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隻女王隻要還活著就是最大的隱患,根本不敢去設想,一旦讓這些蝶麵人和女王離開神殿會有什麽樣的後果,在它們眼中人不過是繁殖所需的工具和載體,它們不會有憐憫和仁慈。


    “得把這冰室炸塌,而且我們隻有一次機會,否則驚動了這些蝶麵人我們根本沒有招架的能力。”宮爵說完向田雞指出冰室幾個薄弱的地方。


    田雞慢慢摸出炸藥和將軍悄悄摸過去安放好,回來時候田雞掏出幾個手榴彈纏好,對將軍說:“以防萬一我手裏東西招呼下去,前輩你再拉炸藥,這些家夥事下去就是神也夠喝一壺了。”


    將軍點頭讓我們往後退,田雞拉了保險算好時間站起身猛的向女王頭上扔過去,巨大的爆炸聲中傳來刺耳的嘶鳴和慘叫,將軍順勢拉響炸藥,我們隻感覺整個冰室都在震動,轟的一聲四麵的石壁失去支撐倒塌下去。


    我們爬在通道裏直到震蕩停歇才站起身,慢慢走到冰室上方的邊緣向下俯視,下麵殘垣斷壁一片狼藉,石刻中橫七豎八躺著一動不動的蝶麵人,碩大的女王身上覆蓋重重的斷石沒有動靜。


    我正打算鬆一口氣,忽然看見上麵的石壁抖動一下,緊接著冰室下麵那隻巨大的女王竟然把擺動著身體甩開身上的亂石,威力這麽強的炸藥竟然沒炸死女王,而且在它那成堅硬的黑色鱗甲保護下,僅僅個別地方被炸傷,而且還在緩緩的愈合。


    女王用頭頂走壓在那些剛孵化出來蝶麵人身上的亂石,似乎蝶麵人沒有女王這樣強大的防護能力,終究是承受不住炸藥的威力,冰室中所有守護女王的禁衛還有那些剛孵化的蝶麵人全都被炸死。


    女王用頭拱動地上蝶麵人的屍骸,從它嘴裏發出沉痛的哀鳴,然後身體轉向我們這邊,它巨大肥碩的身體緩緩站立起來,黑色鱗甲上的尖刺全都豎立,黝黑的眼睛透著憤恨的暴戾。


    我這才看清這隻女王的全貌,它看上去就像一條巨型的毛蟲,身下有像吸盤一樣的百足,可以輕而易舉讓它在任何地方爬行,並且移動異常敏捷快速,在女王的頭上是兩根不斷抖動的觸角,似乎我們任何細微的動作都能吸引到觸角轉動的方向。


    女王發現了我們,它的身體直立起來剛好和我們站立的平台平行,一條這麽巨大而且恐怖的蟲子近在咫尺,頓時我身上的雞皮疙瘩全冒出來,從女王後背兩條形同鐮刀一般的觸手伸展開。


    “跑!快跑!”我拉著其他人向後退,完全沒有絲毫想要和它對決的打算,本能的反應,在這隻女王的麵前,我們除了逃命之外其他任何抵抗都是徒勞。


    我們慌不擇路的向石室跑去,根不不知道該去什麽地方,唯一的想法就是離這隻女王越遠越好,在身後我們聽見女王發出尖銳刺耳充滿憤怒和悲痛的低吼,久久的回蕩在神殿深處每一個角落。


    神殿中每一個石室都一模一樣,我們穿梭其中如同迷宮一般,很快就發現迷失了方向,宮爵突然停在身後,側耳聽了片刻臉色頓時大變


    “還有蝶麵人!”宮爵驚恐的對我們說。“女王剛才發出的吼叫應該是在指令遊蕩在神殿各個角落的禁衛……”


    這神殿如今已經變成蝶麵人的獵場,而我們便是他們的獵物。


    果然沒過多久,我們前方就出現兩個飛動的蝶麵人,我讓葉知秋緊跟宮爵,如果還能從這迷宮中找到出路,我們唯一能指望的隻有精通機關的宮爵。


    我和將軍還有田雞向蝶麵人射擊,子彈根本不能穿透他們身上的青銅盔甲,即便是槍法入神的將軍,百步穿楊擊中蝶麵人的頭,看從半空中跌落的蝶麵人還是會慢慢爬起來,我們唯一可以做的不過是延緩他們靠近。


    宮爵焦急的在一模一樣的石室裏試圖找到一條正確的出來,追來的禁衛越來越多,而且前後都有,田雞接連扔出幾顆手榴彈才炸把前麵幾他禁衛炸的四分五裂。


    “留幾個別用完了,指不定還有用的著的地方。”將軍邊開槍邊對田雞大聲說。


    我們好不容易退到一間沒有蝶麵人的石室,氣喘籲籲的喘息,一路狂奔大家都精疲力竭,可誰也不敢有絲毫鬆懈。


    啊!


