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低下頭,眷戀的把小衣服攥在懷裏。


    雷加一時晃神,心中泛起欣喜,唇角不自覺上揚。


    難怪海倫娜最近在紡織女工,原以為是給維桑尼亞準備。


    雷加嘴角壓都壓不住,忙問道:“多久了?”


    回憶中,維桑尼亞出生那天,海倫娜就有一些異常。


    靜默大廳中哼唱的歌謠,想來早有預兆。


    海倫娜眼底疑惑,輕音道:“我不知道,但他已經在我肚子裏。”


    伊蒙德在一旁都懵了。


    姐姐不是幫他說話,而是憋了個大的。


    這會功夫,沒人搭理他。


    雷加思緒飛轉,立馬決斷:“海倫娜留守密爾,雷妮絲姑姑頂替她的位置,與蘭娜爾一塊參加海戰。”


    “沒問題。”


    雷妮絲十分淡定,對戰場並不畏懼。


    海倫娜默默點頭,認可解放方案。


    雷加眉心升起一點喜色,旋即道:“大戰定在三日後,我和海倫娜臨行前舉辦典禮,地點就定在裏斯。”


    說著,目光灼灼的盯向身側的雷妮拉。


    雷妮拉小口抿了口酒,眼神發懵回看他。


    沒有反對,一副由他做主的架勢。


    尤其是一雙清澈紫眸中的疑慮,仿佛在說:“你看我幹嘛,我又沒攔著你?”


    雷加抿嘴一笑,沉吟道:“時間匆促,一切從簡。”


    就是可能要委屈一下海倫娜,沒法在盛夏廳舉辦一場恢弘典禮。


    海倫娜舒了口氣,夾雜一絲喜色:“沒關係,剛剛好。”


    人多了,反而無所適從。


    三言兩句間,會議氛圍為之一緩。


    臨戰有喜,祥瑞之兆。


    看來一定能打個大勝仗。


    隻有一人,憤憤不平。


    伊蒙德獨眼怒瞪,不死心道:“戰場危機四伏,為什麽不讓雷妮絲躲在後麵巡視喉道。”


    不等雷加說話,雷妮絲柳眉倒豎,從容道:“小子,我馭龍闖蕩世界時,你還在為了一條龍哭哭啼啼。”


    伊蒙德不忿道:“我和偷羊賊參與過戰爭,不是擺設。”


    “你所指的戰爭,可是史文家族滅族,蘭尼諾遇害?”


    海蛇瞥了獨眼小子一眼,說出憋的心裏多年的埋怨。


    蘭尼諾的身死,少不了對方故意拖延戰局的黑鍋。


    沒找他麻煩,都是給王室麵子。


    “噗呲~”


    一聲嘲笑沒憋住,此情此景格外刺耳。


    伊蒙德眼神瞬間陰沉,始作俑者還在陣陣低笑。


    笑聲猶如一柄利劍,直戳伊蒙德的心窩肺管子。


    似乎感到氛圍不對,戴蒙收斂嗓門,戰術性抿了一口酒


    伊蒙德拳頭攥的嘎吱嘎吱響,重新將目光放在了大哥雷加身上。


    獨眼裏滿是對建功立業的渴望。


    雷加視而不見,淡淡道:“巡邏狹海,這就是你的任務。”


    砰——


    伊蒙德重重一拍桌案,咣當撞倒椅子,滿臉憋屈的憤然離席。


    海倫娜就在身邊,被突如其來的聲響嚇了一跳。


    雷加麵色微沉,會議中第一次從座位上站起。


    混賬東西,還敢給他甩臉色。


    “雷加、”


    雷妮拉小聲提醒,暗中扯了扯他的衣袖。


    氣氛逐漸焦灼,必須有人澆一盆冷水。


    吱嘎——


    海倫娜也從座位上起立,收好自己的物品,略顯緊張的匆匆離席。


    見此一幕。


    伊耿雙手搓揉臉頰,無所謂中帶有一絲無奈。


    他就說弟弟妹妹一個廢物一個傻瓜,說出去沒人信。


    戴倫坐立不安,對哥哥姐姐離席感到憂愁。


    “雷加,讓他發泄去吧。”


