峰回路轉大概就像這樣吧!


    他從來沒想過她會點頭答應得如此之快,一開始他原以為她會說些好聽的話,婉轉的拒絕他,而他也準備好要好好的說服她,結果卻出乎人意料。


    但是沒關係,現在試探原因就太笨了。不管是什麽使她改變主意,他都要為此感謝。


    他放下杯子,克製好自己,起身移到她身邊坐下,他可以感覺她全身繃緊,而後又緩緩放鬆。


    “我必須再問一次,你確定?”


    她依舊低著頭,但點了點頭,然後她聽見他鬆口氣的聲音。


    “可惜我這裏沒煙火,不然我們可以點個仙女棒慶祝一下。”


    她笑出聲,逼迫自己抬頭,雖然氣氛有些尷尬甚至是令人害羞的,但她不想一個晚上都低著頭逃避。


    他輕輕地碰了下她的頭發。“你想玩大富翁嗎?”


    明白他想讓她放鬆,所以她點了點頭。


    當他起身去拿遊戲時,她緩緩靠向沙發背,讓自己放鬆,她真的做了……真的答應了……


    她以為他會問原因,但他沒問,這樣也好,如果他問她為何改變心意,即使是撒謊,他都有可能看出來。


    雖然不想被探問,她卻想由他口中知道他又喜歡她什麽?


    “在想什麽?”


    “沒有。”她反射地喝口茶,看著他鋪好紙張,幸好他已經把襯衫給扣上了。


    想到上次兩人坐在這兒的情景,她露出淺笑,窗外依舊是那片夜景,景致完全沒變,但兩人的關係卻轉變了。


    “腳還痛嗎?”


    “坐著倒沒什麽感覺,隻是有點酸而已。”


    突然門鈴響了起來,薇薇一怔,不會吧,難不成……是袁佑蓉?


    汪澄頤皺下眉,起身去開門。


    如果真的是袁佑蓉,她要不要先躲到浴室去算了,倒不是她怕袁佑蓉,而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哈,我猜對了,你在家。”


    聽見是男人的聲音,讓薇薇鬆了口氣。


    “你怎麽突然……”


    “剛好路過就上來找你。”孫博達推開汪澄頤,走進屋裏。“你吃了沒?我買了披薩跟啤酒。”


    “等等。”汪澄頤拉住他。


    “咦,有客人?”孫博達看著沙發上的陌生人。


    薇薇趕忙站起來。


    汪澄頤上前說道:“這是我的朋友孫博達。”


    “你好,我是麥薇薇。”她點點頭,孫博達與汪澄頤一般高,但壯些,有張國字臉,不是俊秀那一型的,而是有些粗獷的味道。


    “請坐下,薇薇,不用為我站起來,我是不是來得不是時候?”孫博達率直地問。


    “不會。”薇薇客氣地回答。


    孫博達的目光移向茶幾上的大富翁,又移回她的臉,“沒想到老王會跟女人玩大富翁,是誰說我買這些東西幼稚的?”


    汪澄頤瞟他一眼,示意他克製一點。


    “老王?”薇薇忍不住笑了出來。


    “因為老汪不親切,老王聽起來就親切多了。”他將披薩及啤酒放下。


    “你過來。”汪澄頤往廚房走。


    孫博達朝薇薇擠眉弄眼。“不好意思,men''stalk。”


    薇薇重新坐回沙發,聽見兩人壓低著聲音說話,她動手將大富翁收好。先放至茶幾下,原來這些遊戲是孫博達買的,當初她就覺得奇怪,汪澄頤不像是會買這些東西的人。


    一進廚房,孫博達首先開口,“她是誰?”


    “女朋友。”


    “什麽?”他的聲音不受控製地揚起,隨即招來汪澄頤的白眼,他趕忙壓低。


    “抱歉,我太震驚了,你什麽時候交的?”


    “剛剛。”


    “剛剛?”聲音不小心又太大聲了一點。


    “知道你來得不是時候了吧。”他瞪他。


    “原來如此,我怎麽知道?”孫博達一副飽受冤屈的表情。


    “我不是告訴過你來之前先打電話。”


    “我先打電話有屁用。十次裏麵有一半你都拒絕。”


    “我這裏又不是旅館,不能拒絕嗎?”他冷聲道。


    “好啦,好啦。這次算我錯。”他壓低聲音。“那佑蓉怎麽辦?”


