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一會綠綺就抱著個紫檀木盒子進來了,錢華貞快步上前去接過盒子,把它擺在梳妝台上打開,裏麵是一遝銀票。


    她拿出銀票就開始數,最後留了兩張放在梳妝台上,把手裏的那一疊放回到盒子裏,對綠綺說:「這個盒子裏麵是兩萬兩銀票,你現在就去侯府走一趟把它交給我娘,讓我娘趕快籌銀子,送去安平伯府,把府裏賒的賬還上。」


    她要是記得不錯,她們侯府也在安平伯府的鋪子裏賒了不少賬。現在她也算是看清楚了,太後根本就不喜韓國公府跟輔國公府,不然這昭親王妃的位置怎麽都不會輪到安平伯府的姑娘來坐?韓國公府要是識相就趕快把銀子給掏了,不然不但這名聲要徹底沒了,說不定還會波及到宮裏的皇後。


    「那那……那奴婢這就去,」綠綺抱著盒子就匆匆忙忙地退了出去。


    綠韻歎了口氣:「姑娘,咱們隻要安安分分的,想必王府裏不會缺了咱們吃喝的。」


    「嗬……,」錢華貞看了看台子上的那兩張銀票,哼笑了一聲:「我是沒有出頭之日了,這輩子也就這樣吧,」她仰起頭,用力眨了眨眼睛,不過還是有一滴眼淚順著眼角溢了出來:「人啊,有時候不得不信命。」


    這會韓國公府的共鳴堂裏,韓國公韓執坐在主位上,大堂兩邊的椅子上坐著韓家的幾位子侄,而堂下立著的就是安平伯府的總管童鳴。


    「國公爺,這是近十年來,貴府在伯府的鋪子裏賒的賬,還請您過目,」童鳴雙手奉上賬本。


    韓國公府的賬房早就候在一邊了,接到韓國公給他使的眼色,就立馬上前去拿過童鳴手上的賬本,開始翻看了起來,看到最後就忍不住問了一句:「賬本上記錄的是十八萬六千兩?」


    「是的,原本是十八萬六千五百四十二兩銀子,」童鳴來之前可是去見了府裏的五姑娘,她吩咐的話,他也是銘記於心:「老夫人說了最近伯府有喜事,就把那零頭給抹去了。」


    「那既然如此,怎麽收賬的時候就變成了二十一萬三千兩呢?」賬房先生捋著嘴角的八字胡,麵上帶著冷笑:「不會是安平伯府仗著攀上了昭親王就獅子大開口,當咱們國公府是軟柿子不成?」


    童鳴聽了這話,真想甩這個賬房兩巴掌:「想必先生應該知道利錢一說?國公府已經連續賒賬近十年,如果貴府沒有賒賬,伯府就是拿這些銀子買幾個莊子,賺得都不止這麽點。」


    「你……,」賬房被童鳴這麽一頂,竟是無話可說了,他是做賬房的,心裏還是有點數的,這童鳴的確沒說錯,話也站得住理。


    「把這潑皮給老夫扔出府去,坑銀子竟坑到老夫府裏來了,」韓國公才不管童鳴說的在不在理,反正他是一個銅板都不想往外拿:「當初是你們府裏送予國公府的,現在竟反口又想要銀子,做夢,當韓國公府好欺負不是?」


    童鳴真真是佩服他家五姑娘了,這韓國公府的反應竟讓她猜了個準準:「國公爺,貴府每次賒賬的時候可都是簽了字的……」


    他話還沒說完,就被兩個壯丁給架了起來。沒一會他就被扔出了府門,也真是湊了巧了,昭親王的儀仗正好到了韓國公府的附近停下。


    「這是怎麽了,大白天的怎麽這麽多人圍在這?」一管尖細的聲音突然冒了出來,跟著一位抱著把佛塵的公公走進了圍在韓國公府門前的人群裏。


    此時圍在韓國公府門前搓著手看熱鬧的百姓吵吵嚷嚷的議論紛紛,壓根沒聽到小應子的話。


    百姓甲:「哎吆,可憐見的,聽說這韓國公府在安平伯府的鋪子裏拿東西從來不給銀子,都十年了,二十萬兩白銀,怕不是故意坑安平伯府吧?」


    「你知道什麽呀?」百姓乙手肘一拐:「這韓國公府是皇後的娘家,韓國公是皇後娘娘的親爹,坑安平伯府怎麽了,就是把安平伯府給搬空了,這上麵誰敢吭一聲?」


    「你才胡說呢?」百姓丙一副他知道的樣子:「那是以前,現在的安平伯府可不一樣了,你們沒聽說呀,這安平伯府的五姑娘被太後娘娘指給了昭親王,可不是什麽側妃、庶妃的,那是正經的王妃,這安平伯府以後可就是昭親王正經的嶽家了。昭親王是誰?那可是跟皇上一樣,都是太後親生的。」


    「那這麽說,這韓國公府這麽著,可是一點都沒把昭親王放在眼裏,」百姓丁也湊了過來:「這麽欺辱安平伯府可不就是把巴掌往昭親王臉上呼嗎?」


    「難道昭親王就這麽眼睜睜地看著他嶽家被這麽欺負……」


    「當然不會,」百姓某的話還沒說完,邊上豎著耳朵聽了半天的小應子就再也忍不下去了:「你們這些無事看熱鬧的百姓,知道啥……」


    停在離韓國公府不遠處的馬車裏,昭親王臉上的笑意有些意味深長:「看來本王那小媳婦兒也不是沒有準備。」


    「這京城的槐花弄可從未這麽熱鬧過,」彥先生捋著胡須,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條線:「王爺,今兒這些百姓可真是捧場,不過韓國公那老狗可不是個好的,二十萬兩白銀,足夠他豁出臉麵去了。」


    「哼,本王既然出門了,自然有人會讓他連本帶利地把吃進去的都給掏出來,」昭親王端了一杯茶抿了一口:「便宜誰也不能便宜了韓國公府。」


    「現在已經快要到午時了,想必今天韓國公府這午膳是用不安生了……」


    「韓老賊,你給老夫出來,」馬車外傳來一中氣十足有點粗狂的聲音。


    「來了,」彥先生起身準備下車:「鎮國侯爺來了,彥某這就下去給侯爺請個安,王爺要一起嗎?」


    昭親王放下杯子,笑著說:「你去告訴本王舅父一聲,本王在這,讓他近一步說話。」


    「是,」彥先生一手握著他那把破扇子就跳下了馬車。


    還沒半盞茶的功夫,一位花白頭發,年約五旬的老漢背著雙手走到馬車前,一臉防備地問到:「你叫我過來幹什麽?」


    馬車裏麵傳來了昭親王的聲音,低沉但明顯帶著親近:「本王坐在車裏聽到舅父的聲音,想著剛好本王這會正要去鎮國侯府……」


    「不許去,」老漢一蹦三尺高,右手指著馬車,巍巍顫顫的,想他曾經在京城也是響當當的一號人物,可是自從他姐給他生了這麽個討債外甥,他就再也瀟灑不起來了:「你聽好了,今年就那麽多全給你了,再多的,我是一個子也拿不出來。」


    「哈哈……,」昭親王笑了。


    「你笑個屁,」老漢又把手背到身後去:「你趕快打道回府,不要露麵,韓國公那老賊不管怎麽說是皇後的親爹。」


    「那本王的銀子……,」昭親王坐在馬車裏麵,故意語帶遲疑。


    「我反正沒有,」鎮國侯扭頭看向韓國公府:「不過有人有,你回去吧,不許去我府裏。」


    「舅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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