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澄一愣:“有嗎?”猴子猛點頭:“嗯嗯,你看,那天我跟你說那麽多話你都不搭理我,結果我一說江厭你就來勁,我說他爹戴…不是,我說他名字你還讓我閉嘴,後來你又要主動跟他坐,而且你明明才來兩天,就和學霸已經涉及金錢交易了!”“都說了屁的交易…”季澄道:“江厭他…”季澄一頓,在思索怎麽說。“學渣對學神的向往罷了。”季澄給自己和江厭的關係下了定義。猴子一臉還想追問的表情。季澄卻將頭扭向了窗外。其實還有一點他沒說。他覺得江厭有點可憐,這種可憐是比經常被欺負的曆栗還要可憐那種可憐,曆栗雖然被欺負,但總歸有護著他的父母,況且他來了,也不會再讓蕭強欺負曆栗。但是江厭身上有種他說不出的孤獨感,這種孤獨感有時候會讓他有種同病相憐的感覺,當他給予江厭好意的時候,既像是在可憐江厭,又像是在可憐他自己。陽城離省城並不遠,走高速回去,統共也不過三十分鍾,就算開車繞x市一圈,都遠比這段路程費時的多。回到家的時候季凡宇和林美心沒在,大概還在度蜜月,季澄讓阿姨隨便做了頓飯湊合吃了便洗洗睡了,第二天醒來已經大天亮了,季澄一看表,十一點五十,正巧起在了午飯點。打開微信好幾條消息,最新一條是二姑發來的一長串語音。“澄澄啊,你爸本來要去度蜜月的,因為惦記你,剛辦完婚禮就趕回來了,說想先回來跟你說一聲再去,你可千萬別跟你爸鬧了,不管怎麽樣,父母總是愛孩子的,你爸爸就是脾氣急了點,你也上高中了,別總是跟他對著幹…”語音有好幾段,都是勸季澄跟季凡宇好好相處的話。第二條是季澄的發小韓宇昨晚發的。“兄弟,回來了沒?哥幾個在北門這兒剛開始喝,老地方,速來。”“季澄你人呢?人呢?人呢?”“你不會睡了吧?兄弟,這可還不到十二點?”後麵還有幾條韓宇的未接來電。季澄刷了牙,才給韓宇回了條消息。“下午約起。”刷完牙洗完臉,季澄正有點餓了,正準備下去墊吧墊吧吃點啥,卻老遠聞到一股飯香味。“小澄,你醒了呀。”說話的是季澄的繼母林美心,s省是北方城市,林美心是地道的江南女子,說起話來軟綿綿的。季澄有點恍惚,覺著林美心此刻正應該跟季凡宇度蜜月,滿世界的亂飛,過了幾秒才想起二姑語音裏說的,季凡宇為了惦記自己,把蜜月給推遲了。季澄沒接茬又往前走了幾步,這會桌麵上已經擺好了一桌豐盛的飯菜了,以前路瑩在的時候,對吃並不怎麽講究,s省是麵食大省,季澄家的飯常常就是一碗麵了事,林美心在吃上卻非常講究,一頓飯必須有菜有飯有湯還得有飯後甜點。季凡宇和林非航也已經坐在了飯桌上,似乎就等著季澄開飯了。“飯剛做好,就等著你起來了。”林美心的聲音從後麵傳來,依舊是軟綿綿的江南口音。林美心笑著看向季澄:“我聽你爸爸說你喜歡吃辣,就讓阿姨做了辣子雞和水煮魚,也不知道你喜不喜歡吃。”季澄站在原地,一時沒動。林美心見季澄沒動又道:“小澄?”季澄思及二姑說的話,又看了一眼季凡宇,有一瞬間的猶豫,不是很想跟現在正式成為“家人”的林美心和林非航吃飯,又覺得看在季凡宇推遲蜜月也要回來跟自己吃頓飯的麵子上,自己也許該給季凡宇個麵子。他正要挪動腳步往飯桌前走。季凡宇卻道:“還要我請你上桌嗎?這麽大的人了,睡到日上三竿才起來,見了父母叫也不叫一聲,一見麵就使臉色,慣的。”季澄一頓,還沒邁出的腿便收了回來。“我媽在美國,我叫誰?”季澄的語氣不怎麽客氣,季凡宇一聽便將筷子一摔,怒道:“誰教你的這麽沒大沒小,你的書都讀到狗肚子了去了嗎?”“是啊。”季澄聳肩:“讀到狗肚子裏了,我是狗,你是誰?”季凡宇聞言怒極,站起身來就要往季澄這邊走,板凳被他撞得一顛,發出一聲巨響。林美心趕忙上前拉住季凡宇:“別呀,別呀,別生氣,小澄好不容易回來一趟,怎麽又吵起來了呢。”林美心骨架子極小,個頭隻到季凡宇肩,拉起季凡宇來實在有些吃力,她又回頭看林非航:“小航,快來拉你爸爸呀。”林非航坐在桌上,麵無表情,像個雕塑一樣看著麵前這一出家庭鬧劇,聞言麵上的表情也沒有什麽變化,隻是站起身來如同機器人一樣去拉林非航。外人說林非航和季凡宇是一個模子刻出來不是沒有道理的,尤其是兩人現在站在一起。季凡宇的五官深邃,眼睛狹長,挺鼻薄唇,不愛笑,總是一副嚴肅表情,實際上在家卻是個火爆脾氣。眼前的林非航也是如此,五官深邃,氣質陰鬱,白而消瘦。而季澄打小長得像路瑩,大眼睛,一笑兩個小虎牙,陽光俊朗,充滿著少年的朝氣,看著就讓人想親近。可以說除了脾氣,季澄一點都不像季凡宇。季凡宇指著季澄怒罵:“辦完婚禮還是你阿姨說想先回來給你說一聲,過個周末再去度蜜月,我們才回來的,你呢,我們為了你大老遠從江南趕回來,我告訴你季澄,你阿姨沒有任何對不起你的,她辦婚禮的時候都一直惦記著你,你沒有資格跟她甩臉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