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他的語氣如同以往在她耳邊輕訴情話時溫柔,她卻無法覺得那是她的愛人在跟她說話。也許其他女子在得知心愛的人是位極權貴的升龍親王後會感到欣喜若狂,覺得承蒙垂青不啻為天恩浩蕩,是舉家躍升為皇親國戚的幸運機會,但她所能想到的,全都跟這些無關。


    親王呀……還是皇帝唯一的叔父,他的地位真的僅在一人之下……這樣的男人,她有資格要求他專情的對待嗎?


    從古至今,哪個王公貴族不是妻妾無數?


    就連當官的,家裏都有不少妾婢,他這個景欽皇朝的攝政王,要多少女人不行?以他的地位,怕是娶幾十個都沒問題吧!


    她為什麽要與其他女人爭奪心愛的男人?


    「長相廝守」這四個字,現在對她來說根本就是個笑話。近來全國上下大肆為攝政王選進美女的事,誰人不知?已經坐擁無數佳麗的他,為什麽還該死的跑到梧桐城來拐騙她的感情?!


    她絕不可能委屈自己與其他女人分享心愛的男人!


    白婷兒再也按捺不住在體內翻騰狂燒的怒火,甩開手裏揉壞了的花兒,小手一推,抬起腳狠狠的向前踢踹而去——


    弄疼了手腳的同時,她身前那個看起來很值錢的花瓶也應聲倒下,隔著雲帳撞擊到窗台,然後在沉重的碰撞聲響中直直倒向地麵。


    不愧是放在升龍親王寢宮裏的東西,果真是上好的白玉金瓷!


    當花瓶重重與白玉地板交擊;發出砰然巨響,然後碎裂成千片時的聲音,還真是清脆悅耳、餘音繚繞不斷呀……


    看著美麗精致的花瓶在眼前破碎四散,瓶中養花的水奔流一地,白婷兒感到一股發泄怒氣後的快感,不過也隻有一瞬間而已。


    因為當花瓶一傾斜時,身後有責任要保護她的侍婢立時躍上前來,一個攬住她的手臂,以穩定的力道快速的將她往後拉;另一個則不顧自己可能受到的傷害,擋在她身前阻隔花瓶破碎時飛散的尖銳碎片。


    不過就算她們動作夠俐落,反應也實在夠快,但碎片可是不長眼也沒準頭的,有幾片還是彈到白婷兒光裸的小腳上,將她的腳背劃出幾道血痕,而那擋在她身前的侍婢自然也無法幸免。


    白婷兒被拉開的同時輕蹙起眉頭,為的不是自己腳上傳來的微微刺痛,而是侍婢們著急的問候聲——


    「白主兒,您沒事吧?哎呀!腳被弄傷了,白主兒快過來坐下……」


    在被硬拉向華麗舒適的床榻時,白婷兒眼角餘光看到擋在她身前的美婢膝下有著血跡,心裏一震,理智也跟著回籠。


    她停下腳步,回身輕喚,「你……」


    她叫什麽?雖然都向她報過名兒,但正惱火的她根本沒記到心裏,現在要用到人家的名字了卻叫不出口。


    白婷兒反手扯住欲將她帶離開花瓶碎片範圍的侍婢,想走回去把因她受傷的那名美婢也拉到安全的地方。她任性的作為弄傷了自己不打緊,可她並不想傷到其他人呀!


    見她光著腳要往回走,不僅拉著她的侍婢著急,就連為了保護她而受傷的雲心也連忙揚聲喝阻,「白主兒,您別再走過來了!您沒穿鞋,地上都是碎片會弄傷您的……燕脂,你愣著幹嘛?還不快把白主兒帶開!」


    寢房內外隻有珠簾及錦紗相隔,在外麵的侍婢們聽到裏頭的砰然巨響,也都趕忙進來。


    裏麵的情形一目了然,訓練有素的侍婢們立即四散開來——拿傷藥的去拿傷藥、端清水的去端清水,留下來收拾殘局的機靈侍婢看出白婷兒擔憂雲心的傷勢,上前推了推雲心的身子。


    「白主兒要你過去,你還站在這兒幹什麽?你不過去,白主兒也不能放心的讓燕脂檢查傷勢,這兒我們來整理就行了,去去去。」


    見雲心終於走出滿是碎片的區域,白婷兒這才鬆了口氣,但仍不忘叮嚀正在整理一地狼藉的其他侍婢們,「你們也要小心一點,別弄傷了手腳呀!」


    她的關心毫不造作,語氣裏的真誠任誰都聽得出來。


    侍婢們漾出巧笑,「白主兒,您放心吧!我們不是嬌滴滴的女娃娃,這點小事還處理得來,您快隨燕脂和雲心過去吧!」


    白婷兒這才肯隨著燕脂走回床邊,她沒坐在床沿,反而隨性的坐在檀木腳踏上,伸手將雲心也拉坐在身旁,


    「你沒事吧?躲都來不及了,你幹什麽還上來擋著?還好是傷了你的腳,沒傷了你的臉,長得這樣漂亮,要是弄傷了多可惜?」


    雖然還無法放下對趙祥玥身邊有此美婢伺候的妒意,但女人沒必要互相為難,在她的想法裏,讓女人成為妒婦的禍根就是男人,所以她按捺下對雲心的在意,表達關懷。


    不過說到後來,潑辣的本性還是忍不住冒出頭來,畢竟要女人不嫉妒真的太困難了,更何況是眼裏容不下一粒沙的白婷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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