網譯版 轉自 輕之國度


    翻譯:zilean


    伊理戶水鬥◆幸福的形狀


    「水鬥君——你應該已經注意到,自己的幸福該是怎樣的形狀了吧?」


    比我要成熟得多的那個人,像是看透了一切似地如是說道。


    「好萊塢電影以接吻閉幕,rpg以結婚收場。這一定是許多人想象中的,『幸福』的刻板印象。可是,現實中幸福的形式並不固定,人言孤獨之人亦能盡情地謳歌人生,人言無能之人也可以滿足於他們的現狀——沒有注意到這些的自己,光是盯著別人家的花草,卻無法追求到自己真正需要的東西,這樣的喜劇也是比比皆是」


    流暢編織而出的語言,宛如清流一般。


    「你比常人要敏銳得多吧。所以這個歲數,就已經能注意到了——自己幸福的形式,正是『家庭』的形狀」


    誰都,或多或少,有在腦中描繪過。


    與家人一同的未來。


    有伴侶,有孩子,住在同一個家中——就像是印隨的那樣,在腦中描繪過那樣的未來。


    但是,那樣,真的有必要嗎?


    我的人生,真的需要那樣嗎?


    「中學生的話,不會去考慮未來,隻是做個孩子。大學生的話,會想去做一些大人的舉動。而高中生,則在他們之間——身為孩子的同時,又在慢慢地成為大人,是一個結蛹的狀態。雖說是我的個人觀點——但我同情你,這確實是個麻煩的時期呢。對於還太過年輕的你來說,要決定的事情,未免太過成熟了些——」


    把這些當作是與自己無關了。


    不是說他,是在說我。


    即使到了這個時候,也沒覺得是自己的事情——


    「你會選擇哪邊?」


    即便如此,選項依然紋絲不動地擺在那裏。


    「是變回孩子,不去考慮後果地讓感情做出選擇,就好像rpg那樣,祈禱結果至上的結局呢——還是向大人邁進,封印自己現在的感情,就好像rta那樣,效率化地追求自己幸福的形式呢」


    慶光院涼成,就好像遊戲管理員一般微笑著。(譯:game master)


    「願你能夠做出最好的選擇吧。作為你義理姐妹,曾經的父親呢」


    伊理戶水鬥◆爐中攻防


    作為有名的觀光都市為世人所知的京都,先不說來這裏旅遊一會兒的那些人,長久地定居後,便都會覺得,無論從那種角度來講這裏都絕對不是什麽值得稱讚的土地吧。


    盛夏時節就如蒸桑拿一般的熱,寒冬季節又跟冰箱裏一樣冷得徹底。這一盆地獨特氣候所帶來的麻煩之處,我覺得並不是星羅棋布的樓閣寺廟可以將其抵消的。說實話,本地人基本上都不會再去那些當地的名勝古跡,因此可以說是完全沒有好處了。話說金閣寺在哪裏來著?


    十二月了。


    紅葉的季節迎來句號,終於到了冬將軍發揮本領的時期,而我家為了能夠與將軍抗衡,已經將秘密兵器從箱底挖了出來投入了前線。


    那便是被爐。


    「……好冷……」


    偶爾出趟門的我,顫抖著身體將家門緊緊關上。雖然避免了沐浴在寒風之中,但家中依舊是如同冰窖一般的凍人。因為曬不到陽光,有可能還是家裏更冷一些——我開始深刻懷念起神戶的溫泉了。


    就這麽穿著外套走進了客廳。就算開了暖氣,等房間暖下來也需要些時間。而且更加省事的東西,就存在於沙發包圍下的一角。


    不久之前還是一張玻璃矮圓桌的地盤,現在已經被一張桌板之下蓋著被褥的暖爐所占據。


    我將腳伸進被褥之中。溫暖逐漸滲透我冰冷的雙腳。正當我長出一口氣的那一瞬間——


    噗喲。


    ——向前探索的雙腳,碰到了某些柔軟的東西。


    「……嗯嗯……」


    一陣夢話般的呻吟之後,我終於注意到了。


    在我左手邊的被褥之外,正是熟悉的女子的麵龐。


    近乎條件反射地,我將覆蓋著自己下半身的被褥撩了起來。隨後,昏暗的橘色光照耀下的空間之中,那雙像嬰兒般蜷縮著的白皙雙腳便映入了眼簾。長裙撩起,光滑的大腿都裸露在外。要是視角再往下些,連胖次都能盡收眼底了吧。