    雷妮拉安撫著雷加,輕聲道:“伊蒙德還是聽話的。”


    至少比戴蒙聽父親的話,指哪兒打哪兒。


    雷加聞言,氣稍微消了。


    四條巨龍分海陸進攻瓦蘭提斯,雷妮拉坐鎮裏斯,伊耿封鎖多恩。


    此外,喉道與狹海上半部必須有一條龍以上巡邏。


    雷妮絲本該負責喉道,頂替海倫娜不無不可。


    狹海必須放一條實力可觀的巨龍。


    伊蒙德和偷羊賊,自然是首選。


    這都不懂,上個屁主戰場。


    到了戰場,還是一個違抗軍令的獨夫。


    商討出迎戰的巨龍,會議進入尾聲。


    眾人往外走時,戴倫伸出手,猶豫道:“大哥,我能和科利斯大人一同上陣嗎?”


    雷加心情一般,隨口道:“隨你,小心流矢。”


    “好,謝謝大哥。”


    戴倫揚起笑臉,沒想到大哥這麽好說話。


    ……


    三日後。


    “兩隻血脈,合而為一。”


    “幽幽火焰,陰影頌歌。”


    “兩心同出,火峰餘燼……”


    平頂高塔,天台之上。


    雷加與海倫娜相對而立,各自身穿紅白配色的麻衣,在祝詞下舉辦一場古瓦雷利亞龍王典禮。


    周圍圍滿了人,來自不同家族的參戰代表。


    瓦裏斯一襲紅袍,刺青遍布的圓臉一片肅穆,朗聲道:“明月諾於杯中,天上群星為證。”


    雷加神色如常,攬過海倫娜的纖腰,染血唇畔輕抿一口誓言之酒。


    “誓言穿越時間,白日黑夜不休。”


    海倫娜星眸似有波瀾,素手搭在雷加腰間的羊毛腰帶,一同分食一盞酒水。


    兩人額頭之上,分別點綴一枚“血”與“火”。


    銀發係成長辮,紫眸四目相對。


    一時間,兄妹相顧無言,卻已無需多言。


    額頭輕觸碰撞,鮮血互相侵染。


    一條水色絲線拉伸,典禮正式告終。


    啪啪啪……


    伊耿第一個鼓掌,笑哈哈的到處敬酒。


    海蛇與雷妮絲站在人前,盡顯長輩的風度從容。


    雷妮拉眼睫低垂,也在人群裏拍手。貝爾隆一眾孩子圍在她身邊,幾顆小腦袋靠在一塊。


    “哼!”


    角落裏,伊蒙德冷哼一聲,看完典禮紛紛離開。


    要不是等著禮成,他早就走了。


    親眼看完,送上祝福。


    “嘶嘎——”


    貪食者呼嘯而至,圍繞高塔盤旋一圈,雙足扣住天台邊緣。


    “好好休息,不要熬夜縫製。”


    雷加眼眸有光,輕撫海倫娜的俏臉,說出最淳樸的叮嚀。


    海倫娜點了點小腦袋,再次擁抱一下哥哥。


    良久,雷加登上龍背,紅白麻衣突顯出塵,振臂一聲高呼:“大軍,開拔!”


    “嘶嘎——”


    一聲令下,貪食者咆哮起飛,一頭紮入高天之上。


    “嘶嘎!”


    “嘶嘎……”


    一龍吼,群龍出。


    瓦格哈爾、血蟲、紅女王、藍女王……


    五條巨龍齊齊咆哮,載著駕馭者一同飛往天際。


    港口。


    大批艦隊出航,懸掛各色旗幟。


    裏斯的天空上,數條大小不一的巨龍飛出龍穴,似在助威般嘶鳴。


    銀灰色的斯拉克斯、淺綠色的月舞、翠綠色的騙人精……


    更有夢火、敘拉克斯、陽炎載著駕馭者,替未出爭議之地的艦隊保駕護航。


    全麵戰爭,此刻打響。


    ……


    長途跋涉,數日匆匆。


    夏日之海。


    雷加與海蛇告別,騎著貪食者直奔瓦蘭提斯內陸。


    戴蒙瞥了蘭娜爾一眼,見其在瓦格哈爾背上一臉冷漠,搭話的心思打消。


    “跟上,科拉克休。”