    他與汪澄頤是大學同學,袁佑蓉是社團認識的學妹,包括連佳芮也是透過社團認識的,佑蓉小他們一屆。佳芮則是兩屆。


    “這是什麽問題?”汪澄頤不高興地皺下眉頭。“我跟佑蓉自始至終都沒什麽。”


    “又不是怪你,我是說佑蓉知道嗎?她喜歡你那麽久,從以前到現在……”


    “那你為什麽不跟西瓜學妹在一起,她從大一就喜歡你。”


    “拜托,不要扯到我這裏來,西瓜不在討論範圍好不好,謝天謝地她已經結婚了。”他不忘闔掌拜了拜。


    汪澄頤推了下眼鏡。“等一下別亂說話,她在陌生人麵前不大自在。”


    “知道,等等,亂說話是指哪些?還有你們是怎麽認識的,怎麽之前都沒聽你說起。朋友是這樣當的嗎……”他還沒講完,汪澄頤已經走出去了。


    原本以為會有些別扭的氣氛,在孫博達不斷說笑當中,薇薇整個放鬆下來,除了問她在哪兒高就外,便不曾再探問她任何隱私的問題,大部分時間他都在說大學的趣事。


    而隻要說到汪澄頤的部分。她就會聚精會神地聽著,偶爾插上幾句話,一大一小的披薩很快在兩個大男人手中消失一空。


    “對了,對了,你知道我們是怎麽變成朋友的嗎?”孫博達喝口啤酒。


    薇薇搖頭。“不知道。”


    “老王也真是的,什麽都沒提。”


    “提你幹嘛?”汪澄頤給他一個冷箭。


    “看到沒有,我們的友誼都是我在維持的。”孫博達歎氣。“來吧,心事誰人知,今朝有酒今朝醉。”他喝口啤酒。


    薇薇笑出聲。


    汪澄頤則是受不了地搖頭。


    “我們是慢跑社跟登山社的社員,其實我對運動沒什麽興趣,可是因為當時我喜歡的一個女生剛好都有加入這兩個社團,所以我就加入了,看到他的時候……”


    孫博達指了下汪澄頤。“覺得這個人好麵熟,後來才發現原來是同班同學,我去找這個人搭話。他都愛理不理的,之後為了讓我喜歡的女生留下深刻的印象,我故意挑釁他,跟他比賽,你知道他多狠嗎?完全沒有要讓我的意思,我跑到三千已經不行了,叫他讓我,他死不肯,我一氣之不用腳去勾他,結果兩個人在跑道上摔倒。”


    薇薇不停笑著。


    “現在你知道他多幼稚了吧。”汪澄頤對薇薇說道,她笑起來整個人像染上了一層光暈。


    “你在說什麽,追女人當然要不擇手段,不過我們也算扯平了。他動手打了我一拳,打架我可厲害了,可是因為跑了三千太累,拳頭都不來勁,但是我還是打掉了他的眼鏡。”


    薇薇驚訝地看著汪澄頤。“你沒受傷吧?”


    “隻是瘀青而已。”他微笑地說。


    “受傷的是我,我眼睛黑了一個,肚子痛了好幾天。”孫博達說道。“我們就是這樣不打不相識的。”


    “後來你有追到喜歡的女生嗎?”薇薇問。


    “沒有,她已經有男朋友了,知道自己失戀後我就去找這家夥喝酒。”孫博達感歎一聲。“說到這裏我就傷心了,明明我人這麽nice,怎麽女人緣這麽差,說起來這個不苟言笑的家夥還比我有女人緣,人長得帥就是這點吃香。”


    “你可以整型。”汪澄頤說道。


    “聽到沒有,這家夥隻會講風涼話,我可不要整成一張娘娘腔的臉。”他指著汪澄頤。“我隻是還沒找到欣賞我男子漢氣魄的人。”


    這人還真是有趣,薇薇笑著,又聊了一會兒,孫博達忽然低頭瞄了眼手表。


    “我也該走了。”


    “是因為我嗎?不需要……”


    “不是因為你。”孫博達立刻道。“我這個人是不會跟人客氣的,本來就沒打算要待久,我還得去挑餐具,我好像忘了說我最近跟朋友合夥開店,現在店裏在裝潢,大概再三個禮拜就完工了,打算過年後開始營業,對了。到時你們要來捧場。”


