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些人進門的一刹那,女子便重新勾下了頭不再言語。


    我這個時候隻恨自己沒有三頭六臂把這些人全都撂倒然後逃之夭夭,錯神之際就見在屏風的後麵走來一群古裝女子,來到七小姐的麵前齊齊施禮道:“小姐該梳妝了。”


    七小姐捋了捋耳邊的發髻,從地上站了起來,頭也不回地跟著侍女們朝著屏風後麵走去,等身影完全消失,站在我身後那怪人才發出一陣“桀桀”的怪笑說:“姑爺莫要心急,稍等片刻便可和七小姐行雲布雨,雙宿雙飛啦。”


    看著麵前的這些怪人,我皺了皺眉沒有開口,跟著他們離開正堂,轉而走進了西邊的一間廂房。


    院子裏比先之前剛進來的時候熱鬧很多,許多人影在走廊庭院之間來回穿梭,我一邊走一邊看,發現這些還真的隻是人影,並沒有見到人。


    在衣物都放在床上擺放整齊之後,那些怪人便退了出去,我一個人坐在屋子裏,心裏開始泛起了難。


    這座宅院給我的感覺從第一眼開始便很不真實,不像是存在於世間的東西,我很難對自己現在所處的位置進行一個定位,這也就導致了我現在內心十分想逃出去,卻不知道該往哪裏去。


    而且撂下貓老太不說,單是那些個怪人和侍女,我都未必是他們的對手,而且貓老太現在處在生死攸關的狀態,壓根就不會放我走,並且從她先前展現出來的手段來看,除非師傅親自來,恐怕是沒人救得了我了。


    想到這裏不由得歎了口氣,摸著腰間的兩個酒壺,一壺裝著淨龍水,一壺裝著大哥送給我的清酒,想起與他分別時的話,不由得苦澀道:“大哥啊大哥,希望有生之年,還能有機會叫你一聲大哥。”


    說罷將酒壺打開,獨自飲上了一口。


    清酒入喉,一股醇香四溢,縱使我這種從來滴酒不沾的人,也忍不住歎了聲好酒。


    連喝幾口酒精開始有些衝腦,越喝越想笑,想我白小乙竟然會有被人逼婚洞房的一天,而那七小姐也是可憐人,不管她是人是妖,這輩子從一落生便注定成了貓老太生子延壽的工具,在這破院子裏不知道待了多少年,相比之下我還是好一些,起碼有爹有娘,還有一個疼愛我的爺爺。


    想著想著頭腦就開始發暈,眼皮子打架,斜靠在床邊昏昏沉沉就要睡去,可是一陣不合時宜的敲門聲將我從這種美好的感覺中驚醒,就聽見那怪人沙啞的嗓音在門外響起:“姑爺,良時已到,還請速速更衣,前往正堂行禮吧。”


    我揉了揉腦袋,才發現那一壺酒竟然被我喝幹了,苦笑一聲將酒壺扔在一旁,便收拾著衣服準備出門。


    我不是怕死,隻是不得不活著,因為還有很多事情等著我去做,爺爺的死,三岔灣的上百冤魂,深處羅刹城的爹,剛見過一麵的大哥,以及我那孤苦伶仃的娘,都在告訴我必須活著,隻有活著才有希望,才能去解開所有化不開的謎團。


    穿戴整齊之後,我看著銅鏡裏的自己發出一聲苦笑,轉身正要推開房門,就聽見耳邊有人在說:“小乙,你現在在哪?”


    聲音很輕,也很不真實,既像是在耳邊,又像是直接出現在腦海,讓我有些摸不著頭腦,轉過頭四處看了一圈,整個屋子除了我之外也沒有別的人,還以為是喝多了出現幻覺。


    想著手就又搭在了房門上,然而在這時,那聲音又在腦海裏出現了。


    “小乙,你現在在哪?”


    這次的聲音明顯比上次要著急,而且我很清楚地聽出來了,這竟然是玉姐的聲音!


    可是她的聲音怎麽會出現在我腦海裏?


    “你別管那麽多,盡快搞清楚你現在所在的位置,我好來救你!”