    前麵的葉知秋滑到在地,我把她攙扶起來的時候,看見地上的彈殼,田雞接過去看了一眼頓時臉色大變:“這是我們留下的彈殼,這裏我們來過,繞了一圈我們又走回來,我想我們已經迷路了。”


    “怎麽會又回來?”將軍一愣有些不相信的看了看彈殼。“我們雖然沒有目的亂跑,可我一直記得我們始終是朝一個方向,並沒有折返過,迷路我相信,可無如奈何我們都不可能回到曾經走過的地方。”


    “這裏我們的確來過。”葉知秋從地上拾起一根頭繩。“這是我的,之前躲避蝶麵人時,我不小心掉落。”


    “沒道理啊,如果我們向一個方向跑,怎麽會又回到原來經過的石室?”我眉頭一皺疑惑不解。


    宮爵的眉頭被我皺的更緊,他突然半跪在地上,把雙手平放在地麵的石板,側耳貼在地上片刻,等他抬起頭時,宮爵的表情充滿了震驚和絕望。


    “怎麽了?”我問。


    “我知道為什麽我們又回到曾經到過的石室。”宮爵無力的說。


    “為什麽?”田雞急切的追問。


    “我之前一直聽到神殿裏有持續不斷的轟鳴聲,我知道是某個機關在持續啟動,但一直沒想明白這個機關有什麽用。”宮爵從地上站起來吃驚的看著我們。“我現在知道了。”


    “到底怎麽回事?”將軍上前一步焦急萬分。


    “這些石室大小一樣,我們穿行其中,以為一直在朝同一個方向逃命,可是……”宮爵深吸一口氣神情黯然。“可是這些石室是移動的!”


    ……


    我們麵麵相覷半天沒反應過來。


    魔方!


    宮爵很兩個字給我們解釋,神殿內部的這些石室就如同一個不斷變化的魔方,這也是為什麽這些石室大小一樣的原因,先不管如此令人震驚的神殿是如何建造,但這些不斷移動的石室比迷宮還要可怕,我們永遠也不知道自己在什麽地方,更別說找到離開這裏的通道。


    “這也是我聽到持續不斷轟鳴聲的原因,從我們進入神殿開始,這些機關已經被觸發,一旦進入就不可能再出去,要麽被蝶麵人捕殺,要麽活活困死在魔方之中。”宮爵很確定的看著我們。“設計神殿的人絕對不容許任何一個接近核心區域的人,即便是女王和蝶麵人也和我們一樣,幾千年來一直被隔絕在這個魔方之中。”


    “那……那怎麽辦?”我舔舐了一下幹燥的嘴唇。“你難道沒辦法找到出去的路嗎?”


    “按理說是應該有一條出路。”宮爵在地上畫出一個正方形,然後在兩邊各畫一條通道。“一條是進入的,一條是出去的,進入的通道在獻祭室的正中,就是我們之前進來的那條路,可出去的路就沒那麽簡單,即便是設計神殿的人恐怕也未必知道。”


    “設計這裏的人都不知道,那豈不是也會被困在這裏麵?”葉知秋問。


    “當然不是,不斷移動的石室是不可能找到出路,我們即便是窮盡一生恐怕也遇不到,就算運氣再好讓我們碰到,石室是不斷變化的,和出口對接的時間稍縱即逝,根本不可能在極短的時間從出口離開,除非讓這些石室全都停下來。”宮爵搖搖頭繼續說。“控製這些石室的機關就在其中一間石室裏,修建和設計這裏的人當然知道如何找到這個地方,隻要關閉機關便可找到出去的通道,但我們在大小一樣的石室裏毫無頭緒的亂跑,找到這間石室的可能性幾乎為零,而且前提是,在我們找到之前還沒有被蝶麵人捕殺或者還沒餓死在裏麵……”


    我終於明白宮爵臉上的絕望,那種恐懼不是因為生死,而是因為沒有希望,丁點都沒有,將軍突然大喊,又有蝶麵人出現,田雞忽然有些不想再逃的打算,我明白他的心情,這樣的逃跑一定意義都沒有,而且結果都能預計,等到我們彈盡糧絕的時候,才會明白所做的一切都是徒勞。


    “屁大點娃,咋就想不開,人活著就有希望,不到最後一刻,老子還沒放棄,你放棄啥。”將軍抬手一槍撂倒其中一個蝶麵人,回頭罵了田雞一句。“趕緊走,能拖多久算多久,就是死咱也得死的無怨無悔,別他媽到了下麵才後悔沒多走幾步。”


    田雞一咬牙提前打了一梭子,堅毅的點點頭和我們向其他石室退,剛走到門口就被三個蝶麵人堵了回來,我們如今是三麵受敵,趕緊向旁邊唯一沒有追兵的地方跑。


    一路狂奔我們自己也不清楚身在何地,宮爵是我們唯一的希望,可現在他帶給我們的隻剩下絕望,我相信沒有誰能在不斷轉動的魔方中找到出路,所以我們的結局似乎從一開始進入這裏就被注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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