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膽子也太大了,陰物居然闖進了道門風水館!


    我趕緊叫醒了王衛軍,王衛軍本來昏昏沉沉的,聽說有陰物闖進了風水館一個激靈就清醒了,說道:“居然敢在太歲頭上動土,走,去看看!”


    我們兩個來到到了店鋪裏,那小孩的哭聲越發的清晰了,仿佛就在耳邊,聽的叫人直發毛,王衛軍自作聰明的開了燈,不過燈一開那哭聲瞬間就消失了,我們翻遍了風水館裏可能藏身的位置都沒有找到。


    我提醒王衛軍陰物是怕燈光的,他這才把燈重新給關了,這一關那小孩的哭聲立即又傳來了出來,找了一圈終於看到這小孩在哪了。


    這小孩躲在一張辦公桌下麵,要不是他那一雙眼白,黑乎乎的一片根本就不知道他藏在這裏哭。


    “小鬼,你是從哪來的,知道這是什麽地方嗎,這乃道門風水館,充滿了道門煞氣,一不留神就能弄的你魂飛魄散。”我正色道。


    這小鬼並不搭理我,仍若有若無的哭著,為了看清楚他我讓王衛軍找來祭祀死人用的白蠟燭,這種蠟燭是專門給鬼用的,也稱陰燭,所以這火光他是不怕的。


    我點上蠟燭一照,我和王衛軍幾乎同時被這小鬼嚇了一跳,隻見他光著黝黑的身子,將自己蜷縮成一團,脊椎骨從皮下彎曲突出的弧度很大,整個人仿佛首尾相顧了,就跟幾個月大的嬰兒在母親裏那種狀態差不多,而且頭還特別大,又沒頭發,經絡都顯露在頭頂上,整一個et外星人似的,最讓人覺得恐怖的是他全身都像是紋滿了歪七扭曲的文字。


    這些文字讓人有一種莫名的熟悉感,我突然一個驚顫想起來了,這些文字跟我們到泰國的時候見到的是一樣的,是泰文!


    “泰文?”王衛軍也回過神嘀咕了句。


    我們兩個彼此對視一眼,剛想開口說話,卻聽這小鬼突然發出一聲淒厲尖叫,跟著一下躥到了我身上來,伸出那如雞爪般的手就要抓我,我趕緊用燭火對著他一掃,他這才從我身上躥下,然後順著牆壁跟隻蜘蛛似的快速爬了上去,很快他就爬到了天花板上,手掌腳掌跟長了吸盤似的吸住天花板,扭著頭盯著我們。


    “這東西邪門,不知道到風水館來有什麽目的,看著不懷好意,你趕緊去把法事包拿來!”我心驚道。


    王衛軍慌忙衝進後堂把法事包給我拿來了,同時他自己手中也提著桃木劍了。


    這小鬼在天花板上爬動,他好像在確認什麽氣味,鼻子時不時抽動兩下,靈動的雙眼直轉,在燭火的映襯下顯得非常詭異。


    我們也仰著頭,他爬到哪我們的目光就跟到哪。


    “還愣住幹什麽,大半夜大眼瞪小眼的,還讓不讓睡覺了,既然他是陰物,那就趕緊把他給收了好去睡覺。”王衛軍催促道。


    我的性格不像王衛軍這樣毛躁,總的來說偏沉穩,一定要把事情搞清楚在動手,所以我並不急著出手,但我也有防備,墨鬥早就悄無聲息取出握在手上了,隻要這小鬼有威脅到我們安全的舉動馬上就能做出反應了。


    我們就這樣凝視了很久,小鬼突然把目光落在了王衛軍身上,鼻子抽動了一下,跟著整個人打了個寒顫,表情一變,變的猙獰非常,朝著王衛軍就落下去了!


    王衛軍立即露出了驚恐表情,幸好我早有防備已經將墨線甩出,墨線在小鬼要碰到王衛軍時一下就把他給牽製住,捆了個結實,隨即越收越緊,燒灼聲傳出,黑煙冒起,小鬼立即發出了猶如貓叫春般的慘叫。


    見此情景我剛要取出符咒將他收服,卻不料他身上那些泰文紋身突然一閃,仿佛產生了一股力量,瞬間就讓墨線鬆弛了,趁著這個機會他一下就縮了下身子,躥出了墨線的束縛,跟著朝著門就衝了過去,身體一下就陷進了門裏穿透了出去,跑了!


    我沒有猶豫馬上就打開門,甩出墨線跟蹤,那小鬼四肢朝地跑的飛快,跟隻老鼠似的,很快我就追的氣喘籲籲了,幸好墨線沒有停下追蹤不會跟丟,但墨線的長度有限,我隻能得到短暫的喘息機會就要繼續追了。


    又追出一陣我突然想起了灰仔這個幫手,於是就去摸手機,一摸才意識到自己隻穿了條大褲衩子,手機還在房裏放著呢。


    我回頭一看,王衛軍正在後麵跟的氣喘籲籲,於是叫道:“老王,趕緊去我房裏拿手機打電話給灰仔,讓它來幫忙!”


