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禽做完這一切,終於可以離開這個要命的鬼地方了,回到了張神仙的家裏,林禽第一件事就是到處找水洗澡,可是張神仙家裏,怎麽可能讓林禽有條件可以洗澡,林禽正要考慮是不是去隔壁家的人家借水的時候,忽然間,門開了,一個留著八字胡,梳著中分的人攔住了林禽的去路,捂著鼻子上下打量著林禽,示意林禽離著自己遠一點。


    林禽看著那人的腰間,別著一把老舊的手槍,這應該是當地的“保長”之流的標配了。


    後麵領著保長過來的村民立刻點頭哈腰道:“秦保長,這裏就是老宮頭的家裏了。”說完,捂著鼻子退到了一邊。


    “人?是你殺的?”那個秦保長看著林禽,不屑地道。


    林禽的心中原本就積壓了一肚子的怨氣,見到這個不請自來還仗勢淩人的所謂保長之流的人更是一點好感都沒有。冷冷道:“好狗不擋道。”


    “喲!”那個秦保長頓時火冒三丈,以他的身份,這方圓百裏,隻要是有的人的地方誰見了他不得矮上三分,可是這個小子,居然敢罵他!


    居然敢罵我?!秦保長蹭的一下拔出了手槍,厲聲喝道:“小子你好大膽子,殺了人還這麽囂張,信不信我一槍斃你了。”


    槍口下的林禽居然怡然不懼,這點反到超過了秦保長的意料之外,讓他有些猶豫了——他可和這些村裏的莽夫不一樣,他是見過大世麵的,是去過省城長沙的人,開始注意林禽的衣著起來,林禽雖然穿的不是最好的料子製成的衣衫,但是看上去這身衣衫絕對不是窮困的苦哈哈能夠買得起的?


    這人什麽來頭?莫不是縣長的親戚?


    秦保長猶疑不決之間,林禽已經從他身邊走了過去,向著最近的一戶人家走去。


    當著滿村百姓的麵上,秦保長不敢跌了自己的身份,連忙一溜煙的繞到了林禽的前麵,大聲道:“小子,你給我等等,是誰給你顏色了,趕在我秦老九麵前開染缸,老子一槍崩了你!”


    林禽停下來腳步,冷冷地看著秦老九,秦老九渾身都有些不自然了,總覺得眼前的這個小子不好惹。


    “滾開!”


    “這小子連保長都不怕,肯定不是什麽好人,人就是他殺的,秦保長,你可要為我們伏波村的百姓做主啊!”


    “就是,人一定是他殺的,他那副樣子一看就不是什麽好人!”


    有了王保長撐腰,村民們一擁而上,紛紛口出惡言,秦保長更是被這群人架住了,上下不得。


    以前隻要自己一瞪眼,一吹須,哪個不下得屁滾尿流,遇到幾個硬茬子,也隻需要把槍一晃,往往就會把人嚇得腿軟,可是這小子居然連槍抵著腦門了,都沒有一點怕懼。莫當真是個自己得罪不起的大人物呢?


    忽然人群中一個聲音尖聲叫道:“我知道了,我早就看出來了,那個老宮頭每次早就看上了趙老四的媳婦,所以每次去趙老四家茅坑掏糞最勤快,去的時間也最久,目的就是想偷看趙老四的媳婦上廁所!肯定是這次老宮頭去偷看的時候,被趙老四的媳婦看到了,所以老宮頭和這小子才殺了趙老四媳婦殺人滅口,被趙老四發現了,老宮頭他們一不做二不休,想殺趙老四沒殺成,反而把趙老四逼瘋了!”


    “對!”這個推理嚴絲合縫且極為合理推測,得到了大家的一致認可,紛紛點頭。


    “老宮頭就是為老不尊,每次收糞都偷看別人家媳婦!”又一個怪聲怪氣的人大聲嚷道。


    “我也看到過,我可以作證。”


    林禽徹底的憤怒了,他被人冤枉無所謂,反正他已經習慣了,可是張神仙是何等人物,卻要被這群無知小人搬弄口舌,看來盡管張神仙在這裏待了很多很多年了,幹的也是最為下賤的活兒,但是卻始終沒有得到本鄉本土的認可,一有事情,便要在他頭上潑上一桶髒水再說。


    林禽看了一眼,坐在屋簷下麵的張神仙,對於這些人的嘲諷之聲,他充耳不聞,似乎早就已經習慣了。


    刷!林禽忽然一個箭步衝了上去,一把捏住了那個叫的最凶,笑的最賤的人的咽喉,蹭蹭蹭的直接掐著他的脖子向後麵退了數步,直接將他沿著牆角給舉了起來,那人臉色大變,一個勁在半空中撲騰,可是任憑他怎麽掙紮,林禽的雙手就像是鐵鉗一般,死死的鎖住,隨時都可能將他的喉嚨捏碎。


    秦保長舉起了槍,對著林禽,大聲道“反了天了,反了天了,快放開他,不然我斃了你!”秦保長雖然叫喊得的凶,但是卻始終是紙糊的老虎,遲遲沒有依言開槍,也許是他真的是忌憚林禽,也有可能是他的槍裏麵根本沒有子彈,一旦開槍了就會露餡。


    所有人都沒有想到,這個看上去弱不禁風誰都可以踩上一腳的文弱書生,當真發起脾氣來,居然這麽恐怖,紛紛縮了縮脖子,離著林禽遠遠地觀望場麵的局勢。


    “你們這群蠢貨,趙老四被人殺了,你們不去找殺人凶手反而想對我栽贓嫁禍?就因為我們一老一小不是本地人所以好欺負?”林禽一雙陰冷的眼睛死死的盯著被他舉起的那人,一字一句地道:“我最後說一遍,我,沒有,殺人!不要逼我!”


    說完,把那人放了下來,那人咳嗽了幾聲,連滾帶爬地滾進了人堆裏麵。


    “你說你沒有殺人?有誰信?”秦保長的聲音在身後響起,林禽轉身,怒目而向,嚇得他連忙回退了幾步。


    “我沒有必要跟你們解釋。也沒有時間陪你玩。”


    “你一來,趙老四就死了,你說跟你沒有關係,騙鬼呢?”秦保長壯著膽子道:“除非……除非你能夠找出真凶,我們,我們才放過你,否則……否則……跟我回局子裏麵,大刑伺候!我們這裏一百多號人,還怕你一個人不成?哎,你跑什麽!”


    林禽笑了,你們村子裏麵死了人,關我什麽事?其實林禽心地善良,如果這群人善良樸實,林禽肯定會出手相助,幫他們查明真相,就像上次和扶雨若玡在梁家一樣,可是現在看著這群人不分青紅皂白就胡亂冤枉的做派,林禽半點想幫他們的心情都欠奉,才懶得去管,趙老四婆娘的頭是被人砍下來的,還是被人生生扭下來的。


    “好。”林禽還沒說話,忽然間張神仙站起來了,顫巍巍的走到了人群中,“我去找凶手。”


    村民一陣嘩然,這個老宮頭平日裏一副半死不活的晦氣樣子,若不是想著村裏麵的汙穢無人清除才勉強留下了他,否則早就把這個老不死的趕出去了,就憑他那副走路都一步三喘的樣子,能找出殺人凶手?多半是賊喊捉賊,趁著找人的時間和這小子逃之夭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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