    「……嗯……」


    盡情地注視了十秒左右之後,被爐化的女子像是感覺到冷了似地蠕動著身體,更是將膝蓋向上提去。屁股終於要進入視野的那一刻,我慌忙將被褥放了下來。


    我有意無意地俯視著,隻將腦袋從被爐中探出,睡得正香甜的女子——結女的睡顏。


    ……總感覺,這種充滿既視感的展開……。去神戶旅行之前,好像也發生過這樣的事情。


    那個時候因為伊佐奈也在,並沒有發生引發進一步的混亂——可是,在無人可見的當下,像這樣做出無防備的狀態,無可奈何的選項便會在腦海中冒頭。


    不,當然不可能去做了。要是有人會去偷窺家人被爐中的下半身的話,就算不是前情侶也是一種家庭崩壞了。


    這種時候就該保持自律,盡快溜回自己房間才是吧。……但是,先不說這些,被爐的溫暖實在讓人難以放手……。


    戳戳。


    盤腿而坐的我的膝蓋上,感受到了什麽東西的觸碰。


    回過神來,隻見從被爐中探出頭來的結女微微地睜開了眼瞼。


    醒了嗎。……不是在掀開被褥的時候真是太好了。


    結女保持著將脖子以下埋在被爐中的狀態,直勾勾地盯著我的臉,——再度,用腳尖輕輕地戳了戳我的膝蓋。


    「………………」


    「………………」


    一時間,就這樣無言地對視著。


    結女隻是緊緊地盯著我看,什麽都沒有說。所以,我也沒什麽好說的。


    總之,不是要把我趕出被爐的意思。


    我將穿著的外套脫下後,把剛買的書從袋子裏拿出來。放到被爐上,翻起了書頁。


    在此期間,結女也是不斷地戳著我的膝蓋。偶爾偷瞄她一眼後,便看見她有些高興的樣子,嘴角微微上揚。


    想讓我理睬她一下嗎……?


    如她所願去做的話總有種不爽的感覺,我將搗蛋的腳尖沉默地推回去時,由仁阿姨正好從玄關處走來。


    「啊,水鬥君,歡迎回家!」


    由仁阿姨一邊這樣說著,一邊啪嗒啪嗒地走過來後,便發現了同樣縮在被窩裏的結女。


    「啊—。結女—,在這種地方睡覺可是會感冒的哦?」


    「嗯—……」


    結女用含糊不清的聲音回複著,卻不見她試圖離開的樣子。


    「真是的……」


    接著當由仁阿姨離開以後,戳戳的騷擾便再度展開了。


    被她用這副像是在訴說著什麽似的眼神注視著,我也不明白為什麽想要我理睬她,但放著不管並不是我的性情。


    計算了時機後,我將手飛快地伸入被褥之中,將結女伸過來的腳抓住。


    「呀……」


    捕獲了柔軟細嫩的腳後,我馬上用另一隻手撓起了她的腳心。


    「嗯,喂……嗯嗯~!」


    雖然結女憋著一股氣不敢發出聲音,但我並沒有放過她,繼續撓著腳心。


    平凡日常中的一幕。


    作為家人,再理所當然不過的,日常的一角。


    但是,這種溫水煮青蛙一般的安心之中,卻混雜著一種無可奈何的,刺激著心髒的東西。


    「……唉——……」


    終於將那雙調皮的腳放跑之後,結女便臉頰微紅,用怨恨的眼神瞪著我。


    隨後,她的眼神之中忽然掠過一絲輕笑,那隻解放的腳心又像是在撒嬌一般貼到我的膝蓋上來回摩擦著。


    作為家人所感到的安心。


    作為男女所感到的刺激。


    相斥的情感一瞬間湧上心頭。


    感覺腦袋要壞掉了。


    感覺我要不是我自己了。


    伊理戶結女◆虛榮閣樓上的閣樓


    「前輩!前輩」


    亞霜前輩比平時高八度的甜美嗓音,在學生會室中響起。


    「昨天的官方號直播看了嗎~?特~別火熱哦~!真期待更新呢~」


    「……噢……」


    待客用沙發上,亞霜前輩的頭所倚靠而去的目標,自然是星邊前輩的肩膀。星邊前輩一邊隨聲應和著,一邊時不時尷尬地轉頭窺視我們這邊。


    「呐呐前輩!今天晚上也能跟你打電話嗎~?這次的活動還有些剩的~。陪我刷周常嘛!」


    「「「「………………」」」」


    聽著諂媚度100%的聲音,我、明日葉院同學、紅會長、羽場前輩,都隻是默默地做著工作。完全沒有對話的我們,能跟亞霜前輩甘甜的聲音對抗的,隻有敲擊筆記本電腦鍵盤的聲音。


