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陳亞夫在管家陳樹的陪同下,正式搬到了綠園。


    當天下午,鄭秀女臉怒容地來到了陳家大宅。


    “你說!亞夫為什麽獨自一人搬到綠園?”鄭秀女一進門便開始嚴厲地指責周若彤。


    “是他昨晚自己提出這個要求的。”周若彤委屈地道。


    “還想狡辯,”鄭秀女逼近她。“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心裏在打什麽主意,亞夫身體不好,你就把他一腳踢出門了,對不對?哼,隻要我活著的一天,你的奸計是無法得逞的。”她陰沉地注視著周若彤。


    “我……我沒有什麽奸計,您別誤會!”周若彤不明白鄭秀女指的奸計是什麽?


    “誤會?打從你進我們陳家大門,我就知道你的目的隻有一個,就是我們陳家龐大的家業。”


    “不!不是的,我從來沒想過這些。”周若彤臉色發白,老天為證,她周若彤根本就不在乎陳家的財產,她所做的一切,不過是為了哲夫而已。


    天,她當年的決定錯了嗎?


    她無聲的在心中輕問自己。


    “這是怎麽回事?”鄭秀女突然一把抓起她的手,注視著她雙手手腕上的瘀痕。


    周若彤的心跳幾乎要停止,她一臉慘淡,虛弱地開口:“是……是我自己不小心撞的。”


    鄭秀女淩厲地掃她一眼,發現她脖子上綁了一條絲巾,她倒是第一次見周若彤係這個玩意兒。


    出其不意地,鄭秀女一把扯下絲巾,兩個瘀紅的痕跡,赫然出現在她眼前。


    鄭秀女心中一凜,厲聲問道:“你脖子上的痕跡是怎麽來的?”


    周若彤麵對她的質問,卻是一句話也說不出口。


    她該說什麽?羞愧頓時襲上她的胸口。


    “你這個不要臉的賤女人!”鄭秀女揚起手,狠狠地甩了周若彤一巴掌。“你、你下殘……”她驚怒交集,準備再給她一巴掌。


    “你給我住手。”陳英傑及時拉住鄭秀女的手,神情冷得令人害怕。


    即使他再恨周若彤,他也不允許這個老女人打她。


    “你放手!”鄭秀女喝道。


    陳英傑眯起眼,湊在她的耳畔狠狠地道:“這是我的房子,如果再讓我看見你打她,那麽我會讓你付出可怕的代價。”他放開她的手,走向周若彤。


    望見她白嫩的臉頰上浮起淡紅色的手印。“為什麽不反抗?”他麵無表情地問。


    “我……”錯的是她,不是嗎?


    周若彤臉上罪惡的表情,沒有逃過他的眼。


    輕輕地,他伸手撫觸她臉頰上的疼痛。


    “對不起,讓你受苦了。”


    鄭秀女一聽,臉色漲紅了起來。“原來,奸夫是你……”她喘了口氣,再次罵道:“你們簡直是下賤、造孽。”


    “你給我住口!”陳英傑回過頭,一步一步地逼近她,“沒憑沒據的,小心我告你誹謗。”


    “你們……太過分了,我要告訴亞夫去。”鄭秀女氣衝衝地轉身往大門而去。


    “如果你想早點氣死二叔的話,請便!”陳英傑對著她的背影,毫不留情地說鄭秀女身體僵了一下,步出大門。


    不一會兒,她所乘坐的賓士轎車離開了陳家大宅。


    “怎麽樣?我的演技不錯吧!”他英俊的臉上再度浮起嘲弄的笑意,但雙眼依舊是冷冽的。


    周若彤怔愣地注視著他,不明白他話中的涵義。


    “如今,鄭秀女已經知道我們之間的奸情,也許明天你就會被趕出陳家。”陳英傑頓了一下,欣賞她蒼白的神色,再度殘忍地開口道:“如果你求我,也許我可以到叔叔跟前向他老人家解釋一下,畢竟我的演技你剛才見過了,不是嗎?”他狂笑了起來。


    “不,我絕不會求你!”周若彤心痛的開口,美麗黑眸中流露出她堅毅的一麵。


    現在她必須堅強,唯有如此才能免於因極度的心痛與愧疚而崩潰。


    “喔?這是向我挑戰嗎?”他收斂起嘲弄,眼神在瞬間轉為陰沉。“我親愛的若彤終於也開始懂得反抗了嗎?隻可惜你不會贏,到最後你終究還是會求我。”他低下頭,恣意地在她唇上一啄,帶著一身的猖狂離去。


