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啥半截觀音?”


    看著玉姐這副表情,我也不知道是好是壞,喏喏地問了一聲見她似乎不願理我,就站在那裏舉著白鼠皮不再言語。


    足足有一刻鍾的功夫,我手都舉的微微發抖,玉姐的目光才緩緩從皮毛上挪了下來,看著我說:“說說吧,怎麽來的?”


    玉姐的話裏聽不出什麽情感,我如臨大赦的將手收了回來,一邊揉著胳膊,一邊將整個過程說了一邊。


    整個過程中玉姐一直沒有說話,隻是不時地點點頭,然後又做思考狀,等講完之後才皺著眉說:“傳聞半截觀音是貂鼠,可沒想到竟然是隻老鼠。”


    隨即又看向我說:“估計你是惹了大麻煩了,你拿著人媳婦兒的皮,人誤以為是你殺的白鼠,怕是會不死不休啊。”


    雖然沒聽懂她在說什麽,可腦子裏回想著林子裏最後出現的那一幕,哆哆嗦嗦地問道:“啥,啥意思啊?”


    玉姐將白鼠皮拿在手上翻來覆去又看了一遍,點了點頭說:“半截觀音之前一直傳聞是一種常年生活在寺廟裏的貂鼠,靠吃觀音土和香灰為生,多少也偷了點兒香火供奉,修煉成精之後,經常以直立的狀態示人,才會被稱作是半截觀音。”


    “對對對!它當時就是立著爪子站起來的。”


    我頭點的跟撥浪鼓似的,然後耷拉著臉說:“可那老頭的聲音是怎麽回事,聽你的意思他倆是兩口子?”


    玉姐揉了揉腦袋說:“怎麽說你好呢,通常在一個寺廟當中會同時出現一雌一雄兩隻貂鼠,雌的叫半截觀音,雄的叫一個彌勒,因為觀音土和香火供奉的原因,其身上的皮毛順滑堅韌無比,任你再尖利的鋒刃都不能在上麵留下半點痕跡,是難得是地寶。”


    隨後話鋒一轉,說:“但是這東西陰險狡詐,身子能大能小,小的時候和一般的白鼠無異,再加上寺廟當中地形和建築複雜,一般很難抓到,而且兩隻老鼠相依為命多年,感情極深,通常憋寶人都會同時將兩隻一起抓住,如果放走了一隻,那麽另一隻不管有沒有得手都會立馬掉頭就走。”


    “那有沒有像我這種情況的呢?”我緊著嗓子眼說道。


    “怎麽,怕了?”


    玉姐抬頭看了我一眼,臉上似笑非笑地說道:“剛才趁我不注意偷偷摸摸溜出去的時候也不見你覺得怕啊?”


    我哭著臉說:“玉姐你就別拿我尋開心了,我該怎麽辦啊,這半截觀音說到底也不是我殺的,萬一那老頭兒咬定是我幹的,再找上門來要媳婦兒,我真是哭都沒哪哭去。”


    “知道怕就好。”


    玉姐冷哼一聲,說:“別擔心,這一個彌勒的道行雖然要比半截觀音高上許多,可是天地製衡,沒有什麽東西在修煉成精之後是可以不受到天道製約的,他們兩個因為偷取供奉,隻能在寺廟裏用香火掩蓋自身的氣息,一旦離開寺廟,就會遇劫,這半截觀音不知道是怎麽跑到那林子裏的,既然遭此橫禍,也算是應了天劫了。”


    “而且你先前在林子看到的老頭估計也隻是一個彌勒的障眼法,越是道行高的生物越是對這種製衡極其敏感,隻要你以後別進寺廟,估計就不會有什麽事兒。”


    不進寺廟?


