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揚著臉,笑意十足。


    秦鳳崚卻是語塞,說不過她,拉過妹妹去:「走!快走。」


    兄妹兩個先往屋裏去了,秦鳳祤落後一步,今朝走在最後。


    丫鬟桃兒聽見動靜過來掀起了門簾,眼看著弟弟妹妹進去了,秦鳳祤一腳門裏一腳門外又站住了,顧今朝盯著他的背影,早有準備,離得倆步遠,也頓了足。


    前兩日還與他笑嘻嘻,今日客套得很。


    也聽得出來,以兄長稱呼,生疏又不失禮。


    顧今朝待他這樣,分明也是他的初衷,可秦鳳祤卻是多有失落。


    他在妹妹那處也知道了,顧今朝自己湊了不少銀錢,在金鋪給她買了首飾,鳳崚對此不以為意,還嚷嚷著說景夫人有多的是銀錢,母子二人都隻知道拿銀錢收買人心。


    可一早見過父親了,父親告訴他,說景夫人雖有家財萬貫,但是一小就限製著顧今朝,除了吃穿用度,多餘一文錢都不會給,隻讓他自己想辦法去掙的。


    金鋪的首飾,都價格不菲,想起那幾錦冊,也是抿唇。


    背後人一點動靜也無,秦鳳祤一手扶在門邊,到底回了眸:「今朝,時有言重,是為兄錯,多請見諒。」


    顧今朝站得老遠,也隻是挑眉:「世間事,是非對錯都有天理,兄長也知有錯,可一而再,再而三瞧人不起,單單這麽輕輕一說,讓今朝這就忘了,恕難從命。」


    說著上前兩步,一矮身,從他手臂下鑽了進去。


    進了門,那兄妹兩個已經給老太太哄得喜笑顏開的了,今朝上前請安,老太太把她和秦鳳崚叫了一起去,還說秦鳳崚被她這身姿比下去了,氣得那少年直瞪著顧今朝。


    兄妹兩個從老家回來,還是要去上學的。


    景嵐今日未去花房,馬車閑著,正好倆車都備好了,秦鳳祤帶著鳳崚先出來時候,一人上了一車,今朝給秦湘玉提了書箱,和她走在最後。


    秦鳳崚不想和顧今朝坐一起,掀著窗簾,叫了妹妹:「湘玉來,跟我坐一車。」


    另一車窗簾也被人掀了起來,秦鳳祤淺淺目光直瞥著顧今朝,剛好她一抬頭,那眸子裏的笑意頓時散了三分,顧今朝推著秦湘玉往他這車邊來了:「還是你和大哥坐一車,我同鳳崚哥哥也有話要說。」


    說著不由分說將秦湘玉的書箱放了車上,噠噠噠跑到另外那輛車上飛快上了車。


    秦湘玉隻當她真有事要說,不以為意,這就上了秦鳳祤的車。


    車夫趕車,倆車一前一後離開了秦家門前。


    顧今朝才一坐穩,秦鳳崚就炸毛了:「顧今朝,你有什麽話對我說?你怎不做大哥車?知不知道我多討厭你,連話都不想跟你說!」


    她放好書箱,也是抱臂,靠在了車壁上,眼角都不想抬一下:「不想同我說話那就閉嘴。」


    秦鳳崚:「……」


    也不知過了多久,還不等到書院,馬車被人攔下了,也不知來的什麽人,驚得車夫從車上滾落了下去,隨即車簾被人掀開,一個彎腰駝背的老太監一頭鑽了進來。


    顧今朝才一抬眸,他那枯瘦的大手抓了她的手腕,直接給她抓了過去。


    她驚呼一聲,隨即雙唇被捂住,胳膊也被反擰了,整個人反倒過來直接被扛走了,秦鳳崚反應過來,隨即下車。侍衛隊側立兩旁,眼看著顧今朝還蹬著雙腿,他大步上前,也是追了過去。


    「什麽人!放開我弟弟!


