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外的挽纓和侍劍聽到落閂聲,對視一眼。心道這閂是誰落的,是國公爺還是郡主?挽纓朝侍劍做了一個嘴型。


    「郡主。」


    侍劍了然。


    郡主是什麽性子,在以前可是說一不二的主。國公爺一直都是郡主的屬下,哪裏敢強行對郡主做什麽。


    所以這在裏麵落閂的人一定是郡主。


    可是好端端的落閂,莫不是兩人在商議大事?


    碧薑關好門後,便坐在凳子上,還有心思給自己倒了一杯水。實則她是在緊張,雖然自己什麽場麵都見過,但沒有經曆過。


    她抿著茶水,掩飾著自己心裏的悸動。


    他的心像被雨水滋潤過的枯樹,慢慢地開始舒展,萌生出綠意。那枝葉抽芽,然後長大,最後枝繁葉茂。


    她放下茶杯,眼眸低垂。


    「你若是……就別忍著…………」


    據九眼裏火光大盛,她是什麽意思?是不是自己想的那樣?


    一想到那種可能,他氣血湧動,呼吸不自覺就灼熱起來。原本清俊如玉的臉,被熱氣染上一層紅暈。


    她卻以為他是藥性發作,忙去探他的額頭,果然感覺到比尋常要熱。忙不顧得多想,拉著他往床榻間走去。


    「是不是很難受?」


    據九沒動,一把將她帶進懷中。兩人相擁間,她能感覺到他身上濃烈的氣息,以及他胸間狂跳的心。


    這個懷抱,如此令人心安。


    她的手摸索著,去解他的腰帶。


    他手按住,熱氣噴在她的頸間,「我怎麽可能會喝別人端來的湯,那湯我沒喝,都被我倒掉了。」


    她手停住,若是沒有喝,他為何會有此等反應?


    是了,他正值血氣方剛的年紀,哪裏不會動情?是自己從來沒有往那方麵想過,一直以為隱就是多年前那個默默跟在她身邊的男子。


    她的手重新摸索著,還要去解他的腰帶。


    他鬆開她,微俯著頭,勾著眼神,「你……真的願意?」


    深幽的眼神,帶著小心翼翼與期待。


    當然願意,為什麽不願意?他是她的丈夫,是一直陪伴她的人。若說現在的她還想過那種相夫教子的尋常日子,那個男人隻能是他,不會是任何人。


    她嫣然一笑,手撫上他的胸口。


    「嗯。」


    得到她肯定的回答,他隻覺得被她摸到的那處像火燒一樣。那種火一直燒到他的心裏,火苗串到他的四肢百骸。


    血氣直衝他的腦門,染紅他的耳根。他眼腥紅著,如玉的俊臉竟帶著一種說不出的惑人。


    大手一提,把她抱起來,朝床榻走去。


    屋內橘黃色的光把她嬌好的麵容映得朦朧,她水潤的瞳眸中情意湧動。纖細的雙臂環著他的脖子,將頭埋進他的胸間。


    輕輕地把她放在床榻間,猶如世間最珍貴的寶貝。


    四目相望間,她這才發現,原來在他的眼中有那麽多的深情。為何幾年前,自己從來沒有注意過。


    當年,她的心裏隻有一個念頭,就是把燕赤人打敗。


    得勝還朝後,她要全力輔佐皇侄,嫁給周梁。她會與之前所有的公主一樣,與駙馬過著相敬如賓的日子。


    床幔拉下來,她這才開始緊張起來。


    男人的動作雖然盡力輕柔,但因著急切,生生將她的衣服撕爛。亂成麻的衣服被丟出帳外,很快便傳來碧薑低低的呼痛聲。


    帳幔輕晃,遮住那姍姍來遲的春色。


    守在外麵的侍劍聽到主子的呼聲,不加思索地想要進去,被挽纓輕輕拉住。她有些不解,不進去看,怎麽知道郡主有沒有事?


    「傻子,你在裕西關三年呆傻了不成?」


    挽纓搖了搖頭,臉上露出歡喜的神色。


    侍劍一愣,像是突然反應過來。猛然一拍自己的腦門,她真是邊關呆久了,不通俗世。郡主與國公爺大婚時沒有同房,不代表一直就不會同房。


    以前郡主月信未至,當然不會圓房。而今,郡主月信來了,且身量跟著豐腴不少。


    現在同房,再正常不過。


    她低著頭,跟著歡喜起來。


    「挽纓姐姐,你說當初在裕西關時,主子會想到有一天,會嫁給隱公子嗎?」


    挽纓臉上露出懷念,似在回憶那段光,「不知道,我想她肯定沒有想過。」


    那時候主子可是有婚約在身,永忠侯還一直等著主子班師回朝再行大婚。誰知世事無常,日月輪回,滄桑巨變。


    怕是當年的主子,從未想過扮成自己的隱公子,會成為她的丈夫。


    碧薑確實沒有想過,便是她現在躺在隱的身下,承受著狂風一般的熱情,她都有些恍惚。為什麽從前,她就沒有想過,這個美得不像話的男人有朝一日會成為自己的男人。


    這一刻,她終於感覺到自己重活一回真正的意義。


    那是為了和他相聚,與他共結連理,攜手一生。


    第二天,碧薑醒來時,床上隻剩她一人。想著前夜裏發生事情,她覺得有些玄妙,靠在床頭,不自覺露出笑意。


    挽纓提著水進來,侍候她沐浴淨身。侍劍則整理床鋪,換上幹淨的被單褥子。


    「郡主,朱六娘先是在國公爺上朝的時候攔在路上,現在又跪在院子裏,說是要見您。」


    「哦?」


    這個朱六娘倒還是個能豁得出去的,竟然下過藥後,還敢來求她。可見心還是不死,以為自己會表現出大度,而替自己男人張羅納妾。


    經過昨夜,她可不允許有任何人近自己男人的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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