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王一笑:「雖然有人蓄意縱火,燒了放帳冊的房間,不過咱們此次同行能者輩出,自有人有過目不忘之能,將蘇州府的帳冊給默了出來。」


    眾官員:「……」擦!誰這麽牛?!


    傅開朗擺手:「別看我!我沒這本事!」忽想起這幾日許清嘉房裏幾乎徹夜亮著的燈,兩隻青黑的眼圈,神情真是說不出的驚奇,類似於:「我身邊什麽時候藏著一隻怪物?」


    過目不忘之能,原本就是讀書人夢寐以求的技能,原本都隻是存在於傳奇故事裏麵,百年都難遇到一個。哪知道他們身邊就有一個,帶給大家的震憾簡直難以想象。


    眾官員聽到這消息,先是呆傻,然後就開始在同伴之中四下亂瞧,想看看誰擁有這麽變態的能力,結果看來看去全都被否認了,再翻開帳本一瞧筆跡,通通一臉被雷劈了的表情:「原來是他!」


    沒想到大家公認的白蓮花心機男居然還有這麽變態的本領!


    眾官員心中此刻還想到另外一件事:許尚書除了這個隱藏的變態技能,還會不會有別的變態技能?!


    回想一路之上的詭異事件,大家不約而同的想到了鄔縣令派出的人前去殺他,最後卻被挑斷了手筋腳筋給抓了起來。而冬狩之時,許大人還謙遜的表示,自己的馬術一般,手無縛雞之力。


    誰信哪?!


    連武力值也要隱瞞,太無恥太有心機了!


    真是無愧於心機男的稱號!


    寧王一聲令下,隨行官員開始進入官倉查看,剛開始還正常,前麵幾倉糧食都很幹燥,但後麵就出了問題,不斷有官員前來匯報:「殿下,發現一倉糧食發了黴。」


    「殿下,有豆倉發了黴……」


    「……」


    寧王的神情越來越凝重,一旁緊跟其後的倉糧官臉色蒼白,豆大的汗珠直滾了下來,撲通一聲跪在了寧王腳邊,「殿下……殿下……」不到最後關頭,誰都存著僥幸心理。


    查了一整天,最後查下來的結果是,整個蘇州府的官倉,約有六成都是黴變的豆、糧,剩下的四成還不敢肯定底部的糧食有沒有黴變。


    倉糧官早癱在了地上,而守著糧倉的兵勇有機靈的早悄悄退了出來,一路撒丫子跑到知府衙門前去向苟會元報信去了。


    自帳刪燒了之後,苟會元見欽差暫時停下了查帳,寧王又不曾追查過馮家大郎之事,一顆吊在半空中的心都落回了腔子裏。這兩日借口要在府衙處理公務,也不往蘇州會館湊了。哪知道才消停了三日,就出了。


    「你說什麽?」


    那兵勇跪在苟會元腳邊,整個人都忍不住要顫抖了:「大人,不好了寧王帶著人去查官倉去了,倉裏的糧食……糧食……」


    苟會元心道:官倉的糧食就算是少了一半又如何,反正此刻沒有帳冊,隻要倉裏有糧,難道寧王還能治他的罪不成?


    沒想到兵勇都要哭出來了:「倉裏的糧食有六成都是發黴的……」


    「什麽?」


    苟會元一顆心直往下墜,官倉裏的糧食少了他心裏有數,要孝敬上麵的大人,自然要有銀子來源。但按說也不應該發黴啊!


    那兵勇見事到如今瞞也瞞不住了,不得不老實交待:「是龐大人收糧的時候……收了攙了水的糧食……」


    苟會元蹭的站了起來,臉色都青了,眸中直透出血色來:「你是說寵有為竟然往官倉裏收攙水的糧食?」


    兵勇使勁磕頭:「大人救命啊!救命啊!」


    苟會元頹然朝後倒了下去,「本官救不了你們!」不但救不了,恐怕他連自己都救不了了!


    那兵勇溜出去之後,便有人來報與寧王:「有守兵往府衙方向去了。」


    寧王往條凳上一坐,麵色肅冷:「正好本王不用去尋苟會元,在這裏等著他。」


    其餘官員還在登上梯子逐個糧倉查看,用特製的工具從倉頂戳下去,鏟了當間的糧食來瞧可有發黴。


    胡府裏,邢樂康正在舌燦蓮花的與胡厚福講他新近發現的財路,胡厚福聽來聽去,不得不在心裏佩服做生意的目光。


    恐怕如果不是為了讓他上鉤,邢樂康是無論如何也不會將這些消息講給他聽的。


    「……邢會長這麽一說,這官鹽倒是個極賺錢的買賣?」


    「叫什麽邢會長啊?直接叫我邢兄弟就好。你家還有個戶部尚書的妹夫,弄個鹽引還是手到擒來?容易的很。我要是你啊,就直接去當鹽商了。咱們大周朝,茶商藥商也沒鹽商有錢啊!」


    胡厚福連連點頭,「邢兄弟這話有道理,你想啊,茶葉貴了可以不喝,藥隻要不生病也不必吃,就這鹽,難道一頓飯還能少了它不成?」完全是被他說服了的模樣。


    「不過我沒本錢啊!」


    「小弟這裏有啊,你先從我這裏支一點,弄個鹽引來賣鹽,等賺了再還我不就得了嘛?」


    胡厚福搓臉:「我妹子不許我做生意哩,說是我隻會敗家,欠了一屁股的債,還不如跟著她安生過活呢。」完全是落到了最低處一籌莫展心有不甘的模樣。


    「女人家整日在後院裏,能有什麽見識?都想著過安生日子,誰出門去賺銀子給她們打首飾買衣裳?」邢樂康對此頗不讚同。


    他已經花了三日功夫纏著胡厚福了,盼著能說動了胡厚福,下麵才好成事。


    「是啊,女人家能有什麽見識?」忽聽得有把婦人的聲音在門外響起,然後簾子打了起來,胡嬌從外麵走了進來,指著邢樂康的鼻子破口大罵:「姓邢的你豬油蒙了心了?想著坑我家哥哥不成?我沒見識,你倒是有見識,我沒來之前天天上門來逼債!我家都已經與你交割清楚了還想怎的?」幾步上去拿起他喝到一半的茶盞就朝邢樂康砸了過去,半盞熱茶都淋到了邢樂康的袍子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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