    「…………唉……」


    沒過多久星邊前輩便歎了口氣,將亞霜前輩剝離,猛地站起身來。


    「唔誒?前輩?」


    「抱歉啊,紅。我還是,不來學生會室了」


    突然的宣言,讓亞霜前輩愣住了。


    「誒誒~!?為什麽嘛為什麽嘛!?見麵的時間不就減少了嘛!」


    「「還不是因為你不工作了啊!!」」


    紅會長與星邊前輩的聲音重合在一起。


    上司與戀人,遭受公私兩麵正義製裁的亞霜前輩,像是鬧別扭似地嘟起了嘴,視線遊向一邊。


    「……有什麽不好嘛,稍微偷會兒懶……。好不容易交往了……」


    「不好啊。你這哪還能做個榜樣呢。……好好把工作做完了,我就可以陪你陪個夠了」


    被星邊前輩輕輕地拍了拍腦袋,亞霜前輩便用怨恨的上瞥仰視了一眼男友之後,不滿地念叨了一句「我知道了啦……」。


    再見,朝我們輕輕地說了一句後,星邊前輩離開了學生會室。


    戀戀不舍地目送他離開之後,亞霜前輩露出一臉失落的表情,終於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唉~……。前輩能量不足~……」


    「……很久以前我就在想了,你比起友情和工作什麽的,肯定是偏向於戀愛的類型,但直麵這種情況的時候那真是讓人難以忍受啊」


    紅會長半睜著眼說道後,亞霜前輩不知為何「誒嘿」地笑著裝起了可愛。


    「不好意思呢☆ 對於單身狗來說刺激還是太過強烈了喵?」


    「………………」


    「好痛!?喂,好痛啊鈴理!不要踢我啊!不要踢我!」


    嗯~,得意忘形起來了。


    神戶旅行結束有了男朋友之後,亞霜前輩就開始得意忘形了。長久的念想終於開花結果,我們也是想著暫時讓她先嘚瑟一會兒的,但看來是失敗了呢。


    明日葉院同學用鄙夷的眼神看著對付著會長下段踢的亞霜前輩,


    「雖然能明白您愉快的心情,但還請別忘了這些行為對我們後輩是會造成不良影響的哦」


    「唔……這點我很抱歉啦!但不隻是我一個人,大家也會變成這樣的啦,肯定!有了男朋友的話啊!肯定也會變成廢人的啦!」


    我去拿一下資料,羽場前輩這樣說著,迅速地離開了座位。


    大概是察覺到自己將要被困在女生談話之中了吧。這種時候,羽場前輩總是能迅速地預知未來然後逃離現場。


    「雖說你能幸福真是再好不過了,但差不多也該麵對現實了吧?」


    「真煩啊!我幹活就是了啦!」


    「這點我倒也想說就是了呢」


    紅會長忽地用手指指向了那個——亞霜前輩看起來豐滿的胸部。


    「都交往了,我覺得不能一直瞞下去吧?」


    「……唔咕……」


    看到亞霜前輩說不出話來,我頓時眨巴了一下眼睛。


    「誒?……前輩,原來你還沒跟他說嗎!?」


    「真是讓人歎服的豪膽呢。都那樣粘著人家了」


    明日葉院同學也是,用愈發怨念的眼神盯著她說道。


    亞霜前輩的胸部中,堆疊著足以提升三個罩杯單位的虛榮心。雖然至今為止都用巧妙的手法讓它看起來像是真的,但成為戀人了的話,總有一刻會……那個,親眼目睹的機會,也是會有的吧……,我覺得實在是到了該公布的時候了。


    紅會長忽然轉而遠望蜷縮起來的亞霜前輩說道,


    「星邊前輩別看他那個樣子,還是個挺紳士的人,但畢竟是男生呢。會不會失望啊。要是知道自己終於得手的寶貝居然是垃圾堆的話……」


    「才、才不是垃圾堆嘛!至少比小月月大!」


    在不為人知的地方突然遭到背刺的曉月同學。


    「而、而且,單純隻是大一點的話會更配我喜歡的衣服而已,也不是刻意想騙……」


    「那就快點去告訴他啊。一旦到了『那種時候』暴露了萎掉了我可不管啊」


    「才不會萎掉啦!梆硬的啦!」


    如此直白的發言,令明日葉院同學偷偷地撇開了視線。


    雖然這不是僅限這幫人才有的情況,但混雜著名花有主前提的女生談話就是會傾向於直白的黃段子橫行。雖然自己曾經也有過男友,但關於那些方麵最終還是什麽都沒有經曆到,所以這種時候隻能陪笑著糊弄過去。說不出來的事情就隻能保持沉默了。


