網譯版 轉自 輕之國度


    圖源:zoffy


    翻譯:桃澤、家裏蹲、風雲


    校對潤色:sakura


    在和邦達利翁決戰那天起過了兩天左右。孝太郎麵臨著一個難題。那是由於可藍的失誤而導致的危機。


    “眼鏡眼鏡……”


    “就是因為沒有好好收拾房間,才會發生這種事吧。”


    “少囉嗦!快點幫我找吧!”


    “這是誰的錯啊,誰的錯?”


    可藍把她平時戴的眼鏡弄丟了。因為工作的時候要戴工作用的眼鏡,所以應該是那個時候丟的。因此隻清楚眼鏡在哪個房間,但是被埋在堆積如山的資料和實驗器材中的話,她也不清楚位置。


    “在皇宮裏不是有侍女嗎?或者隨從?就拜托他們不就好了。”


    “我才不要!在馬斯蒂爾家的侍女麵前出醜什麽的!”


    “那也別讓我來啊。”


    “你不一樣,就是這樣!”


    因為正事要緊,孝太郎想快點一口氣找到。但是可藍不想讓孝太郎以外的人參與搜索。雖然多少有了改善的傾向,但可藍基本上不擅長與他人相處。光是她進房間就有抵觸感,而且能碰的和不能碰的東西一一解說起來也很麻煩。孝太郎是例外。不管孝太郎喜歡還是不喜歡,因為兩個人相處的時間太久了,孝太郎也不得不接受。而且出於同樣的理由,他也清楚地知道可藍不想讓他碰什麽東西。至於那八個少女,雖然進到房間裏沒問題,但大多分不清能不能碰的東西。而且各自都很忙,所以隻有孝太郎在幫忙。


    “連內衣都讓我洗的家夥,現在倒還害羞起來了”


    “你這麽說太卑鄙了!我已經反省了你還拿出來說!”


    “是是是,深閨大小姐,把我當原始人對待就好。”


    “嗚嗚……”


    一提到這類話題,可藍就亂了陣腳。問題還是出在可藍自身,明明有馬上解決的方法卻不去實行,這也是可藍的性格造成的。不管怎麽說孝太郎的說法都是正確的,所以故事就變成了可藍在任性的耍小脾氣罷了。因此,可藍目前的心情亂糟糟的。但是,這樣的她也遇到了拯救女神。


    咚咚


    “裏見君,可藍小姐,你們怎麽樣了?”


    在可藍這邊,即使是開著的門,也隻有很少的人會先敲門再進來。這其中就包括可藍最好的朋友。原來是晴海給可藍和孝太郎拿茶和點心來了。


    “現在還沒找到。應該是部落生活造成的負擔吧。”


    “晴海! 貝德利歐就是這樣隻會說壞心眼的話!”


    “哎呀哎呀……”


    晴海捧著盛著茶和點心的托盤走進房間。她雖然說著為難的話,但臉上卻沒有為難的樣子,隻是溫柔地微笑著。反而覺得孝太郎和可藍之間的對話很有趣。


    “要是我也把房間弄亂了,裏見君會來收拾嗎?”


    “不會弄亂的吧?”


    “從今天開始,隻要停止收拾,一定能弄亂的!”


    “絕對要不了兩三天就受不了了,自己就會開始收拾的吧。”


    “這太不公平了。就算收拾好了也要來給我收拾!”


    “這是什麽道理啊…”


    晴海一直很羨慕能讓孝太郎收拾自己的房間。晴海從來沒有過找不到什麽東西時,孝太郎會翻箱倒櫃幫她找的經曆。雖然這樣很害羞,但是很讓人開心(雖然可藍不同意)但看他們天天拌嘴的樣子,讓晴海羨慕得不得了。


    “我覺得放著不管就好了。”


    “你要是不管的話,就隻會做自己喜歡的事吧。”


    “我和由莉佳不一樣!”


    “隻有你這麽想吧。”


    其實可藍也很羨慕晴海。晴海深得孝太郎的信賴,甚至被當成公主一樣對待。而可藍的待遇就像對麻煩多多的妹妹一樣,對於這樣的待遇差距感到非常不滿。可藍的願望是自己也能像公主一樣被對待。於是對於並非如此的現實,可藍充滿了挫敗感。


    最終,是晴海找到了眼鏡——是從晴海無意中打開的水池裏出現的。可藍大概是在洗實驗儀器的時候換了眼鏡,一起放在了那裏。當事眼鏡現在正擱在可藍的鼻子上。佛莎利亞的相關緊急會議的出席也因此順利完成了。


    “……貝德利歐就沒有把我當作一個女性看待!”


    明明過了很長時間,可藍對孝太郎的憤怒卻沒有平息。可藍對作為會議同伴的晴海,不斷地吐露著憤怒情緒所產生的牢騷。那可以說是對摯友晴海的撒嬌吧。


    “我覺得那是裏見君的害羞,或者是撒嬌的表現吧。”


    “沒有的事!他肯定是在欺負我,還樂在其中!”


    “真好啊……”


    “一點兒也不好!”


    在晴海的視角中,孝太郎其實是承認可藍是皇女,卻故意壞心眼地對待她的。若非如此,在最終局麵中,劍不可能閃耀九種顏色。在感情深處,可藍和孝太郎是緊密相連的。但是在表層部分的感情表現上,可藍和孝太郎的理想有偏差。可藍不想被欺負,但孝太郎卻無法向可藍誠實地表達自己的心意。根據晴海的直覺,可能是因為可藍的性格問題,孝太郎身上也有一種男孩子特有的羞澀。但是指出這些並不能平息可藍的情緒。於是晴海決定改變話題的方向。


    “對了,可藍小姐,好不容易來到這裏,要不要在這附近轉一轉?”


    因為會議的內容是關於與佛莎利亞的關係,所以兩人來到了貝德利歐特別領。這是因為貝德利歐特別領將成為希望移居的佛莎利亞人的接收地。而且這個地方對可藍和晴海來說都有特別的意義。所以,想多看看,並不隻是為了轉移話題,而是晴海的真實想法。


    “……是啊,難得來一次,就這麽辦吧。”


    正如晴海所期待的那樣,可藍的注意力從孝太郎身上轉移了。對可藍來說,這個地方也有很大的意義。


    “恕我冒昧,可藍小姐,這個地方是怎麽正式處理的呢?”


    “嗯……是貝德利歐的領地吧。貝德利歐的權利優先於法律,隻有這個地方離別的國家比較近。”


    “就像其他國家的大使館一樣?”


    “怎麽說呢,我覺得和你的星球上所說的梵蒂岡差不多。”


    對晴海來說,阿萊亞為了孝太郎而決定不可侵犯這片土地就有特別的意義。而對可藍來說,這裏是她從2000年前的世界回來時來到的地方,也是她遇見另一個朋友艾爾法莉亞的地方。因此,晴海和可藍兩人都有一個強烈的願望,就是去看看這個地方。


    晴海所掌握的貝德利歐特別領的情報,僅限於很小的範圍。過去晴海經由席格那汀接收了阿萊亞的記憶,但那是兩千年前的世界中孝太郎和阿萊亞分別的時間點。所以關於這個地方的現在,可藍的解說是必不可少的。


    “……那麽,這塊土地在法律上是很難處理的吧?”


    “是啊。如果罪犯逃跑了,要逮捕他,就必須向貝德利歐取得進入許可。但因為他本人不在,所以為了排除這個問題,也必須把它列為不可侵犯的領域。”


    “對阿萊亞公主來說,好像不止這些。”


    “不是這樣的嗎?她也是個很優秀的女孩子。”


    相反,晴海也有可以解說給可藍聽的部分。對於兩千年前的世界,晴海比誰都清楚。


    “啊……這麽說來,晴海,這附近不是建了一座塔嗎?”