    直到他的身影完全消失,周若彤才輕撫著微顫的唇,哺哺道:“沒有人會贏的。”她絕美的臉上布滿了哀戚。


    雖然窗外的豔陽流瀉一室,但是周若彤的心卻在下雨。


    未來,等著她的,該是狂風暴雨!她歎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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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若彤獨自駕車來到了綠園。


    綠園顧名思義,綠意盎然,花木扶疏,連白色的小屋上也爬滿了藤蔓,有別於陳家大宅的豪華氣派,綠園的清新雅致,令人一眼就忍不住喜歡上這裏。


    周若彤拉了拉門房的銅鈴,一個白衣黑褲的男人迎了出來。


    “啊,若彤來了。”男人對著房內喊了一下,然後熱情地招呼她入屋。


    “李靖,好久不見了。”周若彤沒想到出來應門的人會是他。


    據她所知,李靖是亞夫自中學時代起就認識的老友。


    “你來探望亞夫嗎?”


    “不,我和他住在這裏。”李靖微曬。雖然已年過五十,但看來仍似四十出頭般瀟灑,有一雙會笑的眼睛以及小麥色的健康膚色。


    這時,陳亞夫扶著牆,緩緩地走了出來。


    李靖立即上前扶住他,讓他坐在沙發上。


    “若彤,日子過得還好嗎?哲夫乖不乖?”


    “我和哲夫都很掛念你。”見到他如此憔悴,周若彤忍不住一陣心痛,多年以來亞夫一直待她甚好,兩人像最最好的朋友。


    “我今天來,是想告訴你一件事……”


    “你不必多說,昨天下午媽媽已經來了,無論如何我信任你。”他溫柔地道。


    “不,我確是個罪惡的女人,現在我必須向你澄清一件事,我想我不該再瞞你了。”她雙眼一片坦然,既然已下定決心,她反而鎮定下來。


    “你想說什麽嗎?如果真的不想說也沒關係,每個人心中都有一點小秘密的。”他寬容地道。


    “這件事對我來說很重要,如果不告訴你,我始終不能安心。”


    “那麽你說吧!”


    “我要告訴你,七年前你誤以為孩子是你哥哥的,其實我騙了你,孩子的父親並不是老爺。”


    “可是,他們何其相似,”話才說完,他突然一怔,隨即明白了。“哲夫是英傑的兒子,對嗎?”他早該想到的,冠夫幾乎以公司為家,沒什麽時間待在家裏,反倒是若彤與英傑幾乎時時刻刻在一起。


    周若彤含著淚,點點頭,“對不起,我騙了你。”


    “我何嚐不是利用了你。”他苦笑道。


    周若彤看著他。“不,你一直對我很好,甚至……甚至這七年來,你連一次也沒有碰過我。”


    “難道你從沒想過原因?”


    “剛開始我以為你是可憐我,不願我做單親媽媽,但這幾年下來我明白你是一個真正的好人。”她一直當陳亞夫是親人一般地愛著他。


    “不,不!我完全不是你口中的好人,當年我隻不過是利用和你結婚來排除外界對我是斷袖之癖的臆測。”


    “難道……”


    “我確實深愛著阿靖。”


    李靖聞言,伸出手與陳亞夫緊緊相握。


    周若彤終於明白這七年來他始終不與她同房的原因。


    “這就是你搬到綠園的原因?”


    “這是我最後的希望。”陳亞夫淡淡一笑,不再介意別人對他的評價。


    “最後?”周若彤心中有著極壞的預感。


    “現在你該明白我得的是什麽病,我的日子已經不多了。”


    “不……”周若彤掩麵哭了起來。


    “不要為我難過了。”陳亞夫對她伸出手。


    周若彤忍住淚,緊緊地握住他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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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午夜時分,陳英傑獨自駕車回到了大宅。