    「已經十二月份了哦?」


    紅會長一臉無奈地說道。


    「距離聖誕節還有一個月不到了。難道說交往後的第一個聖誕節,還要隱瞞著隱瞞著度過嗎?」


    「……但、但是,才剛開始交往……不能這麽快的……」


    「但你在這之前的助跑也夠長了吧。而且,下定決心後的星邊前輩,還是挺肉食係的呢——我覺得他並沒有溫柔到,連眼前的獵物都會放跑吧?」


    「咕嗚嗚……」


    亞霜前輩更是滿臉通紅地蜷縮了起來。


    聖誕節——嗎。嘛啊,嗯。一般來講,聖誕節的時候戀人們就是要做那種事情的來著。


    「但是我不知道啊……!要怎麽說才好呢?『對不起。其實我墊了』,要在怎樣的時機下說出口才好啊……?」


    「嘛啊,這個的話……」


    就連紅會長,回答也曖昧了起來。確實是世紀難題呢。


    「——一點點變小不就好了嗎?」


    為這道世紀難題提供了一種解答的,是明日葉院同學。


    「也不用傻瓜一樣直接告訴人家,一點點把墊子階段性地抽掉,讓它看上去慢慢變小的話,沒準是注意不到的吧」


    「哈……!對啊!」


    縮成一團的亞霜前輩,突然恢複了精神。


    「蘭蘭真是天才!為什麽能想到這麽巧妙的辦法呢!?」


    「因為中學的時候有嚐試過。太過難受放棄了就是了……」


    「我就不用擔心了呢!可惡啊!!」


    說是這麽說著,亞霜前輩還是開朗地笑了起來。


    雖然本人是一副解決了煩惱的表情……。我卻擔心地說道。


    「總感覺,是一種掩飾加上掩飾的感覺了呢……」


    「嘛啊,就算暴露了,星邊前輩的話也不會做什麽不好的事情吧……」


    之後就隻能祈禱前輩不是巨乳派了,紅會長說道。


    伊理戶結女◆不知為何


    亞霜前輩雖然也有她自己的煩惱,但對於現在的我來說,這些煩惱看起來都像是幸福的一部分,令我羨慕不已。


    今年之內,攻略水鬥。


    這一決定暫且不論,在此之前,我還有不得不完成的任務。


    ……和親生父親見麵——而且要邀請水鬥一起去,這樣的任務。


    雖然也有通過母親跟他溝通這一手段,但最終我還是決定自己去說。倒也不是在排除外患,但總有種是在傳達某些覺悟的感覺。


    最後一次跟父親直接對話,是多少年前的事情了呢……。並不是擅不擅長應付他的問題,連姓氏都已經換掉了的現在,這一次的會麵總感覺像是某種特別的儀式。而且,水鬥也要在場的話——


    說到底,為什麽父親會想跟水鬥見麵呢?


    是在意和女兒同居的男生是個怎樣的家夥嗎——父親對我的事情應該不是那麽在意就是了。


    不管怎麽樣,這個結婚前見家長一樣的情形下,想要我去邀請水鬥來參加。他可能會因此有了些那方麵的考慮也說不定,嘛啊單純來講,要去跟父親見麵的人是我說,所以由我來通知水鬥也是順理成章吧。


    隻是——果然,還是很像結婚前見家長呢。


    也因此一直在猶豫著,仍舊磨磨蹭蹭地推遲著計劃……。


    ——不行不行。這就是我的缺點了。


    距離今年結束就剩一個月不到了。已經沒有容我膽怯的時間了!


    說出來。今天就要說出來。回家就說出來。


    隨後當我結束了學生會的工作,回到家中後,便看到已經換上了居家服的水鬥正在客廳之中。


    「呐——」


    向坐在沙發上看著手機的水鬥搭話後,他就一下子轉過頭來,


    「正好」


    「誒?」


    「明天——是周六嘛,白天我要去伊佐奈家裏。行嗎?」


    冷不防的,他問出了這麽一句。


    一上來就碰壁了。去東頭同學家?為什麽突然——說起來,最近東頭同學來我家的情況好像少了許多。


    撲通,不知為何心裏突然一顫。


    「為什麽……要經過我的許可?」


    隨後又不知為何,我像是要吵架似地反問道。


    水鬥移開視線,像是在困擾著的樣子歪著頭,


    「……不是……不由得就」


    他嘟囔著說道,從沙發上站了起來。


    看著他快速離去的背影,啊,地想到。得告訴他。父親的事情。得馬上叫住他——


    客廳的門關上了。


    連聲音都沒來得及發出,我將伸出的手放了下來。


    「……沒機會啊……」


    東頭伊佐奈◆畫畫的女生和福利姬的共同點


    「唔嗯~……」


    在變得一團糟的草稿麵前,我歪著腦袋思考著。


    在自己房間啟動了繪圖板,拿起筆後已經過去了十多分鍾。既想不到什麽好的構圖,就算想到了也不知道該怎麽畫,特別是衣服的褶皺什麽的都搞不明白,腦子已經要變成一團漿糊了。就不能全裸嗎?