    聲音說完就很匆忙的消失了,我站在門口愣了半天,就在我分不清這聲音到底是真是幻時,就感覺到胸口一熱,手上不自覺地摸了過去,上次在回三岔灣之前玉姐送給我的玉佩,正掛在胸前,隱隱發熱。


    難道是因為這個東西?


    這個時候門外的催促聲已經越來越急促,我將玉佩重新塞進衣服裏,說了聲來了,便推開房門走了出去。


    一出門,看著滿院子的紅燈籠和紅簾,以及穿梭在其中的形形色色的美女,差點以為進了怡紅院,直到那些個怪人的詭異麵孔湊到眼前才又將我重新拉了回來。


    “姑爺請吧。”


    被怪人們擁簇著沿著長廊往正廳走,我一邊往四周看,一邊裝作漫不經心地說道:“大哥,咱們現在是在哪啊。”


    那為首的怪人桀桀笑道:“姑爺打聽這個幹什麽?”


    我說廢話,以後出去別人問我在哪結的婚,我連個地方都說不出來,還不被人笑掉大牙?


    在他旁邊一人聽了點了點頭,張開嘴正要說話,卻被為首那人橫了回去,然後對我笑道:“姑爺不必多慮,隻需要說是龍泉山莊就行了。”


    我哼了一聲不再言語,心中卻暗自猜測,這個龍泉山莊到底是個什麽地方,居然連位置都不敢說出來,不說玉姐要怎麽來就我,就算日後我弄到了鼠尾,又要怎麽找到這個地方來交給貓老太?


    走了沒多大會兒便又重新回到了正堂之內,進屋之後才發現,屋子裏在這麽短的時間內已經被布置的煥然一新,擺在堂上的六把太師椅已經被撤了下去,先前坐在上麵的六個木頭人也不知道搬哪去了,整個屋子空空蕩蕩,多的隻是一些大紅的裝飾,和一條從門口一直鋪到床榻邊上的暗紅色地毯,上麵繡著金色的龍鳳呈現圖案,看起來莊重大氣,卻唯獨少了些喜慶。


    紅地毯的左右兩側沾滿了穿著大紅袍的侍女,每個人手中都托著一張玉盤,盤子上放著的都是一些首飾霞冠,目不轉睛地盯著門口,像是在等待著主人的到來。


    本以為所謂的儀式隻是一個過場,但萬沒想到居然搞的這麽隆重,站在那裏看著自己這身衣服,還真有了一種要成親的感覺,但是轉眼一看身邊的那些怪人,頓時興趣全無。


    在門口站了一會兒,就聽見院子內敲敲打打,聲樂響動,而且聲音很快到了門口。


    轉過頭看向門外,就見穿著紫紅色秀禾的七小姐在一群侍女的簇擁下,款動金蓮地走了進來。


    老人常說,人靠衣服馬靠鞍,狗帶鈴鐺跑得歡。


    隻是一個小時的功夫沒見,七小姐在梳妝打扮之後像是完全換了一個人,本就風姿卓越的她,在經過淡妝點綴之後,明眸皓齒,衣冠楚楚,不由得讓我想起了李白的一首詩句: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飾;欲把西湖比西子,淡妝濃抹總相宜。


    隻是與其美貌不相稱的,便是她那一臉的冷漠,仿佛身邊的事物都與她無關,木訥的臉上寫滿了冷淡,感覺她並不是這個屋子裏的主角,反而隻是個路人。


    我見狀不由得一聲輕歎,這種情況換做誰都會不好受吧,況且我現如今已經自身難保,還有心思替別人操心,無奈地搖了搖頭,卻忽然與她四目相對,她看向我的眼神看似無意,卻好像是想告訴我什麽,但礙於身邊的情況不能開口。


    我看了眼圍在她身邊的侍女,心中當下了然,便不耐煩地對那些怪人說道:“磨磨唧唧,能不能快點,我都等不及了。”


    為首那怪人臉上本就呆滯的表情怔了一下,然後咧著嘴說:“姑爺別著急,等老太太出來主持典禮,流程很快的。”


    我朝著床榻上看了一眼說:“那怎麽還沒來,都等了多久了,不知道什麽叫春宵一刻值千金麽,趕緊催催去,再等天就亮了,還洞屁的房。”


    “嘿嘿,小的哪敢去催老太太,姑爺莫急,估計很快就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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