    屋內一片黑暗,所有的人都睡了。


    他由酒櫃中取出一瓶烈酒,帶回了房間。


    這一段日子,他過得並不好受,原以為自己對若彤的恨意可以掩蓋其他的感覺,但是他錯了。


    每多見她一次,他對她的渴望就更深,眼看著她已為人妻的事實,更是無邊無際地啃蝕著他的心;在每一個夜裏,嫉恨與渴望交織,不斷地在他心底衝擊,撕扯著他。


    望著手中琥珀色的液體,他一飲而盡,揮之不去的痛苦令他在瞬間暴發,一個用勁,手中的玻璃杯立時碎裂,鮮血自他手掌汩汩地流出。


    此時,有人輕敲他房門。


    他甩開手中的玻璃碎片,打開門後見到來人,濃眉不禁上揚,嘲弄地開口:“怎麽,二叔一離開,你就睡不著嗎?”他不放過每一個可以折磨她的機會,畢竟這是他從意大利回來的主要目的。


    周若彤一聽,不禁怒氣填膺,掉頭就走。


    下一刻,她卻被用力地拉進房內。


    “我這裏可不是任人隨意來去的地方。”陳英傑伸手輕輕撫上她柔滑的臉頰。“既然來了,就不準走。”他霸道的將她壓在門上,結實的身軀緊緊的抵著她。


    緊接著,他低下頭,熾熱的唇一寸寸地遊移在她雪白粉嫩的脖子上,試圖在她身上燃起欲望的火苗。


    “不!阿傑,不要……”周若彤急急地開口,她來找他是為了談七年前的事。


    但是,無論她如何掙紮、乞求,他始終置若罔聞,隻是一件件地除去她身上的睡袍與底褲,然後一把抱起赤裸的她,將她丟到他的床上。


    周若彤連忙將被單拉起,蓋在自己的身上。


    “阿傑,你聽我說,我不是……”


    “住口,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打什麽主意。”冰冷布滿他英俊的臉龐。他最恨她用無辜的眼神以及柔弱的身軀來掩蓋她貪婪的本質,他要扯破她的麵具、懲罰她的背叛,讓她嚐到椎心的痛苦。


    他注視著蒼白的她,臉上閃過殘酷的邪笑,用力扯下她身上的被單,飽覽她完美的嬌軀微微顫動著。


    他臉上狂肆的氣息令周若彤不由自主地害怕,也許她根本不該來找他。


    可是,現在後悔卻似乎嫌遲了。


    當陳英傑褪盡衣衫,露出偉岸的軀體時,若彤清楚的發現,歲月在他身上改變的,不隻是心靈;七年前高瘦的少年,如今已經成為一個健壯的男人了。


    對於她的注視,他唇角微掀,嘲弄地道:“這才是你今晚來找我的真正目的吧!”他倏地以絕快的動作,將她壓在身下。“二叔一離開,你就迫不及待地想上我的床,不是嗎?”


    “不!不是,我……”話未說完,她看見他手上流下的鮮血,“阿傑,你怎麽了?受傷了嗎?”在這一刻,她全忘了他所加諸在她身上的羞辱,忘情地流露出關切,她焦急地扳開他的手掌,看見數道細長而深切的割痕,鮮紅的血,緩慢卻未停止地汩汩而出。“很痛吧!”她脫口道。


    “再痛,也比不上你給的。”


    他的臉上閃過一無奈,隨即又轉為冰冷。


    周若彤的心像被利刃劃過一般!


    “讓我替你包紮吧!”


    她輕輕地握住他的手,鮮血立時沾染在她手心。


    “不,我不需要包紮。”他眼底有著複雜的感情;有對她的恨、更有讓他心驚地狂烈情愫。


    “可是不包紮,血不會停的。”


    她的心和那個傷口一樣在在淌血。


    “那麽用你的舌,舔幹血吧!”地麵無表情地道。


    周若彤二話不說,將他的手拉至唇邊,一點一滴地舔著。


    溫熱的戰栗感由他的掌心傳遍全身,他低吼一聲,猛然抽開手。“夠了!”


    在周若彤微怔間,陳英傑已覆上她的唇,開啟它,狂吻著她帶著血腥的舌尖,在她唇內挑起熾熱的火焰。


    須臾,他離開了她的唇,來到了她豐盈的胸前……


    周若彤在情欲與理智的邊緣苦苦掙紮,她愛阿傑,可是以她目前的身分,萬不能和他有親密的肉體關係,一次已經太多,她不能再次地陷入這種不倫的情欲枷鎖。


    “阿傑,求求你放過我吧!我們不能再這樣下去,現在我的身分不允許。”在她如星的眼眸中早已盛滿了淚水。


    “我隻是要回原本屬於我的,何錯之有?如果真的有人錯,那個人一定是你,是你背叛了我,現在你必須付出代價。”如果這一切是錯誤,就讓他們帶著背叛與逆倫的原罪,一起下地獄吧!