    “哦哦。”王衛軍一邊應一邊調頭往回跑。


    眼下已經是深夜了,字畫街上空無一人,我也顧不上形象了,穿著條大褲衩子就一路狂奔,那小鬼跑上了山,這下更難追了,我發現自己還穿著拖鞋,這要是跑山路摔個半死是肯定的。


    “咕咕,咕咕。”灰仔的聲音從天空中傳來。


    月光下灰仔扇動著翅膀快速朝我飛來,等飛到我肩上稍歇了會,不等我指示就撲騰翅膀朝著墨線飛去的方向跟過去了,我這才扶著腰大口喘著氣。


    王衛軍很快也趕到了,問:“怎麽樣,灰仔來了嗎?”


    “嗯,已經跟出去了。”我點頭說。


    “老方這事……。”王衛軍疑惑道。


    “這小鬼肯定是別人養的,看他身上都是泰文咒語紋身,估計是從泰國來的,咱們在泰國除了……。”


    我的話沒說完王衛軍就一個驚顫,道:“塞猜!”


    “也隻有這個可能了。”我說。


    “我操,這玩飛頭的變態佬居然從泰國追到國內來了,這家夥本領這麽高啊,我們什麽都沒留下,他是怎麽指使小鬼找到我們的,這是多大仇多大怨啊。”王衛軍罵道。


    我一時半會也說不清塞猜是怎麽找到我們的,雖然降頭術有利用毛發、血液跟蹤到一個人的能力,但我們那天在那木屋裏壓根就什麽也沒留下。


    我正想著林子裏傳來了灰仔的“咕咕”叫聲和小鬼淒厲叫聲,灰仔像是捉到那小鬼了,我和王衛軍趕緊朝著聲音傳來的方向衝了過去。


    很快我們就看到灰仔在林子的一塊空地上方盤旋,不過那小鬼不見了,取而代之的卻是一個十七八歲的少年站在林子裏,這少年個子不高,大概就一米六幾的樣子,身上斜跨著鼓鼓囊囊的包,穿著一套運動服,長著一張一看就知道是東南亞那邊人的臉孔,頭發天然卷,臉上髒兮兮全是油汙,看著像是在山裏呆了些日子了。


    灰仔這時突然俯衝下來,對著少年的包就發出恐怖叫聲,還不停的去啄,我馬上明白那小鬼就藏在這包裏了,這也就是說小鬼的主人就是這個少年!


    “怎麽是個小屁孩,不是塞猜?”王衛軍納悶的嘀咕道。


    我吹了一聲口哨將灰仔招呼了回來,跟著問道:“你是誰?半夜將小鬼放入風水館想幹什麽?”


    “找你們找的好辛苦。”少年瞪著我們咬牙切齒道,說的是一口夾生的普通話,一聽就知道不是中國人了。


    “找我們?找我們幹什麽?你是泰國來的?”我皺眉反問道。


    “找你們報仇!”這少年齜牙道。


    我頓時糊塗了,我們在泰國就得罪過塞猜,什麽時候得罪過這麽個少年了,我想了想便問道:“你跟塞猜什麽關係?”


    “誰是塞猜,我不認識!”少年叫道。


    這下我更糊塗了,看他樣子不像說假話,到底他是誰?


    我盯著少年打量了半天,突然從他的眉宇間看到了一絲熟悉感,好像在什麽地方見過似的,我正在腦子的記憶裏搜索,這少年突然拿出一根細長如小竹笛似的東西放在嘴巴上。


    “是吹箭,小心!”王衛軍反應極快,一下就將我撲倒。


    我剛倒地就聽見“嗖”的一聲呼哨,回頭一看,一根細長如針的特製箭矢就射中了身後的樹幹。


    王衛軍一下就火了,罵道:“草泥馬,你究竟是誰啊這麽陰毒,慢一點就中招了,這箭上有毒吧!”


    我心有餘悸的站了起來,小聲問王衛軍:“你認識這武器?”


    “小時候經常玩,那時候玩的不是箭是小鋼珠,用來整人打鳥非常精準。”王衛軍瞪著少年氣喘籲籲道。


    本來我差不多快想起這少年跟誰相似了,可被他這麽搞一出又斷了片。


    少年對著王衛軍露了個不屑的笑容,又把吹箭放到了嘴邊,我們立即抖了下時刻都準備要躲開了。


    這會我和王衛軍都是背心大褲衩的,他握了把桃木劍,我則背著個法事包,法事包裏都是各種對付鬼的法器,偏偏就沒有對付人的,這少年的吹箭攻擊範圍很廣,我們就這樣暴露在他眼前,動都動不了,他那吹箭就跟手槍似的對著我們,讓我們沒有半點勝算,王衛軍那麽大的塊頭光有火氣,對著這吹箭也是完全沒轍,他玩過這東西知道這東西的厲害,他都不敢動我哪還敢動。


    這時候少年皺了下眉頭,突然一個熟悉的身影閃過了我腦海,我知道他是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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