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成日在趙祥玥身前伺候,說不準哪天讓他高興、開心了,也有成為王妃的可能呢……」


    一段話裏有關心,也有讓人心驚膽戰的諷刺,讓雲心不知該如何是好,深恐自己惹得眼前的新主子心裏不舒坦。


    她可是已經被親王撥到白主兒身邊伺候的侍婢,主子要是對她不滿意就不好了!


    「白主兒,您快別這樣說,親王看不上雲心的,雲心也從來不敢有那些心思……」她急得額角都冒冷汗了。


    低頭看著燕脂將她的腳抬放在自己的膝蓋上,仔細檢查有沒有碎片卡在傷口裏,白婷兒無所謂的打斷雲心急急忙忙的辯解,「你緊張什麽?我又沒說你有什麽不對,就算真要找麻煩也不會找上你,隻要趙祥玥高興,他要誰不成?我一個鄉下姑娘管得起嗎?」


    「白主兒……稱呼親王不能直呼其名,要是讓人聽到了,這可是能治您大不敬之罪呀!」這話是燕脂說的,確定了白婷兒的傷口裏沒有碎片,她接過一旁遞來的濕巾,在擦拭血痕時挪出了心神提點白婷兒。


    「白主兒,您信也好,不信也好,雲心還是得說——親王真的沒看上過雲心。而且咱們都看得出來,親王是真心待您好、疼您的,宮裏沒一個女人體會過親王如此體貼溫柔的一麵呢!」雲心再次重申自己的清白。


    「溫柔?真心?疼我?」白婷兒嗤之以鼻,「連名字都不能隨我叫喚的男人,再溫柔、再真心,再疼我,我也不稀罕!」


    「白主兒,聽咱們一句勸,親王看重您,所以有耐性由著您使性子,發脾氣,可您得見好就收,別太過驕縱了,萬一弄個不好,惹得親王失了耐性、動了氣,對您以及您家鄉的親人可不是件好事呀!」雲心再三打量著白婷兒的神色,回想起她方才對自己的關心,決定將心裏的話說出口,「就像您方才說的,親王想要誰不成?可他現下就是要白主兒您呀,白主兒既然進了宮裏,就算再不甘願也得認命,費點心思將親王的心捉牢了,以後也好有個依仗。雲心真不了解,能讓親王如此喜歡珍愛,您為什麽還不領情?這可是很多女人求都求不來的……」


    不僅雲心想不透白婷兒的心思,就連燕脂也滿心好奇。


    其他幾名整理地麵、遞水送藥的侍婢們雖然也同樣好奇,但沒人敢不知規矩的逗留在內,於是依依不舍的悄聲出了內室。


    「雲心,你多大年紀了?」腳掌敷上冰冰涼涼的凝露,白婷兒示意燕脂去幫雲心打理傷勢,自己向後倚著床沿問道,「幾歲進宮裏來的?」


    「雲心十八了,七歲就進了宮裏……」停下話,是因為小腿上被濕布擦拭所引起的疼痛,待冰涼的藥膏勻上肌膚後,那股刺痛才消退。


    白婷兒沉吟著,「七歲呀……」


    比她死了爹娘時的年紀還小一歲。這樣年幼的孩子就離開親人,進宮來接受嚴格的訓練,也是可憐。


    「雲心,你跟我一般大,卻比我單純多了。你見過宮外的人跟天地嗎?雖然天一樣藍,雲一樣白,泥土地裏也一樣能長出青草綠樹、繁花褐藤,可是所見到的人事物卻絕對與你在宮裏見到的不同……」


    她笑了兩聲,繼續道:「你們一定覺得我不識好歹吧?以他的身份地位及俊美的長相,是很讓人傾心沒錯,在他的身邊,也許我能因為受寵而特別,也許他能給我全天下最珍稀的寶貝,但卻獨獨少了一樣我最看重的東西!」


    雲心不解,與燕脂對看一眼,「是什麽?」


    白婷兒將頭向後枕在床沿,一雙靈動的眼兒看著房頂的精美雕刻,輕歎一聲,「愛!隻屬於我一個人的愛。」


    這才是她真正在乎的事。


    「我相信你們說的,他盡真心待我好。我非草木,孰能無情?但光是待我好,對我來說並不夠……」


    雲心囁嚅的問:「那……白主兒的意思是想要親王冊封您為王妃?」


    白婷兒抿嘴笑了笑。看來就跟對一個沒餓過肚子的人解釋饑餓的感覺是一樣的,不管她說得再多,就算把嘴皮都磨破了,隻怕雲心及燕脂還是不能真正了解她心底的想法。


    她們自小在宮裏長大,是被養育來伺候皇宮內的貴族,所作所為都要讓主子們順心。對她們來說,一個尊貴的親王擁有許多女人是理所當然的,就跟日升日落,繁星伴月的道理一樣……


    「算了,不說也罷。你們下去休息吧,我想靜一靜……」再說下去也是白費唇舌,沒必要。


    主子開口要她們退下,雲心及燕脂沒敢不從,雙雙站起福身道:「奴婢們這就退下,白主兒有事就喊一聲,咱們會在外麵候著。」


    白婷兒沒有答腔,小手有氣無力的抬起來揮了揮,算是回答。


    等細碎的腳步聲消失,隔開內外室的珠簾也靜止不動後,她才從腳踏上起身,跨上台階,重重的向後倒在軟綿舒適的床榻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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