    “是的,在那裏看到的小山丘——當時因為外牆的關係,從這個位置看不見,但是為了能看到那個山丘的另一邊,需要建一座高塔。”


    貝德利歐特別領地曾經是新生佛德賽正規軍的大本營。也就是說,它原本是巴多姆西哈領地上的堡壘,堡壘已經消失,現在也由巴多姆西哈家族代為管理土地。可藍也曾在此棲身一段時間,但當時的情況,阿萊亞要詳細得多。這就是所謂當時的皇族吧。


    “說起來,夏露露小姐說想去塔上,還真是費了好大一番力啊。”


    “結果還是孝太郎大人背她上去的……明明不是來玩的,可是夏露露……”


    “多虧了夏露露小姐,我們才不至於殺氣騰騰。嗬嗬嗬。”


    兩人並肩仰望天空。本該在那裏的塔已經消失很久了。但是,在兩人的眼裏,建在那裏的塔還在那裏。還有背著年幼少女往上跑的少年的身影。失去的隻是塔。重要的回憶,至今依然存在於兩人的心中。


    “守衛夏露露的士兵們倒是殺氣騰騰的。”


    “那孩子馬上就去找貝德利歐了。”


    “戰鬥進行到一半的時候,就把人安排在了孝太郎大人那裏。”


    “……我還以為是增加了貝德利歐的護衛,原來是這樣啊。”


    之後,兩人在貝德利歐特別領地轉悠了一會兒。兩人的感覺更接近於追尋回憶的痕跡。每次兩人都開心地笑著聊天。兩人在這裏停留的時間,是新生佛德賽正規軍成立時的短暫時間。盡管如此,兩人還是有很多共同的回憶。


    “形狀有點變了呢。都過了兩千年了,沒辦法……”


    “對此,我要道歉。”


    這樣的兩人最後到達的地方,是貝德利歐特別領地外圍的一座小山丘。就在半山腰的洞穴前。洞窟很大,敞開的出入口長達幾十米。大得就算遇到怪獸發狂也沒問題。


    “發生什麽事了嗎?”


    “其實我在出入時‘搖籠’不小心撞到了。”


    “誒!沒事吧?”


    “不知道會不會沒事,還是本來就壞了……”


    那裏是孝太郎和可藍為了從兩千年前的世界返回而使用的洞窟。孝太郎和可藍把“搖籃”藏在這個洞窟裏,阿萊亞對這個地方表示不可侵犯。也正因為如此,才得以在長達兩千年的時間裏,不受任何人幹擾地跨越時間。


    現在貝德利歐特別領地裏,還存在著領主。所以不像過去那樣嚴格禁止出入。但是大部分的場所從兩千年前開始就被擱置了,沒有整備好讓人能夠舒適地使用。這個地方也不例外,光靠從出入口照進來的光,是看不清整個洞窟的情況的。


    “請稍等一下,我現在……要是燈光還能運作就好了。”


    可藍操作著身上的手環,向某處發送命令。於是,各種各樣的地方相繼亮起了燈,將籠罩在黑暗中的洞窟照得明亮起來。幸運的是,可藍二十年前安裝的照明設備至今仍然完好。


    “……裏麵是這樣的嗎?”


    “是的哦,你以前沒見過吧?”


    晴海好奇地望著照亮的洞窟。在席格那汀中,關於阿萊亞的記憶,直到和孝太郎分別為止。所以留在堡壘的阿萊亞之後做的事,晴海沒有記憶。在晴海看來,這個地方是第一次看到。


    “可藍小姐,‘搖籠’埋在哪裏?”


    “就是這邊,我盡量避開一進門就正對著的地方。”


    “哈哈哈,確實這樣比較好。”


    兩人借著燈光向洞窟深處走去。雖然也有幾盞沒亮的燈,但在周圍其他燈光的幫助下,並不是什麽都看不見。很快,晴海就到達了目的地。


    “就是這個大坑裏。”


    “啊哈哈,這個大坑剛好能裝進去呢。”


    “而兩千年前的你,守護了這個地方。”


    晴海眯著眼睛看著大坑,可藍指了指一個東西。那是立在大坑旁邊的古老石碑。


    “請遠離天空的騎士安息吧。無論如何,不要妨礙他的安眠。”


    石碑上刻著雪花形狀的紋章和極短的信息。紋章正是阿萊亞的。乍一看,這些信息似乎是針對陣亡者的,但對了解情況的人來說,卻有其他意義。知道孝太郎他們在這裏的阿萊亞,為了不讓任何人妨礙時間的跨越而采取了這樣的措施。


    “……這……我……我……”


    從來到貝德利歐特別領地開始,晴海體內的阿萊亞部分就開始活躍起來。所以即使實際上沒有記憶,也很容易想象出自己在兩千年前在想些什麽。無論如何也要把不求回報卻一直守護著佛德賽和自己的孝太郎送回原來的世界。正因為是騎士中的騎士,才更想讓他實現與現代人的約定。但其實是想叫醒熟睡的孝太郎的。


    “所以說,我和貝德利歐對你有無法報答的恩情,因此你願意做你不願做的事。”


    可藍知道阿萊亞的想法。她依稀可以想象,當她在這裏發現凍結時間的“搖籠”時,心裏想的是什麽。想像一個普通的女孩一樣生活,想談一場平凡的戀愛,建立一個平凡的家庭。但如果對方是孝太郎的話,就根本不會想著打擾他。話雖如此,自己也沒有退縮的打算。正因為這樣,可藍打算今後繼續為她做健康檢查和paf的開發——


    這樣啊,所以貝德利歐……。


    與此同時,可藍似乎明白了孝太郎為什麽對待晴海和可藍有差別。不僅因為他們一直是這樣的關係,還因為他認為阿萊亞和可藍一樣有無法報答的恩情。所以,對孝太郎來說,可藍和晴海的感情是同等的,但這是可藍額頭上刻著的劍的紋章所證明的,在表達感情的階段就會出現差異。一起受到阿萊亞的照顧,某種意義上也可以說是理所當然的。


    “你不用這麽想。”


    晴海擦去眼角的淚珠,露出燦爛的笑容。然後,晴海指向可藍的石碑。


    “我想立這樣的石碑,——不,我的願望是,一定要在對過去的事毫無印象的可藍和裏見君身旁一起前行。”


    “晴海……謝謝你。不過,你這麽說,我越來越覺得你像阿萊亞了。要忘記過去的事,需要一點時間。”


    “那我也盡量用晴海的風格來思考吧。”


    “嗬嗬,那就拜托你了。”


    晴海能像晴海一樣生活,這應該是阿萊亞最希望的事。不要忘記阿萊亞,但也不希望像阿萊亞那樣生活。無論為了誰,晴海都必須以晴海的身份活下去。


    提到的洞窟中除了“搖籠”的痕跡之外,還留下了其他的東西。因為才過了二十年,所以它們還保持著完好的形狀。那是孝太郎他們在這裏生活時用過的。


    “篝火的痕跡……這樣啊,可藍小姐和裏見君在這裏住了一段時間是嗎?”


    “是的,在得到二十年前的世界所需要的零件之前,我被迫在這裏生活了一段時間。”


    那裏不僅有晴海發現的篝火痕跡,還有簡單的桌子、椅子、收納用的集裝箱等人類生活所必需的物品。不過,這些東西很長一段時間都沒有人觸碰過。


    “那麽,可藍小姐在這裏做過飯嗎?”


    晴海從半開的收納箱裏拿出一口鍋,笑了起來。原本晴海給人的印象就是家庭型的,所以她拿的姿態顯得格外像樣。


    “嗚啊!”


    相反,可藍表情僵硬地移開了視線。看到這一幕,晴海微微歪著頭。可藍這時的反應很奇怪。晴海突然恍然大悟——


    “難道……沒有嗎?”


    “…”


    晴海也聽說孝太郎主要負責家務。可藍是公主大人,研究也很忙,所以晴海覺得那也是沒辦法的事。但也不認為頻率完全是零。相對的,孝太郎忙的時候,可藍就會代替他來做吧。


    “至少做了一點吧?”


    “……無、無可奉告…………。”


    可藍沒有回答。這意味著隻有一件事。可藍真的沒有做過任何家務。晴海驚訝地瞪大了眼睛。


    “你、你到底過著怎樣的生活啊?”