    “什麽類型的店?”薇薇問。


    “藍調爵士酒吧的感覺,前麵四個字是我的合夥人,後麵兩個字是我。”


    薇薇笑道:“淺顯易懂。”


    “智俊喜歡藍調音樂,所以堅持要有這個東西。”汪澄頤補充說道。


    “智俊會彈鋼琴,吹薩克斯風,所以音樂由他負責,我負責酒,這也很淺顯易懂吧。”孫博達爽朗地說。


    薇薇笑著點頭。


    “我真的該走了,智俊那個人很龜毛,我隻要遲到,他可以念上半個小時,說真的餐具我怎樣都好,什麽酒杯、盤子、湯匙,能用就好,偏偏智俊很挑,說要素雅,對我來說素雅就是白色,我這樣跟他講。熱%書?吧&獨#家*製^作他就說我沒有審美眼光。那他去挑就好了嘛,我這樣講他就瞪我,說他不是我的員工,別想要把所有的事都推到他頭上。”他邊說邊往外頭走。


    汪澄頤送他到門口,問道:“你今天真的純粹來殺時間的?”


    “也不是啦,佑蓉說你不參加老同學聚會,所以我就來了解一下狀況,明天我再打電話給你,我還有事先走一步了。”他拍拍他的肩膀,打開門走出去。


    在他離去後,汪澄頤扣上大門。


    “你的朋友很有趣。”薇薇收拾著啤酒罐。


    “他做什麽事都一頭熱,屬於往前衝的那一型,開店的事也是,有一天我們三個在聊天,智俊隨口提了爵士酒吧,他整個人忽然就來勁了,說做就做,隻是他討厭細節的東西。”他將披薩盒與空啤酒罐拿到廚房回收。


    “智俊也是你的大學同學?”


    “不是,他是博達的高中同學。”


    薇薇將未喝完的啤酒放到冰箱內,關上冰箱轉過頭時,卻發現他不知何時已來到她麵前,她貼著冰箱,聞到他身上的香皂與啤酒味道。


    “我很高興博達的笑話讓你放鬆。”他在她頭頂上輕聲說著。


    她覺得自己心跳加快,呼吸困難,不是因為恐慌而是因為他的存在,她甚至感覺到體內的溫度上升了一些,有種衝動想要做些什麽。


    “但是你這樣為我緊張,我也喜歡。”


    他低吟的話語讓她一陣戰栗。“沒……沒想到你也會說這樣的話……”她的聲音發顫。


    “這樣的話有什麽不對嗎?”他問。“我隻是實話實說。”


    她想藉故走開,可他就擋在她麵前,讓她不知該怎麽辦。


    “我想吻你。”


    她瞠著眸子,驚訝地抬起頭。


    他微笑地在她眉心上親了下,她的臉倏地紅了。


    “如果你不想……”他往下刷過她的鼻頭。“就跟我說一聲。”那吻落在她的唇邊。


    對她來說有點太快了,但她沒有拒絕,或許她太渴望溫暖了,或者是他的溫柔體貼讓她心動。不管原因為何,她沒有任何動作。


    感覺她的順從,他的吻落在她的唇上,品嚐到了她的柔軟與顫抖,而後是她輕輕的歎息。


    他撫過她的手臂,溫柔地將她攬入懷中,舌尖試探地滑入她口中。聽到了第二聲歎息,他克製地離開她的唇。拿下眼鏡。再次回到她唇上。熱d書@吧#獨% 家&製*作


    她再度感覺他的攻掠,呼吸因而紊亂,他可以感覺她顫抖得更厲害,他克製著不要太躁進,慢慢地吸吮她的雙唇,挑逗她軟綿的舌尖,就在她覺得自己快缺氧的時候,他離開她的唇,親吻她鼻梁上的雀斑。


    她抓著他的手臂,感覺雙腿有些發軟。他的吻落在她耳際。染紅了她的耳,他身上的溫暖與氣味讓她安心,將臉埋在他的胸膛,讓那力量滲透她的身體,有好一會兒她隻是沉浸在那溫暖裏,直到念頭又開始回到她腦中,纏繞著她。


    她的決定是對的嗎?


    她是不是該開誠布公的跟他談?


    她是不是太自私了?