    神戶旅行的時候倒是能很流暢地畫出來呢~……。在那之後,該說是總有種自己畫得很菜的感覺呢……。


    這種時候光是在腦子裏思考是無法開始的。我放下筆,拿起手機,從桌前起身向鏡子前走去。


    本來是作為女生特權而放在牆邊的試妝鏡,最近卻專門用來做參考資料的自拍了。因為也是自己擺出很多種姿勢哢嚓哢嚓地拍下來,所以在旁人看來就跟福利姬一樣。得注意點別被父母看見才是。


    「嗯——……」


    屁股也想畫。歐派也想畫。但是想要同時畫出兩邊就把整個上半身扭過來才行。這真是個難題啊……。


    一會兒做出背過身突出屁股的姿勢,一會兒做出彎下腰露出溝壑的姿勢時,我絞盡腦汁地思考著。


    幹脆,就直接嚐試色色的構圖如何呢?比方說,我想想啊……坐在地板上,雙腿扒開,用上臂將胸部夾住的這種感覺——


    「——喂東頭。門沒鎖啊。真是不小心——啊?」


    房門哢嚓一聲被打開了。


    水鬥君看到我之後凍結了。


    「……啊」


    我也張開嘴僵在了原地。


    保持著m字開腳,拿著手機相機麵對鏡子的姿勢。


    滿滿的十秒鍾靜止之後,


    「…………抱歉」


    水鬥君尷尬地說著,緩緩地將門關上。


    「等……等一下!誤會!這是誤會!剛才那個隻是收集參考資料而已啦—!!」


    伊理戶水鬥◆通往未來的道路


    把我喊到東頭家裏的並不是東頭伊佐奈,而是她的母親,凪虎阿姨。原話是,『找你有事所以來一下吧小子』,但關鍵的凪虎阿姨好像並不在家的樣子。


    「因此才會撞見如此離譜的場景啊,真是的」


    「這話是我說才對吧!」


    伊佐奈紅著臉喊道。此時已經穿上了寬鬆的長袖襯衫。雖然衣服下擺長得足以遮住大腿,但下麵的話……。


    「……你啊。就算是自己的房間,下麵總得套點什麽吧……」


    「套、套著啊。……胖次……」


    「內衣可不算在外褲裏麵啊」


    說起來這家夥,是以為視頻通話看不見就隻穿著上衣的類型啊。


    也因此讓人看了個夠啊……。就算我跟她關係夠鐵,也是會感到尷尬的。


    「周末見麵真是久違了啊」


    我轉換話題,以此重振精神。


    最近,伊佐奈無論是來我家裏待會兒,還是放學後一起窩在圖書室裏的情況都變少了。理由我很明白。她得花時間畫畫。


    那次神戶旅行以後,伊佐奈就愈發投入於畫畫的樣子了。為此,找我玩的時間也是銳減,最近主要就是靠手機交流。


    「那之後有畫了什麽嗎?」


    「嘛啊姑且,畫了各種各樣的……。要看嗎?」


    「可以的話」


    伊佐奈將桌子上的繪圖板取來,交到我的手上。屏幕上排列著許多圖像文件的圖標。


    「可、可別看那些奇怪的東西啊!」


    「……奇怪的東西指的是?」


    「那、那個……剛才拍的那種照片都挺……」


    「………………」


    我一定會多加小心的。


    接過繪圖板後,我盤腿而坐。伊佐奈雖然先是在床上坐了下來,忽然像是注意到了什麽似的,又改成在地板上鴨子坐了。大概是想到這個高度的話我是能看見胖次的吧。你倒是在坐下來之前就注意到啊。


    我粗略地翻閱著插畫文件。雖說是插畫,基本上都是些草稿和速寫之類的,裏麵隻能隱約看出些人的輪廓——大概是叫『粗略圖』的東西吧——的圖也有。盡管有幾張完成的線稿,卻不見一張是上色的。