    日上三竿,窗外白雲懶懶,鳥語花香。


    顧今朝兩手扒著窗棱上,探出半個身子往外看,窗下是一個花圃,裏麵的迎春花開得正盛,門口守著兩個侍衛模樣的人,院中巡邏隊帶刀走過,腳步齊刷刷的,其中有幾個看見她了,也像沒看見似的。


    她大概看了下方位和房屋布局,暗自記了心裏,這才回身。


    屋裏擺設古樸奢華,桌子都是黃檀古木,上麵的硯台,落筆,一一過了眼,沒有俗物,顧今朝伏身在桌上,抱了抱:「真想抱家去。」


    桌腳邊,少年口中塞著布條,正是唔唔地看著她。


    秦鳳崚怒目而對,他雙手反捆,光隻剩兩腿胡亂踢了踢,顧今朝低頭看見他,蹲了他的麵前來。


    四目相對,她搖了搖頭,目光頗有幽怨:「秦鳳崚,你個傻蛋,人家讓你走你怎麽不走,你可以回去報信求救啊,現在好了,咱們被人抓了,怕是家裏還沒有人知道。」


    那老太監抓了她來,手上一發力,她就老實了。


    顧今朝向來識時務,眼看著秦鳳崚大叫一聲衝了過來,她連連給他使眼色,讓他別過來,快回府報信,可他非但過來了,還跟人家講起了什麽律法來,得,人家嫌棄他聒噪,也一起抓了回來。


    他不老實,還捆了他。


    他口口聲聲說天子腳下,皇子犯法與庶民同罪,更何況是他們這些歹人,人不愛聽,就拿布帶塞了他的嘴。


    才給她們兩個放這屋裏時,她第一時間想給他口中布條拿出來,誰想到少年被塞了一路,惱怒至極,張口就是禮儀道德,羞憤得差點去撞門。


    這會兒還好,冷靜了些。


    顧今朝舉著兩手,在他麵前擺了擺:「秦鳳崚,知道人家為什麽不捆我,非得給你兩手都捆上嗎?」


    秦鳳崚:「唔唔……」


    顧今朝又指了指他口中的布條:「知道人家為什麽非要給你嘴堵上嗎?」


    秦鳳崚更是惱:「唔唔……唔唔……」


    她伸指在唇邊噓了一聲,往外麵看了眼,又埋頭湊了更近了:「秦鳳崚,我給你解開,你能不能別再大喊大叫了?我知道這是什麽地方,也大概知道是誰把咱們弄來的,你別叫嚷,咱們兩個好好商量一下,怎樣?」


    見他點頭,今朝才把他口中布條拿了出來,少年輕咳幾聲,她扶著他肩頭,還給他拍了拍後背。


    秦鳳崚肩一動,嗓子已啞:「給我鬆開。」


    顧今朝這可無能為力,在他背後折騰半天也沒能打開繩索,這特殊的捆法還打著死結,她坐了地上,翻來覆去研究半天,也毫無頭緒。


    倆人挨了一起,她也是泄氣了:「打不開,不知什麽手法,要是我爹在就好了,他保準能打開,也是,我爹在也不能讓人把我這麽扛走。」


    秦鳳崚左右看了看:「你哪個爹?」


    顧今朝低頭去撿布條作勢再給他嘴堵上,他連忙閉口不言了。


    屋裏隻她倆個,今朝撞他的肩:「對不住了,你這是被我連累了,自從進你家門了,似乎什麽歪門小鬼都來了,再忍忍,一會兒見了世子我求他放你回府,也許趕上他心情好,不會難為你的。」


    世子?


    秦鳳崚不由怔住:「你的意思,這裏是世子府?」


    今朝點頭:「是,不知道怎麽招到他了,也不知道突然抓我來幹什麽,你且再忍忍,對不住了。」


    她連說兩次對不住,懇切得很,秦鳳崚反倒不覺有什麽了:「沒事,若是世子的話,他與大哥是同窗,都是太傅門生,不看僧麵看佛麵,應該沒甚大事。」


    今朝嗯了聲:「你當然是沒甚大事,三番兩次的,我看我是要倒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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