    念頭一個接著一個來,不要現在……她讓自己專心的感受他,不去思考,至少不要現在思考。


    她隻曉得自己沒辦法再抗拒他,剩下的……就留到以後再想吧!


    與汪澄頤談戀愛是輕鬆而自然的,除了前幾天她需要適應兩人關係的轉變,適應他的親昵舉動而不讓自己顯得窘迫外,一切都美好得像夢境。


    怡庭說熱戀期總是這樣的,她談過戀愛自然明白什麽是熱戀期,也經曆過,但她說的並不是這個,兩人的個性在某部份很相似,所以與他在一起她可以很自在地做自己。


    “像魚那樣嗎?”怡庭叉起牛排送入口中,“在水裏遊來遊去那樣自在。”


    “有點像,但當然沒辦法像魚跟水那樣契合,畢竟我們是兩個不同的個體,所以自在就很好了,契合的話……再說吧。”她吃口沙拉。


    “不管怎麽樣,你總算踏出那一步談戀愛,前幾天我還有些擔心你呢。”


    “為什麽?”


    “鬱鬱寡歡,魂不守舍的,問你也不講,我還想說你再不振作,我就要直搗黃龍去找汪澄頤了。”


    “你幹嘛去找他……”


    “不找他找誰,別把我當白癡好不好,聖誕節那天你從他那裏回來就開始怪怪的,一定是跟他發生了什麽,我問你你就給我打哈哈,我是不想給你壓力,所以才讓你在那邊唉聲歎氣,想說過一陣子會不會有什麽新變化,如果不是顧忌到汪澄頤還有喪事要處理,我早就殺過去找他了。”


    “你真是……”


    “現在可以說了吧,聖誕節那天發生什麽事?”


    “沒什麽啦,他隻是跟我說他喜歡我,然後……我沒接受。”她吃著玉米粒。


    怡庭咧開嘴笑。“沒想到汪澄頤也會告白,真是小看他了。我懂了,你之前就是在煩這個事對吧,明明喜歡還拒絕,心裏當然不會快樂,我不是告訴過你吧?順著心去做事,內心才不會有衝突。”


    “事情不是這麽簡單。”她悶悶地說了一句。


    “什麽意思?”


    “沒有啦。”她扯出笑。“在這世上哪能事事都順著心做。”


    “當然是沒辦法,可是感情這種事最好不要自欺欺人,下場很慘的。”


    “說得這麽恐怖。”她搖頭。


    “本來就是這樣,愛情如果不是這麽慘烈,怎麽會有這麽多人看不開,不管是音樂、文學、戲劇哪一個離得開愛情的,就是因為這主題迷人而且不可捉摸。”她加強語氣。


    薇薇笑道:“你是因為開始寫小說,所以才變得這麽感性嗎?”


    “說不定喔。”她戲謔地說。“反正看你們現在發展順利就好了。”


    薇薇垂下眼,沒說什麽。


    “對了,袁老師沒找你麻煩吧?”


    她驚訝地看著她。


    “幹嘛這麽吃驚,我不是說了嗎?我又不是白癡,我有眼睛,別我說你看不出袁老師喜歡汪澄頤。”


    “我知道。”她點頭。“你之前不是都叫他汪老師,現在怎麽連名帶姓叫他?”


    “我一開始就叫他汪澄頤啊!後來想說他是學校老師,就尊重一點,現在呢不是不尊重,他既然變成你的男朋友,我就不能叫他汪老師。”


    “為什麽?”


    “這樣我會矮一截。”


    “他年紀本來就比你大……”


    “我不介意叫他哥哥。但是不能叫老師,不然以後他欺負你我怎麽教訓他,開口叫他老師就先矮一截了。”


    薇薇搖搖頭。“你也想太遠了吧。”


    “你放心啦,在人前我還是會叫他老師,給他留一點麵子。”她笑咪咪地說。


    “對了,你還沒回答我,袁佑蓉知道你們兩個在一起嗎?”


    “我不知道,她沒來找過我,我也沒問汪澄頤有沒有告訴她。”以後她與袁佑蓉見麵大概會有點尷尬吧!