    「這不是一張完成的都沒有嗎」


    「就是啊~。總感覺一直沒有靈感……」


    這就是所謂的瓶頸嗎……?之前明明能畫出那麽厲害的……。


    「神戶回來路上畫的那張怎麽樣了?」


    「啊!那個已經完成了哦!放在別的文件夾裏了」


    給我一下,她說著伸出手後,我便將繪圖板還給了她。擅自操作好像真的會很不妙的樣子。


    「這張這張」


    這樣說著,伊佐奈用膝蓋緩緩地挪動了過來,重新在我的旁邊坐下。


    隨後,從一旁遞來的繪圖板的屏幕,一下子就吸住了我的眼球。


    苦悶地哭笑著的,那張女孩子的畫——


    我這貧瘠的表現能力,也隻能進行如此簡單的形容了。但是,這幅插畫之中,情緒的表現看上去十分生動。沒有台詞也沒有字幕,卻能從那些細微的動作,撥弄劉海的方式,以及用色的一點一滴這些細節,感受到它們背後豐富多彩的故事情節。


    就算和社交網絡上那些很火的插畫相比,我覺得也毫不遜色。


    當然了,跟平時見到的專業插畫相比還是相去甚遠,特別是上色這塊,總有種手上功夫跟不上腦中所想的感覺……。


    「草稿的時候感覺還挺好的呢……。嘛啊這也是常有的事了」


    「不是,即便如此也很好了啊。和之前看到的那些級別完全不一樣了」


    「是、是嗎?唔嘿嘿……」


    想不到合適的詞匯真是讓人焦急啊。倒也不是畫得好了。和通過練習就能習得的技能不一樣,這幅插畫能夠讓我感受到名為『品位』的東西了。


    因為就連外行的我一看都能有如此感受,所以可以確信伊佐奈是有著特別突出的才能的。接下來隻要進行量級的堆疊,把技術練上去……。不,雖然本人可能不太接受的樣子,但這幅畫已經足夠拿給公眾評價了吧?


    「這幅插畫,評價如何?」


    「誒?」


    伊佐奈微微歪頭。


    這反應怎麽回事?


    「不是,所以說評價……」


    「嘛啊,挺好的……之類的評價吧?剛才水鬥君不也是這麽稱讚的嗎……」


    「嗯?」


    「誒?」


    我訝異地皺起了眉頭。


    不會吧……。


    「……說起來,你是在哪裏發表插畫的啊?推特嗎?」


    「誒?沒在發表啊」


    「………………」


    就是這個不會吧。


    「雖然有想過稍微嚐試一下吧什麽的,最終還是……。所以隻給水鬥君看過哦?」


    那之後又畫了這麽多張了啊?這要說才能也是一種才能了吧……。


    但是,我明白了。


    「你這樣的話,可不算完成了這幅畫啊?」


    「誒……什麽意思?」


    「也就是說你沒有目標。因為沒有目標所以半途而廢也不算失敗。馬拉鬆途中回去的話就算失敗了,但遠足途中回去是不會有人批評你的吧。一個道理。無法失敗——因為沒有風險,你就能輕易地半途而廢」


    「噢、噢噢……原來如此……真是刺耳啊……」


    雙手一把將兩邊耳朵捂住的伊佐奈。我伸出單邊的手把她的手扒開,


    「這張畫,傳到網上去」


    「誒誒!?」


    伊佐奈驚得一跳。


    「不、不要難為我啦!我既編不出什麽搞笑段子,也拍不出漂亮的甜點照片啦!?」


    「不需要。那種東西。隻有插畫就行了。也有那種插畫專門的社交網站。那樣也不放心的話,賬號我來幫你弄就是。我也不想看到你因為不小心的發言被人炎上的樣子」


    「為、為什麽水鬥君要這麽……?我可不會發你工資哦?」


    「那是因為……」


    雖然我有些猶豫,但現在不是羞恥的場合了。


    恐怕現在,東頭伊佐奈這一才能的命運,就掌握在我的手中了。


    「——因為我很仰慕你的才能」


    「呼誒?」


    我直視著一臉斷線表情的伊佐奈,斷言道。


    「伊佐奈,你是有才能的。而且是能夠一飛衝天的才能。不知為何,最早注意到這點的是我。所以,我有了使命。幫助你培養才能,將其帶到世人麵前的使命。我覺得,我可以為這一使命堵上我的全部人生——」


