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照著你的風格去說好了。”林知夏說,“表白這個事,關鍵的還是雙方的態度。對方如果喜歡你, 你簡單說說, 人家都樂意。要對你沒意思,你山盟海誓, 上竄下跳的,人家都不搭理你。”林知夏低垂著的側臉被街邊的燈光映照得格外朦朧而秀麗。從這個角度看, 少年鼻梁秀挺,睫毛纖長, 自嘴唇到脖子的線條流暢優美。讓人很想輕輕抬起他的下巴, 吻一吻他。“小夏,”盛朗說, “如果有一天,你發現我和你想的不一樣,你還會和我做好哥們兒嗎?”林知夏困惑:“怎麽個不一樣法?你其實是個變態殺人狂?”不殺人, 但是有點變態。盛朗在心裏說。“就是……和普通男生不一樣……”“你本來就和普通人不一樣。”林知夏抬起了眼,燈光在黑眸裏閃爍。“小狼,你是個獨一無二的人,你自己還不知道嗎?你的命運其實很傳奇,特別有戲劇色彩。生活刁難你,可你一直正直、陽光,頂天立地。你將來一定會有一番作為的。我覺得能和你做朋友,也是我的奇遇。”盛朗沉默了半晌,忽而一把摟住了林知夏的肩膀,朝他靠了過去。沉沉的重量,汗水混合著火鍋味,一股腦將林知夏兜住。“我去!”林知夏笑著掙紮,“你特麽跟剛從潲水桶裏爬出來似的!”盛朗雙手稍微一使勁兒,就將林知夏轉了個身,被自己從身後牢牢抱住。林知夏下意識掙紮。沒想環著身軀的雙臂收得更緊,熱烘烘的腦袋也埋了下來,在他臉頰邊親昵地蹭了蹭。林知夏的身子僵住了。一種他已不陌生的電流飛速竄過全身,後腰一陣發軟,呼吸的節拍也被打亂了。最近這段時間來,盛朗每次對他作出親昵動作時,都會引發這麽一陣愉悅的顫栗。林知夏對此迷惘不解,卻又出於本能地享受,甚至有些微微沉迷。直到今天……林知夏使了個巧,像一隻脫籠的魚似的,從盛朗的胳膊下鑽了出來。盛朗錯愕,還維持著伸著胳膊的姿勢。“以後別這樣了。”林知夏臉頰發燙,“別人當我們在賣腐呢。”“什麽亂七八糟的玩意兒?”盛朗好像挨了悶頭一棍子。自打他接受了自己的性取向後,對網上拿他和林知夏湊cp的事就不是那麽抵觸了。不論那些女生是真的看出了什麽端倪,還隻是鬧著好玩,至少都迎合了他內心不可告人的期盼。而且那些他和林知夏的合影,拍得還真挺好看的。“怎麽啦?”盛朗問,“你以前不是都不把那些玩笑當回事的麽?”“那是以前。”林知夏將視線別開,“現在不喜歡了。”“怎麽不喜歡了?”“這還需要什麽理由?”林知夏不耐煩,“長大了,懂事了,覺得這事很幼稚,不行嗎?再說你明明有喜歡的人,還被人拿來和我亂開玩笑,這也不合適。”盛朗啞口無言,腳丫子被自己搬起來的石頭砸得生疼。“幼稚也是那群妹子幼稚好嗎?我們又不是故意賣腐給她們看的。你去看看學校裏玩得好的男生,哪個不是和我們一樣的?比我們更親的多得是呢。”說著,小聲嘀咕:“我們倆可從來沒一起看片打-炮呢……”林知夏的臉皮一陣抽搐:“那不是親,那是變態!”“你知道什麽是變態?”盛朗嗤笑,“那現在要怎麽樣?以後都碰都不能碰你了?這年頭但凡倆男生親一點,那群妹子都會開玩笑。你要照著她們的標準,這日子就沒法過了。”林知夏極其難得地被盛朗給辯倒了。這大概是盛朗和他相處的生涯裏,極少數辯論勝利的時刻。正猶豫著,那條沉沉的胳膊又搭在了林知夏的肩上。盛朗用力將人摟住,甚至得寸進尺地在林知夏的額頭上吧唧地親了一口。“哥就和你好,就和你親,她們愛說說她們的去,管的著麽?”“靠……”林知夏扯過盛朗的外套抹了抹額頭,“你特麽一嘴的油全蹭我腦門上了!”盛朗嘻嘻笑:“那以後刷了牙再來親你。”-過了兩天,盛朗從孫明珠那裏終於弄清楚了事情的經過。孫明珠解釋給盛朗聽:“你現在的粉絲成份比以前複雜了。有cp粉,有唯粉,有事業粉,有顏粉……”“我中午想吃花溪牛肉粉。”盛朗都聽餓了。“嚴肅點,講正事呢!”孫明珠剜了盛朗一眼,“cp粉就是王悅靈他們那種。找小夏茬兒的是你的唯粉兼事業粉那一類。她們和楊素素又不一樣,不僅想睡你,還覺得自己有義務輔助你的事業。她們覺得賣腐對你將來的形象不好,影響你的事業……”“她們是我什麽人呀?”盛朗氣笑了,“我的形象和事業用的著她們操心?”“你這就是沒有身為名人的自覺了。”孫明珠譏笑,“所以說人怕出名豬怕壯。一旦有名氣了,不論你樂意不樂意,就會多出一群自以為是、對你指手畫腳的人。”“不理不就行了。”盛朗倒是想得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