    “聽說袁老師請了一個多禮拜的假。昨天才回來上課。”


    薇薇吃口焗麵。“嗯。”


    “如果她來找你,講些有的沒的,你別放在心上。”


    薇薇沉默著沒回應,上次袁佑蓉來找她的事,她並沒有告訴任何人,如果讓恰庭知道,依她的個性不知會做出什麽事來。


    “你不用擔心我,我沒那麽脆弱。”她並不喜歡袁佑蓉說的一些話,但她也明白她說這些話的原因,所以並沒有放在心上。


    “不過她大概覺得我在耍她吧。”


    “什麽意思?”怡庭疑惑道。


    “聖誕節的時候我們不是說家裏有急事先走嗎?結果我跑到汪澄頤那裏,沒想到一個多小時之後她也來了,卻看到我這個不該出現的人。”


    怡庭挑高眉毛。“哇,這麽刺激的事你怎麽沒告訴我。”


    薇薇低頭吃飯,沒回答她的話。


    “你不用在意啦,男未婚女未嫁的,她也沒立場說什麽吧,不過啊……”她聳聳肩。“男女之間這種他愛我、我愛你、你愛她的戲碼實在是麻煩。”


    “別說了,快吃東西。”


    “幹嘛催我,現在你交了男朋友,有人可以說話,就不理我了,不想聽我說話了。”她故意道。


    薇薇又好氣又好笑。


    “你在胡扯什麽,隻是叫你吃東西,你可以想這麽多。”


    怡庭笑著。“我寂寞嘛,你以前什麽事都跟我說,結果現在卻瞞了我這麽多事,好傷心喔。”


    “我哪有瞞你什麽事?”


    “有啊,從剛剛的對話中就發現了兩件事,一個是汪澄頤跟你告白的事,然後是在他家遇到袁老師的事。”


    “你的意思是說,我沒有隱私權,什麽大小事都要告訴你?”她瞪她一眼。


    怡庭笑道:“我有這麽變態嗎?因為你瞞的是大事,我當然會覺得受傷啊,聖誕節之後你就怪怪的,問你你又不說,我很擔心耶。”


    “有時候我自己的事我得自己處理,自己去消化,如果我連這點事都承受不住,那我不是越活越回去了。我知道你擔心我,可是也保護太過頭了吧,再說我現在情況很好,你不需要擔憂。”


    “我不是擔心你承受不住。是擔心你想太多自尋煩惱。”她偏頭審思地盯著她。“你為什麽會接受汪澄頤?”


    她先是驚訝而後故作鎮定地喝目水。“你的問題很奇怪,你剛剛不是才說順著自己的心意才不會有衝突嗎?我就是忽然想通了,順著自己的心意罷了。”


    “好吧,如果你要這麽說就這麽說吧。”


    “什麽意思,我講的是實話。”


    “好,我相信。”她一副討好的語氣。


    薇薇皺了下眉頭。


    “反正呢……”她吃口牛排,嚼了嚼後才道:“現在你呢……不歸我管了,歸汪澄頤。”


    薇薇的表情有些窘有些羞。“你不要再瞎扯了。”她警告地說。


    “好,不說不說。”恰庭笑道。


    兩人靜靜地用著餐,飯後薇薇才又開口,“你的小說進展如何?”


    “還好,隻是我現在還不知道要把阿公寫成怎麽樣的人,我出生的時候他已經離開了,所以對他的印象都是從我媽還有其他阿姨那裏聽到的,當然外婆的日記也有寫一點,可是大部分都是思念,這樣七拚八湊地雖然看到了一點輪廓,但是畢竟沒跟他接觸過,所以也不知道自己想的對不對,每次我追著我媽問,她就說哎呀過去的事不要再提了,想那麽多要做什麽。”


    薇薇明白地點頭。“我媽也是這樣。”


    “他們那一輩的人啊,對於創傷這種東西,都選擇把自己埋在沙子裏,不去提它就會過去了,也不用多想,啊,對了,三阿姨叫我們晚上過去她那裏,說有事要跟我們商量。”


    “什麽事?”


    “她沒講,不過我媽說是要我們去開導一下阿泰,說他最近很叛逆很暴躁,我覺得我媽根本搞錯對象,要開導的是三阿姨,她把阿泰逼太緊了。人生又不是隻有考試。”


    “你這句話要去說給全天下的父母聽。”薇薇無奈地說道。“隻是他們大概也聽不下去,反正也快放寒假了,到時找阿泰出去散散心,抒解一下心情。”


    兩人又聊了一會兒後,才離開餐廳,各自回去上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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