    這是晴海作為一個女孩子非常感興趣的問題。以晴海的立場來說,她無法想象自己和最喜歡的男孩子單獨相處了幾個月,生活卻百分之百依賴於那個男孩子的情形。這對晴海來說是女孩的危機,是未知與驚愕的世界。盡管如此,可藍還是和孝太郎建立了深厚的感情,對晴海來說,可藍是令人尊敬和憧憬的存在。


    “怎麽了……那、就那種普通的……”


    可藍也對晴海抱有尊敬和憧憬的心情。但這也意味著自己不擅長的部分受到了關注。可藍感到很害羞,滿臉通紅,隻能移開視線。


    “可藍小姐,請您一定要告訴我那個普通的部分! !這是我至今為止沒有做到的,非常非常重要的部分! !”


    晴海眼中閃爍著光芒,向可藍詢問著。這對謹小慎微的她來說是罕見的反應。對晴海來說,這個問題非常重要,不容忽視。說不定那裏就藏著可藍和孝太郎輕鬆相處的秘訣。


    “就、就算你這麽說……啊啊啊……”


    晴海的這一要求,會讓可藍丟臉。所以,她盡量不想談論這件事,如果可以的話她很想拒絕了事。但是,可藍沒辦法對兩眼放光的晴海說不。最主要的理由是被晴海強烈的意誌壓倒了,但這麽做也是為了阿萊亞,這麽想是不行的。


    “我、我知道了啦……”


    “謝謝你,可藍小姐! !”


    就這樣,可藍決定告訴晴海。可藍和孝太郎在過去的世界裏到底過著怎樣的生活。那是可藍至今為止從未對任何人說過的恥辱。這是她打算帶到墓地的秘密。


    對晴海來說,最初的疑問是孝太郎和可藍兩人被拋到過去的那個世界之後的事。這方麵的事情阿萊亞也有記憶,但當初語言不通,沒弄清楚正確的點。所以可藍和孝太郎和解的真正理由,是她非常在意的部分。


    “那個時候,我記得應該是剛來妨礙演出的時候吧?為什麽很快就和解了呢?”


    “……那……………那時候。”


    可藍害羞地垂下眼睛,漲紅了臉。那是宛如少女般的羞澀,可以看出她的人際關係經驗還停留在這方麵。如果是其他人,注意到這一點可能會想到別的什麽,但現在晴海的興趣全部集中在可藍和孝太郎的關係上,並沒有注意到可藍奇怪可愛的反應。


    “……嗯…,我想應該是運氣吧。”


    可藍為了逃避晴海的視線,背過臉去,用盡全力地回答。這個時候的可藍很想逃走躲到別處去。


    “運氣嗎?”


    “嗯……是貝德利歐斬開我的超時空反發彈時發生的事情,單從戰鬥上來看是很不幸的事,不過,我覺得想要和那家夥溝通的這一點上來說我是幸運的。”


    從被扔到過去的世界的那一刻起,可藍就停止了與孝太郎的戰鬥。因為妨礙了青騎士和白銀公主的相遇——實際上是誤會,但是放任不管的話曆史改變就不能回到原來的世界。所以不能對孝太郎置之不理,更不能殺掉他。隻能通過合作,讓曆史回到原來的樣子。


    “如果那時候發生的事情更小一點,比如被吹到宇宙的盡頭……那樣的話,我就會繼續和貝德利歐敵對了吧。”


    可藍在這裏忘記了害羞,開始輕輕地顫抖。現在的可藍明白了過去的自己是個多麽糟糕的人。一想到自己保持原樣的情況,就害怕得不得了。自己一定會是給佛德賽帶來災難的皇族,最壞的情況下可能會成為皇帝。這種情況下,反而覺得還是被孝太郎打倒比較好。考慮到這些,能夠回到過去的世界,對她來說真的是一件幸運的事。


    “那麽,一開始你也是不情願地協助他的吧?我也知道你們不是普通的騎士和隨從關係……”


    在晴海——阿萊亞的記憶中,那時兩人的事鮮明地殘留著。孝太郎是騎士而可藍是他的隨從,仔細想想,一開始確實有一種違和感。


    “因為是敵對關係,所以不可能馬上建立起信賴關係吧。”


    “矛盾好像很大呢,那時候的生活怎麽樣呢?”


    從敵對關係轉入休戰狀態後不久,兩人每天過著怎樣的生活呢?晴海和阿萊亞的興趣果然就在這裏。


    “嗚”


    可藍認真了一會兒,表情變得僵硬起來,臉頰再次泛起紅暈。然後和剛才一樣,想要逃避晴海的視線,轉過臉去。


    “……那、那是因為工作太忙了……貝德利歐他……還是讓貝德利歐他幫了我……”


    “那麽,真的是從一開始就讓裏見君做的嗎?洗衣服也是嗎?”


    如果是吃飯和打掃的話,晴海也不是不知道。但是洗衣服也是這樣嗎?讓男性洗私人衣物,尤其是內衣,對晴海來說是需要勇氣的行為。


    “……嗚嗯,嗯嗯…………。”


    可藍無法用語言回答,滿臉通紅,開始害怕起來了。現在的可藍才明白這是一個女孩子不該有的樣子。


    “可是……你這不是讓敵人經常幫你洗衣服嗎?”


    “我的工作太忙了,從小嬌生慣養,沒有意識到啦,認為他是原始人啦,這些都是主要原因……不過呢……”


    “誒?”


    “想著反正他是我回到現代就要打倒的家夥,所以沒關係……”


    “啊咧!”


    當時的可藍打算回到現代就打倒孝太郎。所以孝太郎作為一個死人來說也走漏不了風聲,讓他看到什麽都無所謂。這句話出乎晴海的意料,她聽到後立刻瞪大了眼睛。


    “那個,我後來才知道那是多麽丟臉的事! !經過那之後的日子之後,我反省了! !現在完全不一樣了,晴海! !”


    “嗬嗬,嗬嗬嗬嗬”


    看著可藍驚慌失措的樣子,晴海瞪的圓圓的眼睛慢慢恢複了原來的大小。晴海眯起眼開心地笑了起來。


    “嗬嗬嗬,你放心吧,可藍小姐。我理解的。”


    “真的嗎?”


    “真的哦。誰都有不成熟的時期。我在和大家一起演話劇之前,也不擅長和別人說話。”


    “是嗎?你也……啊……太好了……”


    可藍長舒一口氣,鬆了一口氣。基於各種各樣的事情重疊在一起的結果,對現在的可藍來說晴海是最要好的朋友。因為不想讓晴海討厭自己,所以不想說出自己幼稚愚蠢的過去。但是即使說了出去,晴海也沒有討厭可藍。對於一直窩在研究室裏獨自生活的可藍來說,這種安心感一點也不小。


    “嗬嗬,嗬嗬嗬。”


    “晴海?”


    心情平靜下來後,可藍的意識再次轉向晴海。晴海的笑聲傳入耳中。可藍抬起頭,晴海還是一臉笑容。晴海不知為何,從剛才開始就一直在笑。


    “我好像明白,為什麽可藍小姐被裏見君粗枝大葉地對待就會生氣了。”


    “什麽?”


    這次輪到可藍瞪大了眼睛。其中真正的原因,可藍從來沒有對任何人說過。


    “你很不安吧?我想,裏見君這麽隨便對待可藍小姐,可能是因為可藍以前的事情吧。”


    “嗚啊!”


    可藍此時感覺自己的心髒好像被人抓住了一樣。晴海的指摘是正確的。可藍之所以受到孝太郎的粗枝大葉的對待,是不是因為自己以前的行為所致呢——可藍對此總是很不安。而且孝太郎還經常拿可藍過去的行為來開玩笑,這就更讓人害怕了。


    “那,那個,晴海,我…那個! !”