    我聽了長舒了口氣,之前的恐懼也一掃而空,心有餘悸地說:“明天得打聽打聽那邊都有什麽寺廟,可不能走錯門了。”


    誰知玉姐聽了搖搖頭說:“我說的是天下所有的寺廟,你都不能進。”


    “不會吧,這老頭子管那麽寬呢?”我吃驚道。


    玉姐撇了撇嘴說:“這我就不知道了,這種半截觀音極為少見,更沒聽說哪個憋寶人會跟你一樣沒有腦子,而且不進寺廟也隻是一種說法,靈不靈的,我也不太確定,總之你小心點就是了。”


    玉姐說罷打了個哈欠,將白鼠皮毛拿在手裏說:“東西我留著,看看能不能給你做個什麽衣服穿,早點睡吧,明天肯定有大事件要發生,你怕是要辛苦一些了。”


    將玉姐攙扶著上了樓休息,下樓的時候,玉姐忽然叫住我說:“仰慕你的大才女又給你送東西來了,還放在樓梯的下麵,你自己去看看吧。”


    仰慕我的大才女?


    我腦子一下子當機,等反應過來情不自禁地說了聲我靠就連忙跑下樓,在樓梯後麵堆紙人的地方,看到了躺在地上的一包香囊,以及在一邊被撕的粉碎的紙人。


    老黑蹲在香囊邊上衝我叫了一聲,我顫巍巍地朝前挪了兩步,目光落在香囊上麵,發現那香囊是用杏黃布製成,中間還用粉線繡著一行字。


    我不敢直接用手拿,蹲下身子,腦袋往香囊上麵湊,一股淡淡的清香撲鼻而來。


    天長路遠魂飛苦,夢魂不到吳山難,長相思,摧心肝。


    吳山,又是吳山,這吳山到底是什麽地方。


    看著香囊上的娟娟秀跡,我忍不住擦了把額頭上的汗,對老黑說道:“啥時候送來的啊?”


    見老黑眯著眼睛看我跟看白癡一樣,我才想起來它不會說話,深深吸了口氣,心說管它什麽香囊紙人,都不能留在這,全燒了。


    可是就當我撿起香囊,再準備將紙人抱起來的時候,就見那被老黑撕的殘破的紙人臉上,忽然開口說話了。


    “姑爺,小姐說了,這香囊裏麵的香料是采集三途河岸邊的忘川花製成,能遮蓋住你身上的氣味,帶上它,以後就不會再有其他東西敢打你的主意啦。”


    三途河?


    那紙人話還沒說完,耳邊響起老黑的一聲嘶吼,眼前驀地一晃,就見老黑出現在紙人原先所在的位置,剛才還能分得清五官的紙人,已經連鼻子都找不到了。


    “老黑你幹什麽!”


    本以為可以從紙人的身上打探點關於對方的消息,可是被它這麽一攪和,什麽都沒了。


    可老黑也沒有搭理我的意思,舔了舔爪子就跑到一邊趴著休息,我無奈地看了它一眼,將撕碎的紙人重新歸攏,抱到門口一把火給點了。


    第二天一大早,我還處在半夢半醒之中,就見玉姐已經化好了淡妝下樓,見我還沒起,往我身上丟了一團衣服說:“快洗洗,今天有的忙了。”


    衣服跟上次去參加掌舵大會的唐裝有些相似,隻是在左胸口處多了一團奇怪的燙金花紋,顯得沒那麽老氣。


    我見玉姐的氣色比昨天稍微強了一些,心說應該是妝容所致,就一邊穿衣服一邊問:“誰來啊,搞這麽隆重。”


    玉姐眯著眼睛說:“南派七門。”


    我一聽莫名地打了個哆嗦,驚恐道:“不是四大判官都出手了麽,他們還敢來?”


    玉姐沒有多言,目光深深地看向門外,然後轉身沏了一壺茶,坐在椅子上沉眉不語。


    見她這樣我也不敢耽擱,等洗漱完畢,發現屋子內的桌椅全都被撤了下去,隻留下一張方桌和兩把圈椅放在當中,玉姐端坐在一邊,看見我後拿手點了點另一把椅子說:“坐。”


    我哦了一聲趕緊坐了上去,摸著肚子還想說沒吃早飯呢,可看著玉姐滿臉嚴肅,也不敢張嘴,就老老實實地坐在那裏。


    從早上一直坐到了中午,我看門可羅雀的大門,實在忍不住問道:“他們會不會不來了?”


    玉姐抿了口茶,淡然說道:“會來的,而且待會兒不管他們說什麽,你隻需要搖頭,別的什麽都不需要做。”


    我點了點頭,當目光再次落向門外時,就見一輛掛著外地車牌號的紅旗轎車,停在了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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