    「等、等下!停!停一下!」


    見伊佐奈滿臉通紅將我的肩膀推開,我便停止了自己的滔滔不絕。


    「怎麽了?」


    「一、一下子拉太高了啦……。雖然很感謝你有這份心,但是才能什麽的,我可沒有那麽了不起的東西啊……」


    「不,有的。既然你沒有自覺,那我就多說幾遍。東頭伊佐奈——你絕對,是個天才」


    「…………嗚嗚…………」


    伊佐奈低下頭說不出話來,時不時地撥弄著劉海。這是害羞的表現。雖然自己也挺羞恥的,但連我也不好意思的話就要功虧一簣了。


    我隻是專心地注視著伊佐奈的表情。她左顧右盼著,像是要逃跑似地移動著視線。而我則像是將其捕獲似的,穩穩地盯著她。


    「……我、我知道了啦……」


    片刻後,伊佐奈像是死心了似地說道。


    「水鬥君全都幫我安排好的話……。我也是,有點興趣的……」


    「很好。那就,趕緊決定一下接下來畫什麽吧」


    「接下來?」


    「你想就靠這一張畫結束你的插畫師人生嗎。隻能靠不斷地畫不斷地積累才能變強。你不是也很急嗎?想著『要是能像這樣就好了』,卻不知道該怎麽做才能達成——從你的畫中,我能明顯感受到這樣的氛圍」


    「水鬥君是什麽超能力者嗎……?」


    隻是一介愛書人士。所以我對自己的解讀力有自信。


    我將繪圖板取來,從剛才看過的草稿圖中一張張地挑選了起來。


    「……這張就行了吧。把這幅草稿畫完吧」


    「這張嗎?」


    「別隨便糊弄啊。拚盡全力,絞盡腦汁地向理想靠攏。……不過,截止日期是一周後」


    「誒誒—!?還有截止日期的嗎!?」


    「不然的話就完成不了了吧,你的話」


    姆—,地撅起了嘴後,伊佐奈瞄了一眼我指定的草稿。


    「這張嗎—……」


    「不喜歡嗎?」


    「因為,不夠色嘛」


    「未成年人的話也不會讓你畫色情插畫吧……」


    先不說個人興趣怎麽樣。


    「那就這樣吧」


    「啊?」


    「確實這張草稿並不色。角色都好好地穿著衣服,情景也完全不色氣。……所以,你要把這張完全不色的草稿,嚐試著畫得色氣起來,這樣的話如何呢?這樣的話既不會觸犯法律,也值得讓你費一番功夫了吧」


    「……謔謔?」


    伊佐奈的神色發生了變化。


    雖然這絕對不是什麽經驗之談,但人要是接觸了性方麵的東西,動力就會變得無限大。實際上,色情係的畫師和漫畫家都是些畫功很強的大觸。伊佐奈平時也是會對著輕小說的色情插畫盯著看上十分鍾的人,現在就可以活用這一點了吧。


    「我鼓起幹勁了水鬥君!不被允許的東西,正是偷偷地暗示才有意思呢!就好比不露點的官方抱枕圖,反而會露點的同人圖更讓人興奮呢!」


    「這我倒覺得完全不一樣就是了」


    既然鼓起幹勁了那我也不想再多說什麽。


    雖然是完全沒有預料到的事態,但不可思議的是我自己也充滿了幹勁。可能我還從未有過如此強烈的『去做吧』的心情。都不需要催促自己去想,腦中已經自動開始在各種方案中挑選著,東頭伊佐奈這值得紀念的公開化處女作的失戀插畫,究竟該采用怎樣的標題了。


    「……話說啊,水鬥君」


    伊佐奈意味深長地上瞥看著我說道。


    「要是能好好在截止日期內完成的話……那個,獎勵什麽的……有嗎?」


    ……真是的,你這俗人啊。到底是為了誰才設置截止日期的呢。


    我冷笑道,


    「行吧。會準備的」


    「好耶—!」


    伊佐奈就像是孩子那樣保持坐著的姿勢跳了起來。隨後又「唔哦哇!?」地翻著白眼,雙手捂住了胸前的隆起。大概是太過激烈的搖動造成疼痛了吧。傻子嗎你是。


    既然決定下來了,那就趕緊創個社交網絡賬號吧。首先得準備個免費郵箱的地址——


    「喂。筆名怎麽辦?」


    「啊,對。怎麽辦呢……。整個好記的就行了吧?」


    「太好記的話搜索不到也是個問題」


    偶爾是會有的呢。那種名字取得特別普通導致很難搜到的插畫師。


    這樣聊著的時候,


    「——喂。伊佐奈—」


    聽到這樣的聲音後,房門突然哢嚓一聲被人打開了。


    來者是一位高個子女性——伊佐奈的母親,凪虎阿姨。


    「噢。你來了嗎」


    「打擾了」


    說起來,我原本是被這個人叫來的。


    「聽說是有什麽事情找我」


    「噢。看你們這樣,應該已經知道現在的伊佐奈是什麽狀態了吧?」


    「伊佐奈的狀態?」


    我看向一旁。


    隻穿著一件寬大的襯衫,無防備至極的狀態嗎?