    被知道真心話的可藍完全亂了陣腳。也許綺麗華注意到了但在保持沉默,但這是她第一次被人知道自己的真實想法。這句真心話在承認自己缺點的同時,也承認了自己對自己喜歡的男孩深深的愛。可以的話,這份感情希望不要被他人知道。


    “你放心吧,可藍小姐。這件事我絕對保密。”


    “啊……”


    “還有,我會悄悄幫你的,總有一天會消除可藍小姐的不安。”


    “……晴海……”


    “作為交換,可藍小姐你也來幫忙消除我的不滿吧。”


    “我可不是你的敵人,晴海……真是的……”


    對現在的晴海來說,可藍也可以說是最好的朋友吧。所以晴海的溫柔也無償地傾注在可藍身上。可藍一邊感受著,一邊對這樣的晴海成為朋友的事,忍不住充滿了感謝。


    然後可藍在晴海的詢問下講述了和孝太郎的日子。雖說那裏是佛德賽,但其實是兩千年前的世界。對可藍來說也是異邦之地。因此,雖說是順其自然的合作,但從同一時代來的孝太郎的存在對可藍來說是很大的支持。這件事逐漸改變了可藍的想法。


    “我察覺到變化的時候……還是那件事。是瑪古斯方往井裏投毒的時候。”


    “那個時候……有我不知道的事嗎?”


    “我為了守護曆史,想要對投毒事件視而不見。結果貝德利歐非常激動…”


    “不愧是孝太郎大人。嗬嗬嗬……”


    對孝太郎的想法完全改變,是在瑪古斯方投毒的時候。為了讓自己回到原來的世界,而對眼前的生命見死不救是錯誤的。


    這不是皇族該做的事。孝太郎的話深深刺痛了可藍的心。孝太郎為可藍指明了皇族的正確道路。從那時起,可藍改變了對孝太郎的看法。比皇族還要驕傲,始終貫徹正道,是騎士中的騎士


    “不過,在意識到自己發現問題的時候,洗內衣的問題又是怎麽處理的呢?”


    “……從那以後就像下了地獄。意識到的時候自己再說要做,事到如今……不是顯得不自然嗎……”


    “那也是……啊,在什麽都知道的情況下,還是讓裏見君幫你洗的吧?”


    “啊啊啊啊,真想把那時候的記憶抹去啊啊啊啊! !”


    可藍抱著頭痛苦地掙紮著。她認為孝太郎是值得尊敬的人,所以不能殺了他,但還是得讓他洗內衣。因為如果中止了,就等於是坦白自己對他的評價改變了。


    “但我認為可藍小姐你是佛德賽的第一人,也是最後一人。”


    “誒?”


    “能讓傳說中的英雄雷歐斯·法德拉·貝德利歐洗內衣的皇族,古往今來隻有可藍小姐你一個哦。”


    “啊啊啊啊! !拜托了,誰來消除這段記憶啊! !”


    估計這是可藍人生中最大的汙點吧。傳說中的英雄,而且是思慕的人。讓這樣的人做包括洗內衣在內的所有家務。對於一個女孩子來說,這是令人絕望的過去吧。從這些事情來看,可藍對孝太郎的草率對待感到不安也不是沒有道理的吧——晴海能夠想象可藍的感情了。可藍不僅擔心自己是敵人,還擔心自己不被認為是女孩子。


    “但不幸中的萬幸是,那段時間很短吧?因為有了新生佛德賽正規軍。”


    “是、是啊,不然我現在早就在這裏上吊了。”


    就在可藍對孝太郎的看法開始轉變的前後,阿萊亞到達了巴多姆西哈的領地,組織了複國的軍隊。因此,衣食住都是有組織地提供的,孝太郎再也沒有洗過可藍的內衣。從結果來看,對於現在的可藍來說應該那噩夢般的一個月已經沒有了吧。


    “嗬嗬嗬……啊,除了衣食住行之外,剩下的兩件事,吃和住的地方怎麽樣?”


    晴海看著可藍動搖了的可憐巴巴的樣子,繼續說道。可藍長長地吐了一口氣,表情也緩和了下來。


    “雖然還沒到洗衣服那樣的程度,但主要是由貝德利歐負責。雖然他對不習慣的食材很不上手…但也沒有做出難吃的東西。”


    飲食方麵,可藍也會提供醃製食品,所以不像洗衣問題那樣需要孝太郎單方麵照顧。所以說著說著,可藍的表情又恢複了平常的表情。


    “裏見君做了什麽料理?”


    “嗯……簡單的東西比較多。因為不是廚師,隻是普通的男性,這也是理所當然的吧。”


    可藍在晴海的要求下,把孝太郎的料理按順序講了一遍。在可藍的記憶中,由於食材容易入手,料理大多使用蔬菜和雞肉。魚的種類雖然有些固定,但偶爾也會上來。主食是薯類和麵包,都是接近素烤的東西。因為在路上,調料和食材都很有限。


    “我們很快就到達了巴多姆西哈的領地,從那以後軍隊就開始為我們準備食物,所以我們並不在意變化太少。”


    “嗯…裏見君這麽會料理,以後也得慎重對待端上來的料理啊…”


    “那個男人經常和軍隊一起行動,所以就算沒做東西,他的技術也應該有所提高。”


    “原來如此……很有參考價值。”


    孝太郎的料理技術達到了何種程度,擅長的領域是什麽,這些對晴海來說都是非常重要的信息。孝太郎擅長的領域讓他來做,其他的由晴海來做應該是最快樂的。晴海並不想單方麵地進行照顧。有時換位思考,才能過得快樂幸福。


    可藍能講給晴海聽的故事,幾乎都是兩千年前的故事。坦率地說,接下來的時間實在太短,加上艾爾法利亞和綺麗華那邊發生了騷亂,所以兩人隻是慌慌張張地應對而已。正當可藍以為會就此結束時,晴海突然小心翼翼地問了一個問題。


    “對了,可藍小姐,我……可以問個大膽的問題嗎?”


    “沒關係,是什麽呢?”


    可藍不假思索地回答道。但就在這時,她才意識到。晴海的臉頰微微泛紅。可能有點太早了——當可藍這麽想的時候,晴海已經把問題說出口了。


    “那個……可藍小姐和裏見君……睡覺的時候,你們是怎麽做的?”


    當時的晴海不僅滿臉通紅,眼神遊移不定,還不安地搓著雙手的手指。如果是認識她的人,恐怕會大吃一驚吧。平時沉穩的印象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副害羞的樣子。


    “怎麽了?”


    而這時晴海的問題讓可藍動搖了。這個問題不僅對晴海,對可藍也有著重要的意義。


    “你們倆不是一直在一起嗎?旅途中一起生活,和軍隊一起行動後也住在同一個房間裏……”


    “就…就順水推舟了啊!騎士和隨從之間的接觸什麽的…?”


    “……即使是這樣……那個,晚上兩個人獨處……做了什麽事……說了什麽話……因為兩千年前的記憶中沒有這部分,所以很在意……”


    在沒有人打擾的情況下,和孝太郎單獨度過了夜晚。在三坪房間的少女中,隻有可藍對此有豐富的經驗。可藍從過去到回來,幾乎所有的夜晚都是和孝太郎兩個人度過的。所以,晴海想知道那到底是怎樣也是沒辦法的事吧。


    “一開始我們剛停止了敵對,沒什麽可說的,之後因為麻煩不斷,感覺就像一直在商量一樣!你所期待的特別的事一點也沒有……一點,也沒有……”


    一開始,他們的關係遠得連彼此的床之間都隔著一層隔板。可藍不喜歡孝太郎睡覺的樣子。


    “沒有嗎?”


    “……如果隻是一點的話……………。”


    但是隨著時間的流逝,不使用隔板的情況越來越多。隔開的工夫和隔開的價值變得不相稱了。建立起信賴關係後,反而是看到孝太郎的臉更讓可藍安心。


    “為了能看到貝德利歐的睡臉,偷偷地改變了床的排列……”


    “我知道。我也偷偷地改變過聯誼會椅子的位置。”


    久而久之,對孝太郎產生了親近感,可藍有時會在夜裏從自己的被子裏鑽出來,去看孝太郎的睡臉。為了應對孝太郎做同樣的事,還認真考慮過要不要化妝睡覺。


    “半夜裏偷偷跑去看貝德利歐的睡臉……那個……在可以感受到呼吸的距離……”


    “太危險了,裏見君睡相不好,到時候可就麻煩了。”


    “……”


    “……你是想被抓住吧?”


