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管他與她此刻陷入一種無語,但是雙方都把對方的一舉一動印入眼簾。


    「你,等……很久嗎?」李琴璿坐在餐桌椅上,仰起頭來的望著李文沁的一舉一動,盡管害怕注視著他,但是擔心卻占據了她的大腦,所以她不顧後果地望著他。隻是,光是看見他發白的雙唇,以及微顫抖的手指們,李琴璿就知道李文沁此刻,把她看得比他自身還重要。


    「你的頭發已經很長了。」沒有回答李琴璿的問題,李文沁試圖轉移著話題,他深怕自己多說了,也隻會引起李琴璿的反感,所以他寧願就這樣說著無關緊要的話語。


    「比那時後,還要長許多了,姊姊。」李文沁苦笑地悶想著。


    「李文沁,你別這樣,我會擔心!」李琴璿直接站起身,她認真的眼神令李文沁定格了一瞬間。身為一個姊姊,李琴璿有義務照顧好自己的親身弟弟,不管他們之間有什麽誤解,有什麽事情發生,她都必須要有身為姊姊的模樣。


    李文沁被李琴璿拍開的手腕,此刻正在隱隱作痛,甚至逐漸發紅了。


    「我怎樣了,親愛的姊姊?」不是李琴璿這一個名字,而是姊姊這一個諷刺的稱謂。李文沁的瞳孔裏倒映著李琴璿的身影,應該說一直以來,他的視線裏全隻有她一人。


    「我關心你,你卻老是閉口不語,至少說出口,讓我知道你在想什麽啊!」微眯起的雙眼透露著悲滄,李琴璿低下了頭來,舉起了纖細的右手臂,手掌無力地輕托著李文沁的胸膛。


    無力且無助。


    水珠從李琴璿烏黑的發尾上,一滴一滴地落下,啪嗒啪嗒的打落在地麵上,水珠的聲響是那麽無聲無息,但在此時卻如此清晰擾人。在兩人之間的空氣,扭曲不成形,是因為誤解,亦或者是一段不被允諾的關係?


    「要是可以愛……,我也不會這樣傷害你。」李琴璿苦澀的彎笑令人難捱。


    「這種表情,是應許了嗎?」李文沁垂下了眼簾,手中的毛巾早已放置在桌麵上,所以空出的兩隻手可以緊抵著李琴璿的腰背,他的嗅覺被淡淡的蜘蛛蘭香包覆著,身子逐漸往李琴璿靠去。


    清淡如雨的一吻,它無味的如同雨珠,無感的好似水珠,無奈地宛如淚珠。


    「我……(愛你)」李琴璿張開了柔弱的唇瓣,想要表達自己的情感,但是她知道說出口後,隻是給予兩人更加殘酷的傷害罷了。她吐出了第一個字後,卻默默地收回了後麵的兩個字,同時也是最為關鍵的兩字。


    「你剛剛說了什麽?」李文沁急切地詢問著那句話的末端,因為他知道就在剛才,李琴璿說了很重要的話語。


    「我不愛你,李文沁。」咽下了一口唾液,她決意講出了一句口是心非的謊言,畢竟他們之間的關係再繼續拖泥帶水,隻會兩敗俱傷而已。


    「李琴璿,你真的很不會喬裝。」


    李琴璿的雙腳一步一步的往後倒縮,相對的,李文沁則是一步一步的逼近,一直到李琴璿的身子抵製到了桌邊,兩人的動作才停止。


    李琴璿慌亂不已的眼神,和頻頻退卻的行為,都暗示著她此刻,說了一句最不可信的謊言。


    「我是真的……」她想要大聲吆喝著心中的委屈,但是又閉口不語了。


    「剛剛說我閉口不語,現在你不也一樣?」其實他們兩個的應對方式都非常相似,畢竟是一對姊弟,行為和思維上多少都有所一致性。


    不等待李琴璿猶豫不定的想法了,李文沁直接地啃咬住李琴璿的左無名指,當犬齒陷進指肉中時,滾滾流蕩的血液沾染上了他的舌尖,生鏽般的滋味總令人無法忽視,但是李文沁毫不思考地飲下了口腔中的溫熱血液。