    科拉克休似蛇身軀扭轉,吊在食龍種的後頭,豎瞳陰冷且狡詐。


    ……


    海蛇號。


    海蛇手持海圖,對照瓦蘭提斯所轄海域,嚴肅道:“這塊區域必有駐防,第一戰就是此處。”


    手指一點,按在海圖上的一條弧形虛線。


    代表瓦蘭提斯入海口的駐防線。


    戴倫穿盔帶甲,無比認真:“大人,我騎龍去試探一下虛實?”


    “嘶嘎……”


    特賽裏斯蜷縮在甲板上,鈷藍色的龐大身體聳動,已經迫不及待出戰。


    海蛇聞言,細細考慮。


    特賽裏恩體型相對嬌小,不容易引起矚目,適合高空探查敵情。


    戴倫眼神期待,希望做出貢獻。


    “不必,咱們全力進攻即可。”


    海蛇選擇拒絕,給出指令:“你騎龍帶領一支艦隊側麵埋伏,等大戰開啟襲擊敵軍側翼,壓垮敵方士氣。”


    “是,大人。”


    戴倫積極領命。


    ……


    正午,烈陽高懸。


    一支大型艦隊巡視在瓦蘭提斯海域,船頭的蠍子弩綻放寒光。


    粗略估計,戰船不低於五十艘,兵力不計其數。


    光是蠍子弩,上百架不止。


    士兵神情緊繃,每一次巡邏都是賭命。


    呼——


    一陣海風呼嘯,浪滾滾拍打。


    瞭望手抬頭望天,敏銳的眼睛眯成一條縫。


    一個小黑點出現在半空,漸漸越來越大。


    “龍!!”


    瞭望手大驚失色,看清一條動作遲緩的墨綠老龍。


    “龍來了,對敵!”


    “……”


    船隊頓時亂糟糟一團,士兵行動迅速的展開製空手段。


    巨龍越來越近。


    蘭娜爾一臉冷傲,放聲大喊:“龍焰!”


    “嘶吼……”


    下一秒,瓦格哈爾從天而降,黑煙彌漫的滾滾龍焰席卷大海。


    “嘶嘎!”


    梅麗亞斯側翼出動,宛若一道紅色閃電,龍焰打擊防不勝防的戰船。


    咚咚咚……


    戰鼓擂響,慘叫遍野。


    海蛇號一船當先,率領十幾艘戰船猶如一支利箭開弓。


    轟——


    龍焰紛飛,弩矢齊放。


    兩條巨龍焚燒片刻,敵軍短暫喪失抵抗力,陷入自亂陣腳的逆境。


    “進攻!”


    海蛇抓準時機,戰船突破重圍,展開更為血腥的索橋戰。


    很快,戰局呈一邊倒的形式。


    半空中,瓦格哈爾緩慢滑翔,所過之處龍焰洶湧。


    蘭娜爾誌得意滿,露出即將勝利的笑容。


    咻!


    霎時間,一支水流凝聚的箭矢從海麵激射而出,以肉眼不可見的時速瞄準瓦格哈爾的豎瞳。


    水流散發無盡鋒銳,夾雜雙方士兵的血液,仿佛排山倒海般迸發。


    此時,蘭娜爾依舊沉浸在喜悅,尚未發覺危險來臨。


    瓦格哈爾甩頭噴火,渾濁豎瞳森然如冰。


    下一秒,瞳孔倒映出水流。


    噗呲——


    一聲刺耳尖響,滾燙龍血潑灑。


    千鈞一發之際,瓦格哈爾感知到危險,側身極限甩頭。


    “嘶吼……”


    吃痛的狂怒咆哮,胸膛一塊鱗片炸裂,血肉迸濺而出。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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