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景文饒有趣味地打量著他,笑著說:「有什麽不好?莫不是文淵和言兄抱怨什麽了?」


    「田兄,你風流倜儻,不要把那些用在紅顏知己的手段用在文淵身上,要是有什麽流言傳了出去,你讓文淵怎麽在京城立足!」蕭可冷冷地說。


    田景文怔了一下,指著蕭可哈哈大笑起來。


    蕭可微慍:「你笑什麽?」


    田景文直笑得喘不過氣來,半晌才扶著腰,斷斷續續地說:「言兄,文淵不能在京城立足,正好和我一起回大楚,我和他成就一段佳話。」


    蕭可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你說什麽?你不是有喜歡的人了嗎?」


    田景文斂了笑容,直視著蕭可,臉色忽然變得無比鄭重:「言兄,如果文淵喜歡我,我願為他拋棄所有,不論他是男還是女,是美還是醜。」


    蕭可臉色鐵青,一字一句地說:「難道你說的那個人根本不是什麽女子?難道你居然喜歡文淵?」


    「那又怎樣?」田景文語含譏誚,「言兄,你這麽緊張文淵,莫不是你也有這龍陽之好,斷袖之癖?」


    一直到回到宮中,田景文的那句話扔在蕭可的腦中嗡嗡作響,方文淵的臉不時地閃入腦海,初見時的青澀,熟識後的狡黠,相知後的默契,離別後的思念,重逢時的驚喜,一幕幕地驅之不去。自成年禮後,蕭可頭一次覺得心裏惶恐起來。


    不一會兒,李公公走進了殿裏,看著站在窗前發怔的蕭可,不由得捏了捏在袖中的一串珍珠:這是吳貴妃晌午的時候賞的。


    「李公公,陛下操勞國事,幸虧有你這樣貼心的人守在身邊,替我們照顧陛下,我賞你點東西,難道又會有人說什麽閑話不成?」


    「唉,我隻是憂心,陛下要勞逸並重,這才是大衍之福。」


    「但願陛下得空能多想起我們姐妹來。」


    吳貴妃軟中帶硬的話又在他耳邊響了起來。


    李公公在心裏歎了一口氣,猶豫著說:「陛下,天色已晚,不知道要不要宣哪位娘娘過來侍寢?」


    蕭可心不在焉地搖搖頭:「不必了。」


    李公公垂首後退,正想喚那些伺候盥洗的宮女過來,忽然聽見蕭可怔忪地道:「慢著。」


    李公公愣了一下,小心翼翼地問:「陛下有何吩咐?」


    蕭可的神色有些古怪,說:「你看,後宮中這些娘娘,哪個最漂亮?」


    李公公有些尷尬,囁嚅說:「奴才不敢冒犯娘娘,更不敢胡說八道。」


    「賜你無罪。」蕭可淡淡地笑著說。


    「這個,幾位娘娘各有千秋,皇後娘娘清秀,淑妃娘娘柔媚,秦昭儀嬌俏,不過如果說起明豔動人,那一定是貴妃娘娘莫屬了。」李公公見蕭可神色和緩,不由得也輕鬆起來。


    「那今天就宣吳貴妃侍寢。」蕭可揮揮手說。


    蕭可洗漱完畢,若有所思地靠在長榻賞,手裏拿著一本書,隨手翻看著。不一會兒,隻聽得殿外環佩叮咚,吳貴妃緩步走了進來,隻見她身著一身大紅色的襦裙,下擺露出淺粉色的百草褶裙,身披一件薄煙紗,層層疊疊,映襯著雪白的肌膚,編貝細齒,櫻桃小嘴,媚眼如絲,款款地走到了蕭可身邊。


    「陛下,臣妾來來遲了。」吳貴妃柔聲說著,坐到了蕭可的身邊。


    蕭可瞟了她一眼,腦子裏卻忽然掠過方文淵那雙浸了水的黑眸,他不由得打了一個寒顫,強笑著說:「佩箐今日好漂亮。」


    吳貴妃掩嘴笑了:「多謝陛下誇獎。」


    說話間,一陣幽幽的香味傳來,蕭可聞了聞問:「這是什麽香味?煞是好聞。」


    吳貴妃溫柔地靠在蕭可的胸膛,低聲說:「是西域那邊傳來的一種香精,據說是采集了花的精魂而成,十分昂貴。」


    蕭可摟過了吳貴妃的腰,魂不守舍地撫摸著她的後背,忽然鼻尖仿佛聞到了方文淵身上那縷淺淺的書墨香氣。


    吳貴妃象隻小貓似的蜷縮在他懷裏,低低地呻吟了一聲。「陛下,臣妾,臣妾好想你……」


    蕭可忽然好象被火燙到了一樣,倏地坐了起來,吳貴妃猝不及防,差點從軟榻上跌了下去。「陛下,你怎麽了?」她驚愕地問。


    「朕忽然想起來,還有一件要事還未處理,佩箐你還是先回去吧。」蕭可匆匆地說。


    吳貴妃柔聲說:「陛下,臣妾左右也沒什麽事情,不如一起陪著吧,也可為陛下磨墨添香。」


    蕭可沉聲說:「佩箐聽話,你在這裏,讓朕怎麽做事。」


    吳貴妃怔怔地看著蕭可,眼底忽然浮上一層霧氣,顫聲說:「陛下,是臣妾做錯什麽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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