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他嘴裏說出那個字,我心裏顫了一下,並立即搖頭說:“沒有。”


    他沒有說什麽,坐到一旁休息。我不知道他在想什麽,但是我想他這樣的人,問出那樣的話,是不是意味著他並不是完全不在乎別人對他的看法?


    重新和張小姐取得聯係後,她小心翼翼地打開厚重的木製大門,偷偷地向外看。見到是我,她才安心了些,把門打開。


    我向她要了些外用的刀傷藥和繃帶,然後就讓她報警來處理屋子後邊的那具屍體。


    “她是不是很像洛嬪?”我讓怪人脫了上衣,給他傷口上藥,一邊示意了下正打電話的張小姐。


    怪人說:“長的很像,不是同一個人。”


    “我知道,要不是洛嬪死在了地宮裏麵,恐怕我還真會認錯。”我說著,撕開一卷繃帶給他纏上。


    怪人抬頭看了我一眼,意味深長地說:“你怎麽知道她就死了?”


    “她不是被埋在地宮底下了?”我被他問的一愣,有些不理解他怎麽這麽問,“那麽多的黑蠍子、還有鬼發藤、黃河水……”


    種種不利因素,根本不是人力可以抗衡的,在我看來,就算再多上幾個洛嬪也得埋在裏邊。


    當然,我也承認我有點想當然。可是怪人接下去的話,還是讓我吃驚萬分。


    “眼見不一定為實,更何況是沒有親眼看到的東西?”怪人向我要了件外套,我把自己的黑色皮夾克給他披上,聽著他說的話,“洛嬪,那個女人還活著。而且,她還偷走了那份地圖。”


    “你說啥玩意兒!?”我吃驚的瞪圓了眼睛,“你說的是那份,從管子裏麵抽出來的地宮地圖?”


    “嗯。”怪人點了點頭,我擰著眉頭,難以置信地看著他。不說洛嬪還活著這件事讓我意外,以怪人的謹慎竟然會犯被人——尤其是洛嬪,偷走他很重視的地宮地圖這種錯誤,我就很難相信。


    可是怪人似乎並不打算在這件事上多解釋什麽,我也沒追問他,反正很多事他都這樣。


    他不想說的時候,一張嘴緊的跟什麽似的,但當能說的時候,他也一定不會藏著掖著。


    “那個…趙先生。”張小姐的聲音拉回我的思緒,她走了回來,已經打完了電話。很感激地看著我說:“謝謝你過來,剛剛我真的很害怕。你這位朋友……他沒事吧?”


    “我待會兒會送他去醫院看看。”我回答說,“張小姐,那個血屍的來曆很古怪。你最好保持一段時間的警惕,關緊門窗,如果有什麽不對勁的事發生可以隨時給我打電話。”


    “嗯,好!”張小姐答應的很愉快,她展顏一笑說,“那你也別那麽客氣地叫我張小姐,我叫張玲瓏,以後你直接叫我名字,我也叫你的名字。”


    說著,她又看向怪人,眼神有幾分探究:“這位…他叫什麽?”


    “他…”我一時間有點反應不過來。


    “伍。”怪人站起來,“佚名。”


    “哦、哦。”張玲瓏似乎在怪人那雙冷靜到有些冷酷的眼睛下感覺到了一些壓力。


    很快,當地派出所就來人了。當看到那具血淋淋的屍首時,當場就有人吐了,我和怪人在監視器以及張小姐的擔保下沒有被列為犯罪嫌疑人,可是也被帶到派出所錄了口供。


    之後還發現了一件很怪異的事,就是從當晚就在家睡覺的張百裏與保姆王媽的水杯、睡前茶杯裏,檢查到了安眠藥的成分。


    但那是後話,當時的我們都還不知道這事。後來也是張玲瓏,主動告訴我的。


    拋開錄口供時的枯燥不談,反正詐屍、屍體移動這事兒,堅定的唯物主義者肯定是不能信的。最終我和怪人都在留了名字後,得到一個回家等問詢傳喚的處理。


    離開派出所時天已經亮了,我問怪人要不要去醫院讓醫生看一下他的傷口,怪人搖搖頭說不必,外傷藥就夠了。


    頓了頓,他突然說:“她很冷靜。”


    “嗯?”我被他沒頭沒腦的話說的一愣,問,“你說的誰?”


    “那個姓張的女孩。”怪人說。


    我腦海中回想了一下張玲瓏當時的反應,說:“我倒是覺得她挺慌張的。”


    怪人他沒再說什麽,而我們回到太姥爺家剛坐下,李有忠先一通抱怨說什麽我們去降妖伏魔沒有叫他。


    我當時踹了他一腳說你睡得跟個死豬似的,叫醒你幹啥玩意兒?


    不過看到李有忠,讓我想到那紅木魚,再想到那個出現在張家的血屍。我思來想去,還是想去定河觀親眼看看。


    用隔壁王靖雯的話說就叫找倒黴了。


    但是有些事,不親眼看看,我這心裏就踏實不下來。我把這想法和怪人說了說,他也沒反對,但是說等吃點東西,休息好再去,免得遇上什麽危險。


    提起危險,我當然第一反應就是那血肉模糊的血屍,仿佛那濃濃的血腥味兒還在鼻子前邊,讓我反胃的厲害,至少有半個月我是不想吃肉了。


    我問他說:“你還記得我們在下地宮時候,遇到有一口石棺嗎?”


    怪人點點頭,等著我的下文。


    我接著試探著問:“我們昨天看到的那東西,他會不會是石棺裏頭跑出來的?我好像有聽到那種,一模一樣的,夜貓子叫聲似的聲音。”


    怪人毫不遲疑地搖頭說:“也許是同類,但絕不會是同一個。如果是石棺裏那個,我們三個都別想活。”


    他說的很篤定,我不知道他是不是有誇大,但我盡量不去想這件事。


    午後吃飽喝足,我問清了定河觀的位置叫上怪人一起過去。李有忠也想一起跟去見識下道館,而怪人顯然不太想帶他這麽個可能拖後腿的倒黴孩子。


    正在我試圖給他們打圓場的時候,大寶爹告訴我來了客人。我問是誰,大寶爹也很意外的說,來得是張百裏。


    我想了想他可能的來意,琢磨著應該跟張玲瓏有關。到了客廳,張百裏換了身跟昨天不一樣的中山裝,正和姥爺對坐著聊天,我一進門,忽然鼻子一皺,聞到有一股氣味兒。


    那味道說不上是臭還是腥,但就是一股讓人聞著不太舒服的氣味兒。這味道在我腦子裏像電光般的一躥,讓我想起就是在怪人拿來的鐵盒子裏聞到過。


    是那個黑不溜秋的鐵疙瘩揮發出來的味道,而此刻那氣味的來源,似乎是在這位張百裏,張先生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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