    他對她展開一抹殘酷的笑,低下頭含住她粉紅的蓓蕾,熟練地逗弄,直到他耳邊傳來她不住地輕喘,他才帶著滿意的笑托起她的臀,將他灼熱的男性象征,深深埋進她體內……


    周若彤在這一刻忍不住地喊了出聲,對他的愛已超出了一切,在他一次次的猛烈撞擊下,和他共赴極樂的境地。


    當一切平靜之後,麵對課程而全身泛紅的嬌軀,陳英傑殘忍地開口:“你的目的已經達到,可以離開了。”他好整以暇地起身,眼神再度轉為嘲弄的冰冷。


    “你非得這麽殘忍地對我嗎?”周若彤在這一刻仿佛被人痛揍了一下,全身血色盡失。


    “我再殘忍也及不上你的千分之一。”他無情地開口。


    無止境的心痛與懊悔湧上她的心頭,如今為當年的決定後悔已經來不及了,更何況她太愛他了,倘若再一次選擇,她依然無怨地做出相同的抉擇。


    她挺直背脊,拾起地上的衣服,一一套上之後,帶著滿心的黯然離去。


    “我又贏了,不是嗎?”他還不肯放過她。


    周若彤停下腳步,回過頭,哀戚地凝視那張曾經熟悉,而今卻如同魔鬼一般的英俊容顏。豆大的一顆淚珠滑下她的臉頰。“縱使如此,我還是愛你。”說完,她開門離去。


    在陳英傑僵硬的俊容上雖然淡漠,但他知道在他內心深處,不欲人知的部分已經開始痛恨起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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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若彤,這份文件,你簽個名吧!”躺在病床上的陳亞夫虛弱地開口。


    周若彤取過文件一看。臉色倏地轉為蒼白,這是一份離婚協議書。


    “為什麽?”她顫聲問道。


    “這是我送給你的最後的禮物,唯有如此才能解放你。”她和英傑才是彼此相屬的。


    周若彤聞言,伏在他床邊痛哭失聲了起來,“不要離開我。”她握住陳亞夫的手,滿臉淚痕。“我很害怕。”她無助地開口。


    “不要在意世俗的眼光,要勇敢去追求自己的幸福。”他輕拍她的手。


    “這是多麽困難的一件事。”她怕自己沒有勇氣。


    “我知道。”他發出感傷的哀歎。


    到了臨死之際,陳亞夫才深深悟出這個道理。


    “簽下你的名字吧!唯有如此,我才能走得心安。”


    周若彤瞪視著眼前的離婚協議書,終於,她拿起筆,簽下了自己的名字。


    三天之後,陳亞夫與世長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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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喪禮過後,陳氏一家來到了律師事務所。


    律師首先宣布陳亞夫名下財產分為三份,分別由鄭秀女、周若彤及陳哲夫平分,每人各得五百萬美金。


    “不公平!”鄭秀女激動地開口:“若彤與亞夫已經離婚,不再是陳家的人,沒有資格平分財產。”


    “鄭女士,請您冷靜點,我隻是盡我的本分,將陳亞夫先生的遺囑轉達給你們,一切公事公辦,完全合法。”律師與陳家認識已久,鄭秀女的跋扈他很清楚。


    鄭秀女忿忿地看了周若彤一眼;不再多說什麽。


    “另外,陳亞夫先生名下的一幢別墅綠園轉贈予好友李靖先生。”


    “什麽?”鄭秀女自椅子上站了起來。“李靖那小子不過是亞夫的同學,他憑什麽得到那幢價值千萬的房子?”


    一個周若彤已經令她深覺不平,現在又加一個李靖,真不知道還會有什麽亂七八糟的人來平分他們陳家的產業?簡直是莫名其妙!


