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椅子被人不輕不重的碰了一下,他才迷迷瞪瞪地睜開眼,從桌麵上直起身來。陸惟名還沒徹底醒過盹來,看見身邊站著的人,迷糊地張了個哈欠,心大如井地隨口打了個招呼:“來了,挺早啊。”沙鷗一如既往地沒回應。而陸惟名就在對方習以為常的高冷沉默中猛地清醒過來,頓時在心裏抽了自己個耳光:靠,又嘴快了!沙鷗順著他不情不願地往前挪出的空隙,側身進去,坐到了座位上。下午兩節大課,一節英語一節地理,兩個人相安無事。課間的時候有個女同學捧著隨堂練習冊跑到最後一排,向沙鷗請教一道語法題,這道題句式和時態混用的比較複雜,沙鷗倒是很有耐心地給講解了,講題過程中沒有流露出絲毫的不耐煩。陸惟名心裏又開始不爽了。經過這大半天的觀察,他發現了,沙鷗這個人雖然表麵上疏離冷淡,恨不得和身邊所有人都保持八丈遠的安全距離,但意外的是他在班裏的人緣倒是不差,對同學也算是和善友好,再加上成績的確出眾,所以班上的同學大部分和他相處的還算愉快融洽。陸惟名暗自咂舌,那他怎麽就看自己這麽不順眼了?“喂。”眼見來問題的同學走了,陸惟名口氣略有散漫地叫了他一聲,似笑非笑道:“我也想請教個問題。”午後陽光中,男生眼中的笑意有點晃眼。“說。”沙鷗重新看回剛發下來的卷子,手上答題的速度不變。陸惟名是典型的給三分顏色就能開染坊,給個梯子就敢上天摘月亮,見沙鷗神色平靜,就忍不住往他旁邊湊了湊,說:“我就是想問問,你對我這麽大的成見到底是打哪兒來的?按理說我也沒得罪過你吧,除了......”他頓了一下,聲音低下去幾分:“除了周日那事?不過那天不是也沒怎麽著麽,況且我......”不行,說不下去了,太沒麵兒了。沙鷗偏過頭來,嘴角微揚:“況且怎麽了?接著說啊。”之前沒這麽近距離的說過話,現在靠近了陸惟名才發現,沙鷗微微笑起來的時候,眼角會稍稍下垂一點,左邊嘴角處還有一個極淺的梨渦,就這麽突兀出現的一個小漩,竟然使沙鷗身上那股渾然天成的霜雪之質平添了一絲的柔和。“嘖,你會不會抓主要矛盾?重點不是我怎麽了,是你怎麽了,怎麽總是對我有種天然的敵意呢?”沙鷗收斂了笑意:“想多了,我沒有。”陸惟名:“不,你有。”“我不是......”“不,你就是。”沙鷗:“......”陸惟名伸手往前隨意一指,說:“你看,剛才找你問題那同學,坐正數第二桌,和你之間隔了六排。”他又屈指指了指自己,老神在在道:“而我,坐你同桌,和你之間的距離不超過三十厘米,所以,我覺得你十分有必要解釋一下我剛才的疑惑,當然了,你要是跟我說這是‘同性相斥異性相吸’的定律導致的,那我就沒什麽好說的了,一切都是我的錯,不該帥氣的太過,爺認了。”沙鷗:“......”他目光艱難地瞥了陸惟名一眼,總算知道了何為一臉之大,整間教室裝不下。沙鷗垂眸不語,也看不出什麽情緒,陸惟名漸漸地沒了什麽耐心:“你看,還說對我沒成見,別人跟你說話也沒見你一句三不理啊!”沙鷗筆尖一停,捏了捏手指尖,思考了片刻,終於說:“真沒有,可能就是和你氣場不和。”“哦,這麽說你和別人氣場倒是都合得來,就我一個特殊例外?我靠,你這是‘特別的愛給特別的你’啊?”“是很特別。”“......嗯?”“特別傻缺。”陸惟名:“......”本來就少的可憐的好脾氣再一次被磨光,愛他媽和不和吧,爺爺還就真他媽無所謂了!多個朋友多條路,多個同桌多條死胡同!下午第二節 課結束後,就是連續三節的自習課,陸惟名一下課就把訓練短裝和訓練鞋往包裏一塞,急哄哄的跑出了教室。沙鷗看著那一陣風似的刮出教室門口的背影,眼神緩緩悠遠起來。陸惟名這個人,雖然神經線粗的異於常人,不過正如他自己所說的,抓主要矛盾還是準的。不過沙鷗也沒忽悠這個傻子。雖然成見談不上,但是刻意疏遠的確是存在的。至於原因,大概真的是覺得氣場不和。沙鷗太了解自己了,他對生活素來規劃清晰,目標明確,不喜歡既定的步調被別人擾亂。但是陸惟名不一樣,從第一次在人民公園初見,到這將近一天的相處,時間雖短,但是這個人身上散發出來的性格特征,卻很明顯的告訴他,合不來。陸惟名衝動直接冒傻氣,缺心少肺沒正形,身上還帶著一股世家少爺的散漫感,這些信息點綜合起來,都在明確唯一一個解題方向,這樣的人,和他不是同一個世界的人。雖是君子坦蕩蕩,但也僅僅止步於泛泛之交。雖是君子坦蕩蕩,但也僅僅止步於泛泛之交。雖是君子坦蕩蕩,但也僅僅止步於泛泛之交。雖是君子坦蕩蕩,但也僅僅止步於泛泛之交。雖是君子坦蕩蕩,但也僅僅止步於泛泛之交。雖是君子坦蕩蕩,但也僅僅止步於泛泛之交。第13章 乳酪包夕陽漫天,橙紅一片。“競速跑最後一組,預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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