    “……啊啊”


    不隻是晴海,可藍的表情也漲紅了。兩人就這樣麵對麵,繼續交談。盡管雙方都不太適應,但都沒有停止談話的意思。對兩人來說,這果然是個特別的話題。


    “太狡猾了,可藍……我也想試試,像這樣……”


    “那,那晴海這邊怎麽樣?你不是知道我不知道的貝德利歐在現代學校的事嗎,還有過去收獲祭的事,我想詳細問一下! !”


    “啊,那個……那個……”


    因為自己說了羞恥的話,所以在聽到晴海的話之前不能回去。可藍打算一定要聽完晴海的糗事再回去。


    可藍不知道孝太郎在她來到地球之前的事。可藍是在孝太郎一年級時的文化節前夕來的,和晴海相比,他們晚了半年左右見麵。那半年的事情她一直很在意,不能參與話題的情況也很多。另外,在過去的世界裏,孝太郎和阿萊亞有幾次是兩個人獨處的。可藍對那時的事也很感興趣。


    “……我和裏見君相遇,是在同好會招新的時候……”


    “同好會……我記得是織毛衣的吧?”


    “是的。我被流氓男生糾纏的時候,裏見君幫了我。”


    晴海在可藍的請求下開始講述與孝太郎的回憶。自己既然聽了,就不能不說。另外,她還有一個願望,那就是讓她的朋友可藍知道自己的事情。這是讓可藍了解認識之前的自己的好機會。


    “被糾纏,是什麽意思??”


    “啊,那個……“如果我加入同好會,你能和我交往嗎?”這樣說著的人。“


    “那種人到處都有啊……不過,隻要把他們趕回去不就行了嗎?”


    “哈哈哈,那時候我還不會魔法呢。”


    “不會使用魔法的話,對你來說好像很難呢。”


    “所以說,前來相助的裏見君……嗯,看起來像王子一樣……”


    “嗬嗬嗬,明明是騎士啊。”


    晴海害羞地紅著臉,可藍卻微微露出了笑容。因為已經沒有必要說自己重要的回憶,所以她有閑心去欣賞晴海的故事了。


    “那個同好會,有幾個人參加活動?”


    “……呃,隻有裏見君和我兩個人……”


    “我說啊,晴海不是也和貝德利歐兩個人住了好幾個月嗎?”


    “可是那是同好會的活動……”


    “我也正在參加正式活動呢。”


    晴海的話對可藍來說很有意思。畢竟是在異國他鄉,而且是在不同的星球上發生的事,所以很在意她的戀愛情況。另外,對和自己一樣複雜的晴海的戀愛故事也很感興趣。


    “那麽,有什麽辦法接近貝德利歐呢?”


    “不行,不行! !因為各種各樣的事情,我才喜歡上了他,不過,那個時候同齡的男孩子都是未知的生物啊! !”


    “我能理解你的心情……雖然在我的立場下,不僅是男性,就連其他人都是未知的生物。”


    “……我一點一點地努力過……因為是不習慣的事情,所以就這樣走了彎路了…”


    不僅是與可藍相遇之前,就連相遇之後,晴海也有很長一段時間沒能向孝太郎表達自己的心意。她到現在還記得很清楚。比如去年的情人節,晴海就給孝太郎送了巧克力。但並不是作為本命送過去,而是偽裝成義理巧克力送去的。原因是她不習慣和男性交往,以及天生的畏縮。現在因為發生了各種各樣的事情,所以孝太郎知道了晴海的心情,但當時卻不知道該怎麽辦才好,每天都過著焦躁的生活。


    “那家夥小時候的經驗告訴他,別人遲早會離開他,或者他明明隱約察覺到,卻裝作視而不見。”


    “也許吧。我總覺得在最接近的地方好像有一堵牆。”


    “但是……那堵牆是大家強行突破的。”


    可藍笑了。然後額頭上浮現出橘黃色的劍徽。曾經隻出現在晴海額頭上的徽章,現在也印在了其他八名少女的額頭上。正因為少女們突破了孝太郎心中的牆壁而被接納了,所以劍的紋章才會刻在少女們的額頭上。從結果來看,可以說紋章是孝太郎和少女們現在關係的象征。


    “是啊。所以現在……好像以前的焦躁都像假的那樣幸福。”


    晴海也笑了。現在的晴海有和孝太郎的感情很好的自信。這並不是因為紋章證明了心連在一起。現在的晴海即使沒有紋章也能自信地這麽說。


    “真羨慕你,我可沒有那麽大的自信。”


    可藍的表情與晴海相反,愁雲密布。雖然可藍額頭上刻著紋章,但還是對自己和孝太郎的關係沒有自信。


    “沒有的事。裏見君喜歡可藍小姐哦。”


    “我不是在懷疑這個……隻是擔心他沒把我當女孩子看……”


    可藍也知道自己被孝太郎重視和愛著。如果不是這樣,就不會在額頭上刻上紋章。但她沒有自信肯定這是不是對作為一個女孩子的那樣喜歡。那場戰鬥的時候姑且不論,後來冷靜下來,就有了這種感覺。這是與孝太郎敵對的過去,以及人格上的不成熟,還有平日裏被他草率的對待造成的。


    “你是不是太在意了?那時候,裏見君不是說過,他把我們當作一個女孩子來喜歡嗎?”


    “在那種情況下可沒時間說有什麽微妙的不同。”


    “可藍小姐……”


    可藍的不安比晴海想象的要深得多。與孝太郎的關係,將可藍困在了不安的船上。她愛他,也被他愛著,可藍確信這一點,但不確定自己是不是被作為女孩子而愛著的。這才是可藍討厭孝太郎草率對待的真正理由。隻要能夠確信這一點,可藍無論怎樣對待都會麵帶笑容吧。就像晴海一樣。


    “比起那些事,更想你說說你的事!”


    發現晴海一臉擔心的樣子,可藍恢複了笑容,調整了話題。讓晴海露出這樣的表情也不是可藍的本意。


    “可藍小姐……”


    “聽了你的話,也許我的煩惱也能得到解決!”


    “我知道了……那我說什麽好呢?”


    晴海也不打算浪費可藍的心情。晴海也重新振作精神,恢複了笑容。


    “現代的故事我都聽過了,在這裏請告訴我阿萊亞的故事。”


    “我知道了,隻要說說我的事就好了。”


    對晴海和阿萊亞來說,可藍和孝太郎在其他意義上是例外的存在。同樣是皇女,同時也是朋友。並且共享著對過去世界的回憶。可以說是能在各種意義上共享心情的對象吧。所以兩人很快就恢複了剛才的愉快氣氛


    “……在當時的我看來,孝太郎大人是個不可思議的人。”


    “本來就是兩千年後世界的人啊。”


    “也有這個原因,但怎麽說呢……雖然被當作皇女對待,但距離感很近……應該說是像親人一樣對待……”


    讓阿萊亞感到不可思議的是孝太郎的想法。孝太郎一直都是騎士中的騎士,但偶爾也會大幅跨越這個框架。最典型的例子,就是阿萊亞為了保護國民的生命和幸福,放棄與瑪古斯方戰鬥的時候。如果是普通的騎士,肯定會呼籲主君的正當性,主張徹底抗戰吧。但是孝太郎對阿萊亞的想法表示理解,並說這也有其正當性。體貼入微的騎士,除了孝太郎以外,阿萊亞就不知道是否還有別人了。


    “我想那是提亞蜜莉絲以皇女的身份和貝德利歐建立了強烈的關係,以及貝德利歐和晴海關係很好這兩方麵的影響。”


    “現在我也這麽想,但那時我不知道……”


    “隻是喜歡上了?”


    “……背著夏露露跑來跑去的樣子,還有日常的時光……”


    自己想要的人終於出現了—— 阿萊亞對此深信不疑。看著孝太郎的身影,一種可以互相支持、相愛的人出現了的感覺越來越強烈。打動阿萊亞的最大原因,當然是與她自身的關係。但是孝太郎和夏露露以及周圍人的關係也對阿萊亞的感情產生了很大的影響。她覺得自己世界拚圖缺少的那一塊,終於拚上了。


    “嗬嗬……果然傳說是正確的啊。”


    “傳說?”