    「你在做什麽!?」左手無名指上的清晰齒痕讓人不解。


    「李琴璿,你知道左手無名指的位置,是代表著什麽嗎?」


    「我愛你,不管如何,我隻是想要愛你。」對於李文沁而言,渴求早就不是一種尊嚴上的問題了,他已經賭上一切,隻為了讓李琴璿低下頭來,看一看這一個不斷央求『她愛』的弟弟。


    「如果,我們相愛了,那麽未來是什麽顏色?」李琴璿沒有說出口,右手輕觸著已經轉為淡紫色的無名指,現在的她隻是在心中靜默著。


    在她眼前的他,早已不是弟弟了,而是一個貨真價實的異性。


    李琴璿摀住了雙眼,她不願再看見這一個讓她想愛的男孩,甚至壓製了她的鼻梁,不想要讓自己有任何一刻喘息的機會,畢竟,要是一個不留神,她知道自己就會說出那句話……但是這些愚昧的克製行為,真的有效用嗎?


    她摀起了雙眸,壓住了堅挺的鼻梁,但是,仍是說了出口:「李文沁……愛我。」


    停不下來,再也停不住了。


    所謂往下墮落的行徑,此刻就在兩人之間上演著。


    血緣間的聯係,是種比身體上的親昵,比情感上的濃稠,還要來得更加劇烈的關係。


    「你在等李琴璿嗎?」楊瑀唯看著霍駿昇。


    霍駿昇原本依附在水泥牆麵的身軀,緩緩地挺直後,站穩身子的看往楊瑀唯的位置。他眼神中沒有一絲的情緒波動,隻是無感地瞧著眼前如同小矮人的楊瑀唯,因為這一個女孩一點也引不起他的興趣。


    「這男人真的很現實。」楊瑀唯忍住心中的不滿,實在不敢想像現實中真的存在這種人品,隻對自己感興趣的人露出情緒,對於無感的人則是擺出一副隨和、不在乎的神情。


    「楊瑀唯,這是你的名字吧?」穩重的嗓音從霍駿昇口中吐出,和平時與李琴璿相處的模式截然不同,如果是和李琴璿在一起的話,霍駿昇會不自覺地說出一些帶刺的話語,且用著一些唯上昂的腔調。


    不過,當霍駿昇遇上如同楊瑀唯這類的人種時,他就會轉換成另一種最為平凡的模式,冷冰的話語,寂靜的雙眸,不帶感情地鄙視著與他對話的非關鍵性人物。


    「你為什麽會知道?」楊瑀唯克製自己心中的不安定,她心中的悸動不已是來自何處,她自身也完全搞不清楚。隻是,她貌似很無可救藥地在意著,眼前的這一個如同絕緣體的男人了;即便,這男人用著一副無感的態度應對著她,她仍舊不在意的想要與他,有更深入且更長久的談話。


    「她今天沒來,是嗎?」沒有回應楊瑀唯的問話,霍駿昇直接眺望著對麵的走廊,依舊沒有瞧見李琴璿的身影。


    「她今天請病假。」


    當霍駿昇聽見了楊瑀唯的應答時,有一瞬間,他的眼神中流露出一絲的擔憂。他自己不知道有多麽的在意李琴璿,但是站在他前方的楊瑀唯,可是把這一切都牢牢地刻印在心中了。


    「是嗎?是因為昨天下雨嗎?」每一句話都是繞著李琴璿打轉著,霍駿昇早已經被這一個名為李琴璿的女孩銬牢了,他的每一個行為都繞著李琴璿思考著,就連不自覺地憂愁也因她而起。


    「要不我幫你吧!我也算是一個主修心理學的大二生!」楊瑀唯充滿自信地用大拇指指著自己。


    這句話中的期盼,在下一句的應答中就被打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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