是被推下山崖後失憶了好久,要不是遇到了程醫生……嗚嗚嗚嗚,我就記不得你了!”“我的寶貝,你受苦了。”霸道總裁收回剛才四分警惕六分傲氣的視線,化作十分的柔性望著梨花帶雨的女主,將她護在懷中,開始兩人甜言蜜語的特寫鏡頭。“……”“?”莊隅聽著這些台詞,圓眸微睜,有些憋不住笑意。原來自己的笑點居然有點低,莊隅之前還從未發現,尤其是這個霸道總裁念出台詞的時候,簡直是在講笑話一般,讓莊隅嘴角住不住地上揚。“保鏢舉槍!”導演忽然喊著喇叭,做了個手勢,在一旁等候吩咐的群演們,立即行動起來,莊隅也跟著做出標準姿勢,舉起槍支,然後鏡頭掃過他們的手部。“好,休息。”莊隅作為群演參與的第一幕劇本正式結束。導演喊了暫停後,攝影棚中的群演便散開到角落休息,化妝師們搶時間為主演補妝。霸道總裁的頭發好似被塗抹了小半瓶的發膠,在燈光下折射著微光,鼻梁和眉眼處也增添了陰影線,讓他有些平平的臉龐立體起來。莊隅回憶著傅時戟的模樣,一經對比才發現,有些人的氣質真的是天生的,傅時戟坐在那處就算不言語,也會給旁人帶來極大的壓迫感,仿佛所有的事情都在他的指掌中,他說話時表情很少,可是就會令人膽戰心驚。莊隅簡直不敢想像傅時戟念出這些羞恥的台詞時的模樣,估計搭戲的女主角都沒有膽子走進他十米之內。因為傅時戟總是高高在上,讓人仰望著,也是令人望而卻步的。“你笑起來更俊,就是見你不常笑。”宋濤走到莊隅身邊,遞給莊隅一瓶水,道:“不過下次想笑的時候,要記得避開鏡頭,若真的被拍攝進去,導演看到穿幫了,你可會被罵的。”“哦,我知道了。”莊隅點點頭,將寬大的西裝脫下,又問道:“但是他們演戲的樣子真的很有趣,不會所有的戲都是這個樣子吧?”莊隅從前隻挑著口碑優異的電影看,還沒有看過粗製濫造的搞笑劇,更不知道拍攝時會是這個模樣。“做群演,要的就是儀式感信仰。”宋濤解釋道,“就算鏡頭看不到,你也要融入角色裏,做保鏢怎麽可以笑主人呢。”他說道此,掃了一眼周圍,想到方才拙劣的表演,也忍不住笑出聲:“哈哈,但是那個男主真的太誇張了。其實,大製作的劇不會請這種演技差的流量演的。”“那就好。”莊隅聽了宋濤的話後放下心,若是以後都是這劇本,自己怕是吃不消了。“你這次做的已經很好了,在這裏呆時間長了,什麽劇組都會接觸到的,做群演是不是還挺有意思。”莊隅點點頭,“比想象中有意思,唔,還不算辛苦。”比起那些費體力的工作,這個工作隻需要早起化妝,然後站著聽吩咐就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