    “在佛德賽的傳說中,你從收獲祭的舞會那刻起就愛上了那個男人。”


    “啊啊……的確如此,我覺得大致上是這樣的。”


    “也就是說,被周圍的人發現了。”


    “嗚啊……”


    阿萊亞——晴海目光遙遠,充滿懷念地說著,說到這裏,她一下子紅了臉,打斷了談話。當時自己的感情能夠泄露給周圍的人,這是她沒有想到的。現在才注意到這一點,晴海感到很害羞。


    “聽說夏露露小姐的手記裏有記載,兩人一起去參加收獲祭的時候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啊,夏露露啊! !”


    “當時士兵們的日記裏好像也有出現,從擊退鋼鐵巨人開始,氣氛就發生了變化,到了與龍戰鬥的時候,就已經水到渠成了。”


    “啊,原來大家都這麽看我啊。”


    晴海無法忍受羞恥,逃也似的低下了通紅的臉。即使是傳說中的皇女,此時也隻是個普通的女孩子。


    “那麽……實際上你和貝德利歐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啊啊…”


    可藍的眼鏡閃閃發光,逼近晴海。阿萊亞的部分切換成晴海可以說完全沒有空隙。就像假的一樣。可藍抓住了機會,積極的推動了她。


    “都讓我說了,你卻不打算告訴我嗎?”


    “啊啊……嗯……我知道啦,我知道啦,知道啦! !”


    晴海就像普通的女孩子一樣,在經曆了巨大的羞恥之後,最終還是決定說出來。果然還是不能讓可藍一個人說。


    “其實我們兩個人互相傾訴過煩惱。那時,你說孝太郎大人不擅長打仗……”


    “好像是這樣的話……那麽,阿萊亞說了什麽?”


    “就算讓百姓的生活陷入困境也要進行複國之戰,這樣真的好嗎?”


    “這……煩惱的程度不合適吧?”


    可藍瞪大了眼睛。從阿萊亞的處境和處境來看,這是隻有真正讓她放心的人才能說的特別的話。這可以說是阿萊亞比任何人都信任孝太郎的證明吧。


    “很合適,本質上是一樣的……”


    “貝德利歐說了什麽?”


    “騎士即使劍折斷了,隻要能遵守誓言,就不認為劍折斷了。隻要是為了守護國民安寧的誓言,不發動戰爭也沒關係。”


    “這……還真是決定性的呢。”


    “……是的……我覺得隻有這個人……”


    晴海至今還清楚地記得當時的情景。孝太郎理解了晴海- 阿萊亞的心情。說這是對的。而且他還說,即使因為這件事失去了地位,也還是君主的身份。這個答案超出了阿萊亞的期望。這件事足以證明她對孝太郎的感情。


    “可是……這也是我和孝太郎大人之間的一堵牆。”


    “牆?”


    “和可藍小姐一樣,我也沒有被當作普通的女孩子對待,無論如何都有公主這堵牆。”


    “公主……”


    這是晴海和阿萊亞雙方共同的問題。值得尊敬的前輩、重要的公主,這些評價妨礙了孝太郎,孝太郎並沒有把她當作一個女孩看待。也許他本人並非如此,但晴海覺得他們之間有距離。她一直覺得孝太郎不像對靜香和早苗那樣對待自己。


    “所以我想讓可藍告訴我,為了不被孝太郎大人當作公主對待,應該怎麽做才好。”


    孝太郎顯然沒有把可藍當公主對待。這與對賢治的看法相近。晴海對可藍是如何建立起自己的地位這部分非常感興趣。所以晴海——還有阿萊亞才想聽可藍的話。


    “公主被過分重視……我被粗魯地對待……”


    “剛才您的話對我有很大的參考價值。我想,我和可藍小姐應該以介於彼此之間為目標。”


    按照晴海的感覺,理想的狀態應該在可藍和自己的中間。情海這樣指出,可藍大大的點了下頭。


    “中間……確實,也許是這樣……”


    可藍單純地想要像晴海和阿萊亞那樣被尊重和愛。但聽了阿萊亞的話之後,覺得確實應該以中間為目標——


    冷靜下來想想,自己也不希望完全被公主那樣對待……倒不如說有時候…這也很不輕鬆。


    可藍抱著胳膊陷入了沉思。而晴海也和可藍一樣,輕輕皺起眉頭,陷入沉思。


    自己和可藍,難道就沒有解決雙方煩惱的方法嗎……。


    晴海比現在更想被像可藍那樣對待,可藍想被晴海那樣對待。如果有實現這兩者願望的方法就好了,如果能立刻想出這種革命性的點子,那就輕鬆多了。正因為想不出來,所以才會有這樣的煩惱。


    “……幹脆把晴海和我換掉,問題就簡單明了多了……”


    但是兩人所需要的革命性的想法,卻輕易地從可藍的口中蹦了出來。聽到這句話的瞬間,晴海露出了燦爛的笑容。


    “是啊,可藍小姐!讓我們互換吧!”


    “嗯?你在說什麽?”


    “我和可藍小姐互相替換! !隻要我和可藍小姐齊心協力,一定能完成的! !”


    可藍認為這是不現實的,但晴海卻不這麽認為。隻要利用晴海的魔法和可藍的科學,短時間內就能實現。沒必要欺騙太多,也沒必要欺騙太長時間。隻要騙到孝太郎一個人,持續時間短也沒關係。


    晴海和可藍的互換計劃很簡單。首先可藍準備好立體影像和合成聲音,改變各自的姿態和聲音。在身體外麵穿上立體影像的衣服,是最接近感覺的表現吧。然後用晴海的魔法緩和在那裏不可避免產生的違和感。還沒有達到使用幻覺魔法的程度,隻是稍微模糊感覺的程度,所以魔力會持續很長時間。接下來的問題是孝太郎的直覺有多敏銳。兩人的喬裝近乎完美,但孝太郎可能通過靈視發現可疑點。


    “貝德利歐並不遲鈍,所以要注意。”


    有著晴海聲音和身姿的可藍雙手叉腰,表情嚴肅地盯著門。那是皇宮裏的大廳入口。根據日程表,今天的工作應該已經結束了,所以孝太郎應該在門外。


    “有時反而會發現想要隱藏的事情。”


    一身可藍裝扮的晴海一邊調整眼鏡的位置一邊說。不太習慣戴眼鏡。像眼鏡這樣的小東西如果做成立體影像的話,處理起來會更加複雜,所以晴海向可藍借了真品。所以,如果戴錯了眼鏡,就會被孝太郎發現,所以必須注意。


    “我覺得想試的事還是趕緊試比較好,在不出現不自然的範圍內。”


    “我是那種決斷比較晚的人。應該說是無法下定決心……”


    “我也是。不過,這次不努力的話,就失去難得的機會了。”


    “我會努力的。”


    兩人互換姿態的理由,是為了體驗各自的視點和立場。他想通過這種方式找出自己和孝太郎的關係為何會出現分歧的原因。為了抓住理由,進攻的姿態是必要的,但進攻的姿態不能讓人察覺。但如果不進攻,就沒有替換的意義。這裏是應該以姿態的改變作為心靈的支撐,努力的局麵。


    “差不多該走了,晴海,不對,差不多該走了,可藍小姐。”


    “好,好的。那我就先——了。”


    “不行不行,可藍小姐。可藍一般不敲門的。”


    “是、是哦。那……”


    兩人做好了心理準備,隨意地打開門,走進了孝太郎所在的房間。因為還沒做什麽,所以不用擔心會被發現,但兩人的心髒卻怦怦直跳。這不僅是因為擔心事情敗露,還因為期待能體驗到自己真正想要的東西。


    晴海和可藍兩個人一起走的時候,一般都是走在可藍的旁邊或後麵。這是對身居高位的可藍的重視。因為是被好好地教導禮儀長大的,晴海一邊把可藍當作朋友一邊尊重她在佛德賽的地位。最近應可藍的要求走在旁邊的情況多,不過,站在前麵的事幾乎沒有。因此,晴海帶領可藍走在前麵是非常罕見的情況。


    “……我總覺得有些害怕。”


    “事到如今你還在說什麽啊!天啊,貝,貝德利歐要過來了!”


