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翻身,他把她撐在了身下。赤誠相對,她忍不住低頭看了他一眼,頓時窘紅了臉,心突突亂跳,快蹦出來了。沈彥欽就喜歡看她這嬌羞慌亂的模樣,彎唇笑著,為了懲罰她這幾夜躲著自己,喘息的機會都不給她,衝了進去。


    餘競瑤猝不及防,疼得不禁叫了出來,抱緊了他的肩。指甲都陷進他皮膚裏了,沈彥欽才意識到自己太用力。於是停了動作趴在她耳邊,親了親她緊蹙的眉頭,又親了親臉頰,哄勸道,「不要擔心,有我在,他不會有事的。」


    她漸漸緩了過來,嗯了一聲,沈彥欽鬆了口氣,蓄勢待發,剛要動做。隻見身下人緊抿著唇,眉頭越蹙越深,捂著口側過了臉。


    「怎麽了?」他退了下來,攏著她,捋了捋她的背。「是要吐嗎?」


    餘競瑤連著點了點頭,沈彥欽趕緊扶她起來,操起一旁自己的外衫把她裹了住。餘競瑤扣著胸口,安奈著。


    沈彥欽也顧不得了,匆匆穿了中衣,給她倒了杯水。抿了兩口,才把這作嘔的感覺壓了下去。她長長地舒了口氣。抬頭望去,沈彥欽臉上的燦爛毫無保留地顯現出來,隻怕他自己都沒意識到自己在笑。


    「你,不會是又有了吧。」


    他坐下來把她抱在自己腿上,攏了攏耳鬢的亂發。餘競瑤驚得心驟停,扣在胸口的手下意識地放在了小腹。對啊,月事拖了三、四日了,每夜都又困又乏,難不成真的是……


    她的臉像一朵逐漸盛開的花,花瓣綻放,蜿蜒出媚然的笑。澄澈的雙眸花蕊似的閃亮,她想要個女兒想好久了。


    不行。現在不能下結論,自己身體自己清楚,才晚了幾日而已,若不是有孕呢?豈不是白高興了。


    「我也不知道。早膳喂寶兒吃過以後,霽容給我盛的那碗紅棗粳米粥有些冷了,我怕麻煩也就沒換,許是吃了它胃裏才不舒服的。」


    「嗯。」沈彥欽點了點頭,恢複了平靜。這事不能太認真,懷上最好,若真的沒懷上,不就讓妻子空歡喜一場了。「不管怎樣,都讓鄭大夫來瞧瞧吧。」


    「好,不過還是明個吧,不差這一日。」她握了握自己的手腕道。沈彥欽見她白嫩如霜小臂上,盡是被自己按出的紅印,不免悔從心生,捏著用指腹撫了撫。


    「疼嗎?」他柔聲問。


    餘競瑤笑了,「不疼,太嬌了,一碰就出印,不怪你。」


    沈彥欽點頭,撿過衣服一件件給她穿了回去。蹲下身子係腰帶時,目光停留在她小腹上片刻,莫名地衝動,他握著她的腰,在小腹上親了一口。餘競瑤愕然,低頭看著他。「你不要壓力那麽大,有個寶兒就很好了,沒有又如何?有沒有子嗣,你都是我妻子,唯一的。」


    餘競瑤心都暖化了,撫了撫他的頭。發髻間的玉簪花落在了他臉上,二人都笑了,她拉他起來。


    抱著妻子回了寢堂,便不許她再動,不管有孕與否,她肯定是累了。餘競瑤倒沒覺得,除了胃裏不舒服,沒有其他不適。喝了幾杯溫水後,連嘔吐感都沒有了。晌午又是喝得粥,熱乎乎的,肚子舒服極了。她有點擔心,不會自己真的想多了吧。


    被沈彥欽「禁」在內室一個下午,也不讓寶兒打擾她休息,她無聊極了。思緒飄蕩,她又想到了晉國公的事。衡南王幾次三番拜訪,真怕父親哪一日動搖了。曆代皇帝,哪個不對手握兵權的將軍心懷忌憚,父親張揚不得,衡南王這殷勤拉攏卻要把他往風口浪尖上推。


    沈彥欽說的話那句話又浮了出來,「有我在,他不會有事的。」


    這話的意思再明白不過,他如今不再排斥晉國公了。自從上次自己被睿王劫走,晉國公也逐漸向沈彥欽靠了靠,不明顯,但結果很樂觀。


    若是聽自己的話,父親早一日幫沈彥欽的話,此刻他許就不是寧王,而是太子了。將功抵過,沈彥欽也不會為難餘氏一家,畢竟他們也不過是奉君之命,行君之令。


    不過現在也不晚,醒悟了總比一直糊塗要強。其實沈彥欽沒有那麽心狠,對自己他的心一直軟得提不起來,任自己揉捏。倒是自己,總是讓他失望。比如說他惦記著的這幾夜,和今兒在書房,一直都沒得逞,應該考慮補償他一些的。


    可自己若懷孕了,那豈不是……


    沈彥欽替她忙了一個下午,把庭院布置完畢。用過晚膳,他洗了澡便上床了,的確有點乏。餘競瑤還在沐室,聽著水聲,想到妻子在水中似芙蓉的嬌顏,心裏的小火苗壓過乏困竄了上來。今兒就那麽差一點點,天知道他咬著牙退出來的時候有多難受。可總不能傷到了她,若真的有了身子呢?


    突然一盆冷水澆下來,他心都涼了。


    若她真的懷孕了,那豈不是……


    水聲停了半晌也不見她回來,他正打算起身去看看,霽顏陪著她回來了。


    把小婢們清了出去,她二話沒說,暗了燈,鑽進了帷帳裏,掀開被子,竄進了沈彥欽的懷裏,緊緊地摟著他的腰,臉埋在胸口。


    動作一氣嗬成,沈彥欽愣了住,撫了撫她的背,問道,「出什麽事了?」


    餘競瑤搖頭,在他胸口撒嬌似的蹭著。


    沈彥欽挑起她的下頜,迫使她看著自己。看不清麵容,但絕對瞧得見她眼裏閃著的淚光。「說,到底怎麽了?」


    她委屈地抽搭一聲,道,「我來月事了……」


    心裏預設應該是件很嚴重的事,他還在品著這句話背後的含義,怔了片刻,發現無非就是沒懷孕而已,二人今兒本來也沒絕對認為是,連烏龍都算不上,她何來的難過。


    沈彥欽抹了抹她眼淚,兀自地笑了,而且笑意驟增,幹脆笑出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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