    「這家夥,最近可是沉迷於畫畫啊?」


    啊啊,是這個意思嗎……。


    「雖然窩在房間裏這點跟以前相比是沒啥區別,但最近真是變本加厲了啊。過分的時候連飯都不來吃了」


    「……你要是來說服我放棄畫畫,我肯定是會拒絕的哦」


    「不是啊。別這麽緊張。別把我說得跟那些視野狹窄的媽媽一樣啊。誰會說那麽小氣的話啊」


    那麽是想說什麽呢。


    「沉迷其中本身倒也沒什麽大不了的。都什麽年代了,又不是說好好念書進入公司就能高枕無憂了,老娘自己學生時代也是亂來的。……話雖如此,上那個學校花了很多錢也是事實」


    嘛啊確實,畢竟我們學校是私立的。我和結女是特待生所以免除學費就是了……。


    「喂水鬥同學。你知道伊佐奈期中考試考得咋樣嗎?」


    伊佐奈突然縮成了一團,躲到我的身後。


    我轉過頭去,


    「……說起來還不知道啊」


    「那可真是太好了。隻能說是大寫的一個慘字啊」


    嗚嗚,伊佐奈無地自容地呻吟著。


    「沉迷畫畫倒無所謂,但要是不及格導致留級的話就另當別論了。要花多餘的錢了。所以水鬥同學,老娘正式任命你為伊佐奈的家庭教師」


    「哈?」


    這就確定了嗎這個人。


    「會給你點打工費的。不夠的話就讓伊佐奈用身體支付吧」


    「居然把女兒賣了啊這個人!老媽你真是卑鄙無恥!」


    「別吵。等你的成績能拿出來給人看之後,再來主張你的人權」


    理虧的伊佐奈頓時失落了起來。母親卑鄙無恥這點好像是真的。


    家庭教師嗎……。確實現在的伊佐奈,沒有在認真學習的樣子——但那樣的話,我不就得定期來她家裏了嗎。


    ——為什麽要經過我的許可?


    「怎麽樣?不愧是老娘想出來的完美安排吧」


    這樣說著,凪虎阿姨像是看透了一切似地笑了起來。


    這個人,是知道我會想給伊佐奈當製作人的嗎?我成為家庭教師的話,伊佐奈的繪畫和學習就能更加有效地兼得了——確實,沒有比這更好的安排了。


    就好像是,排除了外患一樣。


    我從一開始,就沒有選擇的餘地。


    「……我知道了。至少會幫她到期末為止的」


    「很好。現在我手頭沒有現金,伊佐奈,你付一下打工費吧」


    「噫誒誒……!處女喪失的危機!」


    「不需要」


    別說得這麽開心啊。這對母子到底有沒有所謂『底限』的東西呢?


    伊理戶結女◆外患


    「誒……?」


    聽完從東頭同學家回來的水鬥的匯報,我凍結了。


    「所以說,就是家庭教師啊。被凪虎阿姨——伊佐奈的母親拜托了。至少到期末為止,基本上每天都得去她們家」


    基本上,每天?


    去東頭同學的家裏?


    當家庭教師?


    二人獨處!?


    「真是強硬啊,凪虎阿姨。同樣是母親,跟由仁阿姨真是天差地別。居然說什麽『打工費不夠的話就讓伊佐奈拿身體支付』——」


    「身體!?」


    「……先跟你說好,這我可是好好拒絕了的啊?」


    水鬥用冷淡的視線看著我說道。也、也是呢。那是當然的呢。


    不,但是,等下?


    就算是開玩笑的,但能說出那種話,說明已經是母親承認的關係了?


    本身,讓同年齡的男性給重要的女兒當家庭教師什麽的,已經足夠說明信賴程度了吧?是覺得變成怎樣都無所謂地嗎?感覺對方滿是將水鬥當做家人來迎接的態度啊?話說凪虎阿姨!?和東頭同學的母親已經關係這麽好了嗎!?已經是連帶家庭的交往了嗎!?


    腦袋要壞掉了。


    本來在學校,大家就認為水鬥和東頭同學在交往了。但,要是到了家庭這一步的話,那就……。


    「因為可能也會有回來晚的情況,所以就想姑且跟你說一聲。那麽,我還有東西要調查所以——」


    「等、等一下!」


    我慌忙抓住背對我準備離去的水鬥的胳膊。


    水鬥一臉訝異的表情,看著我的臉。


    可能已經沒法回頭了。


    既然東頭同學那邊是靠母親,那我就——


    「實際上……有件,不得不拜托你的事情」


    不想退讓了。


    就算,水鬥和東頭同學,都沒有那個意思。


    我也要——我的容身之所——


    「——能跟我的父親,見一麵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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