    不出所料,孝太郎出現在房間裏。孝太郎一個人坐在沙發上,看著相當於電視——類似的大型終端設備。除此之外沒有任何人。在晴海和可藍的要求下,其他少女暫時離開了。代價是把這個時候房間的樣子全部展現出來。其實,其他的少女也都在目不轉睛地注視著這個房間。


    “哦,隻有你和前輩嗎?”


    孝太郎坐在沙發上,轉過身,看向可藍模樣的晴海。晴海立刻察覺到和平時的不同——


    果然,目光有點不一樣……嗬嗬嗬,原來裏見君總是這樣看待可藍啊……。


    孝太郎的眼睛裏閃爍著光芒。晴海所知道的,是更柔和、更溫柔的光。說起來就像初春的陽光一樣燦爛。但是現在,向著可藍姿態出現的晴海的光輝,讓人聯想起盛夏的陽光,充滿活力。晴海希望被烈日炙烤,所以不禁露出了笑容。


    “你突然怎麽了?一個人在這傻笑。”


    “啊……”


    如果晴海笑了,覆蓋在身體上的可藍的立體影像也會露出笑容。在孝太郎看來,可藍一進屋就突然笑了起來,所以他不得不歪起了頭。如果是由莉佳或者早苗的話,應該不會覺得奇怪吧。


    “不、沒什麽……嗯、沒什麽!我也有心情好的日子啊!”


    晴海拚命掩飾。一進房間就發生了小問題。隻想避免以這樣的事情結束。


    “可是,你剛才不是很生氣嗎?”


    如果對方是晴海,事情就到此為止了吧。但是因為對方是可藍,孝太郎繼續追問。今天從早上開始,孝太郎和可藍就一邊找眼鏡一邊吵個不停。


    “啊,那個……”


    “嗯?”


    被指出矛盾,晴海不禁開口。晴海的這種反應,和平時的可藍大同小異,但前後的聯係很不自然。是出了什麽麻煩,還是發生了什麽奇怪的事情?孝太郎一邊看著可藍的身姿——的晴海——那樣一邊開始考慮著。


    “比起那些事,裏見君,我想告訴你一件事。”


    “啊,沒問題。”


    但是可藍的機智挽救了晴海的危機。可藍以前是靠謊言和陰謀生存的,即使現在變得認真了,也比晴海在這種情況下多少要強一些。而且對晴海的樣子也有絕對的信賴。自卑之深,直接導致了對晴海的信賴。


    “呼……”


    孝太郎的意識轉移到自己模樣的可藍身上,晴海終於可以喘口氣了。對孝太郎來說,晴海的請求是最優先事項。因此,對晴海的懷疑很快就煙消雲散了——


    可藍的人生,展開得太快了吧~ ~ ~?


    當晴海成為可藍之後她才知道,可藍和孝太郎的關係其實很不穩定。


    孝太郎好像不太考慮可藍的情況,隨心所欲地說話和行動,以為是那邊就是這邊,以為是這邊就是那邊。就像現在的晴海一樣,不能鬆懈的狀況經常持續。晴海認為這是孝太郎在撒嬌。反過來說,孝太郎並沒有對晴海和阿萊亞撒過嬌。


    這絕對的信賴從何而來?為什麽不這樣對我說呢?


    不解開這個謎是不會結束的。晴海目不轉睛地盯著孝太郎說話的樣子。這是不像可藍的行動,但幸運的是孝太郎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可藍身上,並沒有注意到晴海的動靜。這應該是晴海本人和孝太郎的關係所拯救的吧。


    “能過來一下嗎?”


    “有什麽煩心事嗎?”


    “嗯,我想應該是這樣,不過這不是我的煩惱。”


    但是和晴海的想法相反,晴海模樣的可藍帶著孝太郎移動到了房間的角落。打算把晴海排除在外,單獨和他說話。留在後頭的晴海雖然有些遺憾,但也覺得這是必要的,便從遠處看著兩人。


    “怎麽回事?”


    “其實……因為剛才的事,可藍現在很苦惱,她想問裏見君為什麽要嚴厲地對待自己。”


    可藍最大限度地利用了改變了的樣子,直接詢問了平日裏的疑問。如果晴海裝出擔心可藍的樣子,就能讓孝太郎不覺得不自然地提出問題。


    “糟了……她又為此煩惱了嗎……”


    其實孝太郎也注意到了可藍的煩惱。靜香以前曾提醒過他。從那以後,他盡量把可藍當作一個女孩子來對待,但最近一段時間,被大事件吸引了注意力,無暇顧及。於是,讓可藍煩惱不已的——孝太郎終於意識到了這一點。


    “……還是把可藍小姐當作女孩子來看待很難嗎?”


    晴海模樣的可藍,用視線指著在稍遠的地方的可藍模樣的晴海,問了孝太郎想問的事情。以自己本來的樣子,肯定沒有勇氣問這個問題吧。正因為是絕對信賴的晴海的身姿,可藍才能說出這個問題。


    “前輩,能對可藍絕對保密嗎?”


    “……嗯,好的。我會保密的。”


    “那我就說了…我想我大概是很寂寞吧。”


    孝太郎順著可藍的視線看著晴海。此時的晴海回視孝太郎他們的樣子,簡直就像可藍一樣。


    “寂寞?那是怎麽回事呢?”


    “我和那家夥是順勢建立起搭檔關係的,一直保持著這種關係。所以無論如何都希望他能保持下去。但是……其實我已經明白了,那家夥也是女孩子。”


    多次與心懷不滿的可藍發生衝突。為此,靜香和綺麗華議論紛紛。所以孝太郎已經明白了。可藍也是一個女孩子,不能再這樣下去了。


    “那家夥作為一個女孩子,是真心喜歡我的。在上次的戰鬥中,她甚至做好了為我獻出生命的準備。她喜歡我的程度已經達到了能夠這麽做的程度。”


    可藍和其他的少女們一起,做好了為了使席格那汀和薩格拉汀複活而無限製地使用自己生命的覺悟。雖然實際使用的生命很短暫,但那隻是結果論。那個時候可藍明確表示了為了孝太郎死也可以的意思。即使是孝太郎,也不能無視這種覺悟。孝太郎知道這是可藍明確的愛的表達。


    “我不能無視。不過,我也喜歡以前的可藍。”


    “什麽?”


    “最初是不懂事的蔑視,但逐漸發現自己的不成熟。從那裏開始笨笨的改變自己…………我也有這樣的地方,所以湧出了親近感。我也想要努力,希望得到幸福”


    孝太郎在幼年時期曾有過拒絕他人的時期。為了從那裏脫身,孝太郎付出了很多努力。所以不能無視可藍發現自己的缺點,拚命想要擺脫孤獨世界的樣子。從她開始改變的那一刻起,孝太郎就開始喜歡可藍了。而且孝太郎為賢治做的事,他也為她做了。雖然有點小瞧她,但對她照顧有加,絕不拋棄她。孝太郎隻知道如何對待女孩子。


    “所以我才會想得再多一點、再多一點。雖然房東可能會說我太天真了……”


    現在的可藍不是一個人。作為一個女性,她正在逐漸完善。但是孝太郎不希望曾經的她消失。貪心、過分撒嬌,說法多種多樣,但都是對曾經的她消失感到寂寞。


    “……怎麽可能……那,沒有必要煩惱如何處理……”


    這對可藍來說是意料之外的告白。可藍的煩惱完全是杞人憂天。無論是過去還是現在,孝太郎都一如既往地愛著她,這兩者都是她想要的——


    貝德利歐,不隻追求我優秀的部分,也追求我的全部……。


    這是一種矛盾的願望,正因為如此,對可藍的處理才變得粗糙。這不僅僅是單純的遮羞或掩飾,而是為了引出她曾經的反應,無論如何都是必要的。


    “這樣不是很好嗎?”