    “鄭女士,在法律上您姓鄭,不姓陳,不是嗎?”律師麵無表情地開口。無可否認地,他並不喜歡這一位專製的老太太。


    “我兒子姓陳!”鄭秀女氣得不得了,一張臉漲成絳紅色。


    “所以你必須尊重他的遺囑,這些都是他最後的心願。”律師在心中歎了口氣,亞夫是他從小看著長大的。多年來,亞夫一直被這位跋扈的母親牽製,日子並不是非常好過,隻是他萬萬想不到,在他臨退休之際,卻白發人送黑發人,當真令他萬分心痛。


    “想不到亞夫會做出這些決定,當真是病糊塗了。”


    “二奶奶,亞夫叔叔死了,您似乎應該多難過一點,而不是專注在這些對您來說如九牛一毛的財產紛爭,您說是嗎?”陳英傑冷冷地開口,嘴角彎起一抹嘲弄。


    鄭秀女迎上他一雙炯然的目光,心底瑟縮了一下,現在,他是她唯一心存顧忌的人,她對他另有計劃。


    於是,她不再說話。


    律師在這時再度開口:“陳亞夫先生的遺囑還特別加注一條,其前妻周若彤女士必須在陳家大宅住滿一年,方可自由離去;若在一年之內離開陳家,其遺產立即轉移至陳哲夫名下,由陳英傑監護至陳哲夫年滿二十歲。”說實在的,對於這一條特別加注的遺囑,他也不是很明白,如果怕周若彤離開,又何必和她離婚呢?真令人費解。


    隻有周若彤明白亞夫的用意,他一定是希望她能和阿傑在一起。隻是,他完全不知道,現在的阿傑有多麽地痛恨她!她可以想見未來的一年必定如置身煉獄!


    鄭秀女簌地起身。“如果沒別的事,我要先走。”


    “您慢走!”律師向她微微頷首。


    鄭秀女挺直背脊,從容優雅地離開。


    看樣子,她似乎對亞夫的死不是那麽地哀傷,周若彤在心中輕歎著;也許她認為亞夫根本不如她這個母親所預期的強悍吧!她深深地替亞夫難過,他是個好人。“我們也該走了。”陳英傑來到她的身前,“你要節哀。”背對著所有人的那一張英俊的臉孔上,隻有周若彤一人看見其中的嘲弄。


    她無言地起身,任由他摟著步出律師事務所。


    “現在你可以不必再演戲了。”當兩人坐回車上之後,周若彤平靜地開口。


    “想不到我二叔竟然要我監視你一年,看來,他對你到死都不放心呢!我想這大概就是老夫少妻的悲哀吧!”擁有一個這麽美麗的小妻子,大概是二叔的夢魘吧!必須時時提防她偷人。


    “夠了,我也可以不要亞夫留下的遺產,離開陳家。”也許這對她來說才是最佳的選擇。


    “不!你不會。”他英俊的容顏上浮起一抹陰沉的笑意。“如果你希望小哲夫發生什麽意外的話,那麽你大可一走了之。”


    “不……”驚懼浮上她絕美的容顏。她該告訴他哲夫是他的小孩嗎?他會相信嗎?他是這麽地痛恨她啊!


    不!她不能冒險。


    “我想!你是同意留在陳家大宅了,對嗎?”


    “阿傑,你究竟要折磨我到何時?”她是如此地愛著他,但每一次和他在一起,她的心就痛苦不堪。


    “直到我死的那一天。”他定定地注視著她,突然,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擄住她柔嫩的唇瓣,狂暴地吻著她,雙手用力的將她環在胸前,不容她有片刻的逃離。


    仿佛過了一世紀之久,他才放開了她。


    “由現在起,你是我專有的情婦,任何時候隻要我想要你,你都不能拒絕!”陳英傑的嘴角勾起一抹邪笑。


    “你……你不能這麽對我!”


    “為什麽不能?當你還是我二嬸時,我都已經這麽做了,更何況是現在!”無論她是什麽身分,總能勾起他不顧一切的渴望,這一點是不爭的事實。


    周若彤痛苦的別過頭,但願這一切有終止的一天。


    陳英傑瞥了她一眼,“別一副痛苦的模樣,我記得你總是忍不住地在我耳邊輕聲嬌吟,忘了嗎?也許,今晚我可以再次提醒你。”


    他露骨的暗示,令周若彤由臉紅至腳底,如果她不是那麽地愛他,也許現在就不會這麽痛苦了吧!


    最痛苦的部分不是來自於他的折磨,而是她心中那份無法停息的愛!


    隻要她愛著他一天,痛苦的枷鎖就鎖住她一天。


    這才是最令她害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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