    “前輩……”


    “既然是這種情況,那也沒辦法,我先好好說。”


    “太好了,前輩。”


    “嗬嗬嗬,那就趕快行動吧。”


    裝扮成晴海的可藍迅速背過孝太郎,朝裝扮成可藍的晴海跑去。因為內在被替換了,實際上不需要說話。可藍跑走了,是因為她覺得如果和孝太郎單獨相對的話,她可能會解開偽裝,抱住孝太郎。可藍作為一個女孩子,想要接受孝太郎的任性,所以有必要暫時離開他一下。


    晴海和可藍討論了一會兒什麽。在這過程中,兩人的視線多次轉向孝太郎。這樣的事情持續了幾分鍾之後,這次是可藍——的模樣的晴海——來到了孝太郎這裏。她的目的還是想問一些原來不能問的問題。


    “……貝德利歐,我不太清楚是怎麽回事……因為晴海說絕對沒問題,所以我看在她的麵子上就原諒你。”


    “因為你的眼鏡丟了,我才幫你的,怎麽可能要你原諒?”


    孝太郎的大手搭在晴海的頭上。然後那隻手開始用很大的力氣往晴海的頭上猛推。


    “好疼啊!”


    “那當然,我是為了督促你反省才這麽痛的。”


    那不是暴力,隻是一種小小的懲罰。這是孝太郎和可藍之間的日常對話,但對晴海來說卻是第一次——


    真好啊,可藍小姐……每天都有這樣的肌膚接觸…


    孝太郎對上下級關係有著嚴格的體育部風格的想法。因此,絕不會對晴海做這種事。因此,這第一次的體驗讓晴海心情雀躍,同時也讓她羨慕不已。


    “……?是不是把你哪裏弄疼了?”


    但這與可藍平時的反應不同。如果是平時的可藍,就會說不要小看她,或者試圖從他的手底下脫身。不會一動不動地任他處置。所以孝太郎很擔心地盯著有可藍模樣的晴海的臉看。


    “什麽?什麽?沒事的!我隻是在想事情而已!”


    晴海慌忙掩飾,從孝太郎的手中掙脫出來。雖然個人希望他再多做一些,但也不可能那樣。


    “你在想什麽啊?”


    這是一種無奈的借口,沒有什麽像樣的理由。這次被追問到這一點,真讓人傷腦筋——


    對了,正好把那個說出來不就好了嗎…。


    但這時晴海真的很在意一件事,所以決定坦率地說出來。這是個好機會。


    “其實晴海也很煩惱,她說你太在乎晴海了。”


    “本來就很重要啊。”


    “不是這個意思……即使是最重要的事,提亞蜜莉絲和我也會亂來吧?”


    “對你們稍微粗暴一點也不要緊。”


    “晴海也一樣!總之,晴海好像在為這件事煩惱。被人保護得太過分了,開心的事也變少了。”


    化身為可藍的晴海,將自己的煩惱直接向孝太郎傾訴。和剛才的構圖正好相反。聽到晴海的煩惱,孝太郎抱著胳膊陷入了沉思。自己是如何對待晴海的,這不是有意識的事情,所以回顧自己的行動需要一點時間。


    “…確實有這種傾向。”


    孝太郎思考了幾十秒,得出了這樣的結論。回想起來,自己也覺得對晴海相當重視。


    “是吧?”


    “櫻庭前輩身體很弱,性格溫文爾雅,而且是值得尊敬的人。對我來說,她是完全沒有理由粗暴對待的人。”


    孝太郎重視晴海的最大的理由,是她是可以尊敬的人吧。晴海雖然有些畏縮,但對事物的思考方式很明確,而且很溫柔。合理的正確答案由綺麗華給出,但在保持人員和睦的情況下最好的答案由晴海給出。作為聯誼會會長,他是領導人才的理想人選。她天生身體虛弱,加上性格溫和,孝太郎對她格外珍惜。


    “而且櫻庭前輩中還有阿萊亞陛下。果然那個人很特別。”


    “……孝太郎大人……”


    晴海不由自主地脫口而出。孝太郎的話引起了阿萊亞部分的強烈反應——


    果然我的存在成了晴海的枷鎖……在身體上不,心理上也……。


    但因為聲音太小,孝太郎聽不到。但是就算聽到了,孝太郎會不會注意到也很難說。這時孝太郎正一臉為難地陷入沉思。


    “但是晴海覺得很寂寞。你的前輩這個角色已經不夠了……”


    “是啊……大概,大家都是這樣的吧……”


    煩惱的孝太郎一邊說一邊撓著頭。可藍的煩惱和晴海的煩惱,本質上是一樣的。隨著感情方麵的變化,人際關係也需要發生變化。但是孝太郎卻一直置之不理。孝太郎也知道這是自己的任性。孝太郎為此苦惱了幾分鍾,然後做出了決定。


    “……沒辦法。”


    “貝……貝德利歐?”


    “等一下……櫻庭前輩,過來這邊!”


    孝太郎叫來了外形像晴海——的可藍。


    “什麽?”


    這時,可藍微微偏著頭跑了過來。不明白發生了什麽。


    “什麽事?”


    “前輩,請站在可藍旁邊。”


    “啊……”


    “可藍,再靠近一下前輩。”


    “是這樣嗎?”


    “嗯,嗯……大概是這樣吧。”


    晴海和可藍不明白孝太郎的行動是什麽意思,兩人並排站著,不可思議地麵麵相覷。然後看著孝太郎的臉,想要得到答案,卻意外地看到了什麽。孝太郎的臉羞紅了。當注意到這一點的兩人再次對視時,事情發生了。


    “啊啊……不好意思。”


    “誒?”


    “誒誒! ?”


    晴海和可藍吃了一驚。孝太郎的臉擋住了兩人麵麵相覷的視線。這時孝太郎右手抱著晴海,左手抱著可藍。這才是孝太郎苦思冥想後得出的結論。


    “那個………我知道你們兩個的苦惱了。我也知道不能再像以前那樣點到為止。突然叫我拿出改善方案也很難,所以現在姑且用這個替代……可以嗎?”


    對一個拚命向你表達愛意的人,卻什麽都不回應,讓她一直保持原狀,這是一種傲慢吧。而且在那之前就已經忍耐了很久。話雖如此,也有難以立刻應對的部分。於是,孝太郎向她們表明了自己的心意,表示希望她們能誠實地期待自己。這是現在孝太郎所能做的最大限度的讓步。


    “可藍小姐。”


    晴海理解了孝太郎的意圖,叫了可藍的名字。同時右手握住可藍的左手。


    “晴海……嗯。”


    可藍明白了這意味著什麽,用力握住了她的手。然後,兩人同時結束了之前為了偽裝而做的事情。於是兩人在孝太郎的懷裏恢複了原來的樣子。兩人已經不需要偽裝了。


    “……我在想,如果可以的話,暫時把這件事忘掉吧。”


    孝太郎沒注意到兩人的樣子已經恢複,左右已經互換了。


    視線正對著牆壁,腦子裏集中在正在做的事情上,根本無暇顧及這些。


    “晴海,怎麽辦?”


    “是啊,這就看裏見君的態度了。”


    “……那就這樣吧。”


    孝太郎雙手用力。兩人多少都感到了疼痛。但是那是晴海和可藍,雙方都希望的事。


    一邊被珍視一邊被粗暴對待,這是同時滿足這一點的唯一手段。


    “這些還不夠。”


    “不這麽做不行吧?”


    但少女們並不滿足於此。她們最大限度地利用了這再近不過的距離和感情相連的狀況,把自己的嘴唇貼在孝太郎的臉頰上。如果錯過這個機會,她們估計一定會失去勇氣去做。


    “……啊,那個,突然這麽做挑戰性太高了吧?”


    “這點小事就動搖了怎麽行?”


    “是啊,你要習慣才行。”


    兩人多少有些過於大膽了。但是,這是事實。而且孝太郎也沒有時間動搖,隻能慢慢習慣。因為雖然接吻的隻有晴海和可藍兩個人,但還有七個少女正透過屏幕盯著這個狀況。兩人確信。幾秒鍾後,門就一定會被轟開,然後就會迎來少女們的怒濤攻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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